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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申躺在床上，时不时视线装作不经意地瞥过去，但看着看着，就有些微微失了神……
他就坐在那里，本来就高大，背却板得挺直。
闭着眼，面色温润如玉。因为离得有些距离，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
“仙源？”自己尝试轻声唤道。
良久，在房间的另一端传过来：“嗯？”的声音，算是回应。
“我可不可以这样子叫你啊？”郑小申怯怯问道。
“都行。”仙源缓缓回道。
窗外的风依旧沙沙作响，房间里静得连自己的心脏跳动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扑通，扑通，扑通……一声接着一声。
太安静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睡眠极好的自己，每到11点之前都会雷打不动准时一沾床就睡着的。可自从之前被邵成拉出校外，回来的路上出了意外醒来后，总感觉自己的人生轨道，悄悄地被改变了。
她有爱自己的家人，朋友不多，但都很靠谱。再有两年就该毕业了，然后安安稳稳找个离家近一点的工作，然后结婚，生子，就这样简单平凡地度过一生。
可现在不行了，她的身体，已经出现异常了……
纵使现在房内光线明亮，但门外还是会时不时漂过几个的白色身影，这些都令她不得不在意。甚至还有一个没有半边脑袋的小男孩，隔着窗户透明的玻璃，在外边笑着跟自己打招呼。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但一合上眼都是那红衣女鬼消失之前扭曲，痛苦地表情！
“我有点害怕，可不可以……别坐太远……”郑小申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凉，声音越说越小声。
只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接着脚步向这边走来，越来越近。
原本还在窗户外边做着鬼脸的小男孩，看见仙源走来，不过一眨眼时间，鬼影都没有了。
他还是坐在床沿边上，但坐下时可以明显感觉到床的受力点在发生变化。
他把双手藏进外套的口袋里，看向自己。“那我坐旁边吧，会不会吵到你？”
郑小申摇头，说：“不会，起码有个人会安心一点。”扯了个还不算难看的笑，但很快，就又瘪起了嘴，苦恼道：“现在我只要一闭上眼，脑袋里都是那个女鬼的样子跟声音。”
仙源颔首，说：“她……今后不会再纠缠你了。”
是因为已经被你一剑穿心魂飞魄散了吗！郑小申在心里猜测，以为他接下来会说这句。
“我把她魂魄打散了，估计她得好一阵子，才会重新凝聚。”他声音有些低哑，但郑小申听得很仔细。
“这样吗？我还以为……”
“嗯？以为什么呢？”仙源看向了自己，有些好奇地问道。
“当时就以为，她直接就这样，没了……”郑小申举起食指比做一个人，然后指关节一弯！表示人就死翘翘了。然后脸上配合着翻了个白眼，整体表现得更加地贴近。
仙源被郑小申这一举动不知戳中了那点。他别过脸，不似刚才的那个嘴角上扬，是咧着嘴，他在笑！
而现在的他，其实比板着一张脸的时候，更显得平易近人，郑小申不自觉胆子大了一些，以为他在笑话自己，顿时起了小孩子脾气，便鼓起腮帮子以示不满，质问他。“笑什么，难道不是嘛？”
“嗯，鬼也分会为很多种，像她那种，属于后天形成的怨鬼。别人占她埋骨之地在先，就别怪人家会找上门。”仙源轻咳了一声后，平复了一下语气，继续解释。“只要找人迁出尸骨，另寻一处厚土安葬，再让人去诚心诚恳道歉祭拜，或许这事就因此可以就此作罢……”
“那万一……”郑小申问。“她不接受呢？”
仙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了窗外。眼底流光转动，似乎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良久，他缓缓收回目光，语气沉重，道。“那就只能像你说的那样，让她魂飞魄散了！”
郑小申愣住了。
但仙源随即释怀一笑，说：“好像说得有些多了……还有几个时辰，就该天亮了，小申姑娘你睡会儿吧，别怕，我就在旁边。”说着，他转过头，不再看自己。
虽然他已经尽量表现得很轻松的样子。可刚才，他眼底的悲凉，郑小申是确确实实可以感受得到的！
原来，其实他也跟其他人一样，也会难过，也会有难以言说的心事跟过往。
只是，不曾与人提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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