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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上官冽，35岁，跟她一样是入玄初期。
他身材高大，英武不凡。在众人簇拥下，笑着向她打了个招呼，眼神中充斥着耀眼的自信，一点温柔还有些许迷恋，不过最深处的那一丝占有欲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但也仅仅是一丝占有欲，而不是其他什么欲念，并不令人生厌。
而有了之前慕长风的落差，他入玄境的实力还能给她一种真实感和安全感。
确实，这才是剑阁少阁主该有的样子。
除了外貌以外，慕长风全面落败。
即便是外貌，上官冽那种略微霸道的神情也已经隐隐有睥睨四方的气势，这也是慕长风所不具备的。
这样一来，孰优孰劣，再分明不过了。
该如何选择，也不必多说了。
或者都不用选择，以慕长风的修为，根本不可能走得出剑冢。
对她而言，只要静静等一个月，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那日黄昏，司倾羽第二次上了断妄峰，不过是和上官冽。
上官冽告诉她那是阁主、长老和几位亲传弟子修行之地。
他还说那里原本就是个高一点的山包，也不叫断妄峰。
五百多年前剑阁第四任阁主慕千幻在那里修行时，因为分心导致剑气失控，削去半个山头，形成了一座孤峰，他本人也被反噬而亡。
后来下一任阁主为了警诫弟子修炼时不得三心二意、心存妄念，便将那里取名“断妄峰”。
还说了一大堆剑阁戒训云云，一板一眼，侃侃而谈。
不过那些她都不记得了，因为她耳边又回响起正午时那少年故作轻松的坦白，和那不甘的嘶吼。
她仿佛又看到他眼角的泪滴，那氐惆的背影，最后定格在一张让人如沐春风的笑颜。
真的有那么简单么？
她心乱如麻，草草告别了上官冽，回瑶池宫平定思绪去了。
……
九天前，她再访剑阁，不见慕长风的踪影，只遇到了等候在入口处的上官冽，说是要带她去剑冢看看。
那便去吧，她也好奇。
穿行在林间，突然听到一阵嘶哑可怖的笑声，便循声过去想看个究竟，然后在极偏僻的地方发现了一座散发着血腥气息的小屋。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见到了推门而出的慕长风。
虽然他上半身缠满了已被鲜血浸透的纱布，红色的液体不断滴落。
但还是能从气息判断出那人是慕长风：在剑阁，没有一点玄力的人，只有他而已。
司倾羽被那幅场景冲击到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他大声嚷了一句，好像是叫他们两个滚，然后他就回屋关上了门。
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撼后，他们并没有选择强行进入，而是继续去了剑冢。
但她已无法释怀。
本以为这几天在瑶池宫已经淡忘的那些场景再度涌现，又添上了刚才那一幕，配合着那一句“我真的尽力了”还有那一声“滚”，骤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梗在她胸口，让她的呼吸都有些滞塞。
到了剑冢，身旁上官冽已经开始解说起剑冢的来历，可她仍然没能听进去。
她看着那漆黑压抑的入口，想到那深埋地下的部分。
恍惚间，风光峻丽的剑阁却好像化作一个巨大的坟墓，里面困着那些迷惘的灵魂。生于斯，死于斯。日复一日在痛苦的修炼中走向终结。
而那少年嘶吼不甘的模样，如同一只困兽，被封锁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中，被束缚，被吞噬，还在伤痕累累地挣扎着。
那一张狰狞咆哮的面孔逐渐化作她此生见过的最美好的笑容。
却也如最锋利的剑刃，刺穿她的心。
听着身边之人用那虔诚到有些冰冷的声音讲述着剑冢中埋葬过的的一个个传奇。
霎时间，她竟毛骨悚然，仿佛自己也将被镇压在这座剑气呼啸的坟墓中。
但同时，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那颗遍体鳞伤的心。
其实真的很简单。
于是就有了最后一天去小屋找他的场景，这就是司倾羽的选择。
从某种意义上说，非常不明智，但却是她想要的。
然而她没能等到他。
一天后，慕长风入剑冢，逾十日未出。
......
之后，上官冽入剑冢，于第一层修炼七日后出冢，期间并未看到慕长风。
......
再往后，慕天休曾数次入剑冢一至三层，都未发现慕长风的踪影。
......
又过了一个月，上官冽任剑阁少阁主，正式与瑶池宫联姻，圣女司倾羽以失身为由拒婚，入清心殿静修，中州震动。
这也是慕长风第一次为中州所知，虽然是千夫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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