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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很喜欢过年,小的时候,母亲还没有过世,爹还在家的时候。每年宋府的大门外贴上了红红的对联,屋里贴上了漂亮的年画,每一家都灯火通明,欢欢喜喜地围坐在一起,包饺子,吃团圆饭,相互谈论着自己一年来的收获。
她吩咐下去采购了许多花灯挂满了走廊,她其实很喜欢这种喜庆的氛围,上辈子待在宫里冷清清的,没有家人没有孩子心上的那位也不曾陪她度过新年,那堆积如山的奏折远远比她重要。
和往常的冷清不同,这辈子她有父母有弟弟,在冷的天也让她觉得暖洋洋的。
“娘亲,你看我给你拿来了什么”宋南舒端着一盘梅花酥进了西苑,这是元氏最喜欢的糕点。
“舒儿真的是长大了,也知道给娘买喜欢吃的东西了”元氏拿起一小块梅花酥饼轻轻的咬了一小口,果然入口即化。
“喜欢吃就多吃点,娘亲这都八个月大了,这肚里的弟弟定是个乖孩子,不吵不闹乖乖的,我见二房婶娘生弟弟,上吐下泻的,折磨人都紧,我们的?哥儿倒是听话的很”宋元?,这是宋江越把那本字词翻破了才想出来的名字,取他和夫人的姓,?这个字是宋南舒定下来的,?字意味玉的光彩,希望他以后光彩照人健健康康的长大。
“是啊,他是真的听话,我坏你的时候,你像在和娘闹脾气一样,隔三差五的就踢娘的肚子,我一度以为是个男孩子,没想到生下来是个女娃娃,性子闹的慌”元氏笑着说着。
“我若是个少年郎,早就跟着小叔你荒凉之地建功立业去了”宋南舒嘟着嘴撒娇,本来就是啊,她可不比那些草包差。
“娘知道,我们家的舒儿,可不是只在乎屋里莺莺燕燕的普通妇人”元氏摸了摸她的头,不知不觉女儿已经这么大了,时间可过的真快啊。
“那娘亲,我以后可以不嫁人吗?舒儿不喜欢嫁人,不想去一个我不熟悉的地方生活”重活一次,她的心里装的只是复仇,哪有心思管那些个爱恨情仇,只想大仇得报,陪着父亲娘亲,陪着弟弟长大成人,等父母百年之后,弟弟成家立业,自己就可以安心隐退了。
只有当过一次皇后她才明白,天下从来都没有白吃的饭,你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她得到了短暂的涛天权势,失去的是父母亲人朋友,你站的越高你的背后就越空旷,身无一人,独自享受这无人之巅,她累了,她只想让负她的人得到相应的报应,至于自己的后半辈子,她没有勇气也没有信心在爱一次,孤独终老才是她对于自己最好的打算,做个逍遥散人有何不好。
“尽胡说,哪有姑娘不嫁人的,但娘亲只希望舒儿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这个人没出现之前,你当然不用嫁人,你可我们宋府的嫡女,我们这么大个宋府难道养不起你吗?实在不行,你见到哪家的郎儿你心中喜欢,直接抢回来也不是不行,无非不就是多了一双筷子吃饭”元氏不以为然的说道,她也不想女儿嫁出去受那些个气,宋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的时候招个上门女婿回来也不是不行。
“好的,那就一切听娘亲的”听元氏这个说法,宋南舒有些汗颜,在也倒是先元氏会做出来的事,不过她也很感谢元氏能这样子想,在黎朝哪有姑娘不嫁人的,怕不是要被口水给淹死。
“娘,你不怕别人说我们宋府的闲话吗?说宋府的大姑娘那么大的年纪还不嫁人,说不定是有什么隐疾”宋南舒学着那些长舌妇的模样,倒是把元氏逗的哈哈大笑。
“我们宋府家大业大,又不需要你为我们谋求什么,我和你爹也不是这样子的人,我们只希望你这辈子能健康快乐就好”元氏摸了摸宋南舒的额头。
“我本来只想生你一个孩子,专心疼爱就好,可是想一想你没有兄弟姐妹,以后一个人该怎么办,我和你爹迟早会离开你,不能保护你一辈子,所以怀上这孩子之后,我就想过无论如何得把他生下来,让他成为你的依靠”元氏慈爱的目光刺痛了宋南舒的心。
原来娘亲是这样子想的,这个孩子是怕自己孤独才诞生的,也怕他们百年之后没人照顾自己才生下来与自己作伴,想到自己上辈子的所作所为,宋南舒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娘,你胡说,你和爹都会长命百岁寿比南山,可以一直照顾我和弟弟”宋南舒听到元氏在说不吉利的话,赶紧捂着了她的嘴巴,让她呸呸呸三声才把手放了下来。
“娘亲会一直注视着你长大”元氏看着女儿这般粘人的模样想了想,她一直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处理自己和女儿之间的关系,似乎从她小时候开始她就不太亲近自己,让自己苦恼了很长时间,她现在这样子粘人愿意和自己说心里话,算是彻底接纳她了吧,想到这里,元氏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真好啊,自己成为了两个孩子的娘。
陪元氏用过饭,元氏已经八个月大了,容易困,宋南舒也不好叨扰她休息,让桂嬷嬷好好照顾她,便退下来了。
“你们今儿想不想出府看看”阿西和朝暮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都是好玩心重的年纪。
“好呀”异口同声的应下。
大年三十的晚上,街上到处张灯结彩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砰”上京的上空闪烁起朵多烟花,在夜空五彩缤纷烟花的映衬下,老人满足的笑容中,孩子们俏皮地捂着耳朵等待鞭炮在耳边炸响的动作里,宋南舒感受到,春节像醇醇的美酒,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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