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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
程锦乐扬起眉尾，戏谑地瞧着眼前面容清秀的少年。
他一时语塞，捡起地上的布就准备再塞回她的嘴里。
“你都看见了，这东西压根堵不住我的嘴，还堵？”她好笑地说。
“......”
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过了许久许久，空气安静到带着点尴尬的感觉。程锦乐越发意志消沉，整整三天油水未进让她胃中不由泛起一股又一股的酸水。
但这种苦楚却又让她十分的享受。
她以舌尖轻扫着略有些尖锐的后牙，然狠狠咬了下去。
吴降眼瞧着她嘴角缓缓溢出一抹鲜红，顿时变了脸色，手足无措地上前捏住她的下颌，“喂喂喂，你干什么？想不开了？”
程锦乐细细感受着舌尖传来的痛意，但也耐不住越发昏沉的脑袋以及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
“你别吵了......”
她仿佛话还没说完，便直接陷入了昏迷。
吴降咋舌，从衣襟里面掏出一荷包，虽瞧着已然没了当年那般鲜艳的颜色，但仍旧能看出这针脚绝非出自普通商户。
这是当年，这个女人扔给他的。
想到自己如今会有这番境地全是拜这个女人所赐，他心头微微泛起的那丝丝怜悯便又很快泯灭成灰。
吴降从这荷包中取出一小小的陶瓷瓶子，倒出一小粒淡粉色的药塞进她的口中。
于非从地窖里爬出来之后沿着残破的围墙走着，直到到达了一片长着半米高的杂草丛旁。他十分熟练地环顾了下四周，在确认无人后直接俯下身钻了出去。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他戴上了斗笠，随手捡起一旁的木棍拄着步履蹒跚地隐匿在人流涌动的街市之中。
武安赌场。
于非将将迈步进去便有一小厮弓着腰上前接过了他的斗笠引着他往地下去。
“弟兄们，这是咱干的最大的一票。若是老子杀了那狗皇帝，就是这泱泱大国之首，到时候各位那个不是直接飞黄腾达直接走向人生巅峰？！”
“好！！”
顿时，藏于地下的一堆糙汉个个应呵着，气势排山倒海一般叫喊着。
于非听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狞笑。他轻轻摩挲着断指不平的地方，眯着眼享受着。
“你们这就出去散播消息，明日午时，华胜大街，老子要当众弄死那个娘们。”
“大哥，那咱怎么把那女的从那狗皇帝眼皮子底下弄出来啊？”
有人问到。
“呵，你们这群崽子就看着吧。老子自有办法。”于非接过小弟递上来的酒一饮而尽，“老子明日一早就去，你们暂且好好歇着，明日过后，银子，女人，就都是各位地洞的囊中之物了！”
说完，他将手中的瓷碗投掷在地。
随着瓷碗碎裂四溅，所有人内心对明日的期待与忐忑都上升到了极致。
次日，天色还在朦胧中于非便已然乔装完毕，扛着两大框子的青菜大摇大摆地进了客栈。
“张大妈，俺送菜来了！”
他压低着声线，俨然像个老者。
张大妈是个直脑筋，又一向记不住什么人脸，尤其这客栈中近些时日气氛低迷，也是因为没人做饭了才被放出来，不然也只能跟其他人一样被关起来。
她讪讪笑了笑，“大爷您跟我来这，俺得细细查查你这菜有没有烂的，好不好，免得到时候这菜不行俺又找不找你人了，那老板又扣俺的工钱。”
说着，领着他往后面的柴房去。
于非将帽檐压得更低了些，扛着担子默默跟在她身后。
这客栈四周毋庸置疑藏着许多的暗卫，他还是得谨慎些才成。
\"行了，你就放在这吧。\"张大妈指着灶台边的空位。
他将担子放下，即刻换上一脸难色地说，\"俺，俺有点肚子疼，想解个手，恁这茅房搁那？\"
“就搁那后边啊，你去就成了。”
张大妈上下打量着他，指了指西边的茅房。
“有纸吗？恁给俺点纸，俺想上大号。”于非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你咋这么多事？！”她有些不耐烦，不由拔高了音量道。
于非赶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她的手里，“大妹子，人有三急，你行行好，俺这一大把年纪了，不想屙屎屙裤子里......俺家离得又远，这一路走回去......俺还要不要活了......”
张大妈一瞧见这么大一锭银子瞬间眼前一亮，贼溜溜地环顾了下四周，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俺跟你说，这屋里有个大人物，不好乱走动的。你搁这等着啊，俺回屋里头去给你拿纸。”
“哎，好。”
于非连连点头，待张大妈走后立即直起了腰，走到那成堆的柴火后颇有节奏地敲了两下。
很快，吴降便背着昏迷不醒的程锦乐从下面爬了上来。
“大哥。”
“快点！动作麻利一点！”
于非一边顾及着身后的动静一边解着吴降身上的绳子。
为了方便将程锦乐从下面背上来，吴降直接用绳子将二人绑在了一起。
“快点，去把那篮子里的菜弄出来点！”
于非一手将程锦乐拖过去，一边催促着他。
吴降是个聪明的，直接抱起巨大的菜框子走到地窖旁往里倒了大半。然后将程锦乐放进框里拿菜盖好。在确认藏好了之后又赶忙溜回了地窖之中。
现下自然不是他能出去的最好时机。
刚弄好，张大妈便拿着纸来了。
她一股脑地塞进于非怀里，“咋样？够使不？”
“够了够了，不过俺现在肚子不疼了。你赶紧把银子还给俺，这纸俺也用不着了。”于非说着，又将纸塞回了她的怀里。
“赶紧的，把银子还给俺。”
“哎你这人咋这样？你自己给的这又要要回去？你这老头能不能要点脸！”张大妈一巴掌拍开他往自己衣襟中伸的手，那张肥硕的脸气得一片猪肝红。
“俺咋了？俺不用你的纸了还不能把钱要回来了？你这臭娘们咋这样！”于非也毫不顾忌地大声与她叫喊着。
很快，一名侍卫便被引了过来，他蹙着眉呵道，“干什么呢！吵什么吵！”
“这娘们抢俺的银子！”于非指着张大妈道。
“你你你，你别瞎说！还给你就是了！”张大妈不敢多惹事，只得将那银子塞回到他的手中。
于非颠了下塞回口袋子里，又朝她勾勾手，“这菜钱呢？”
“菜钱不是一个月一块结一次吗？你管俺要啥？你去问掌柜啊！”
“得，俺就知道你们这个月又不想给钱，这生意俺不跟你们做了！”说完，于非俯身挑起菜框子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那侍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便自顾地拿起一根黄瓜啃了起来。
于非挑着担子，按照以往的惯例从后门出去。
但刚刚转过拐角便瞧见了一袭绯色长衫的左近。他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他可记得这个小毛孩。他在他手里吃过不小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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