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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安并不在意这些无聊的目光,他在寻思一个问题,饭局上该说点啥。自己作为弟子,又是少宗主,这位置着实有点尴尬。他曾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对宗主凤戾的做法其实是能理解的,情感上无法苟同,但道义上绝对支持。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也算舍小家为大家;相信师傅也懂这个道理,只是一直过不去心中的那个坎儿。
今天组这个局,目的就是要把这个坎儿拿掉,不仅有助于缓和他们父女俩的关系,也为自己的“南天门”计划铺铺路。他想以凤鸣宗为根基,那就必须征得凤戾的首肯,要不然凭他这个有名无实的少宗主,那是啥用都没有的。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徐长安一个人坐在院子中央,无聊地煨着火锅。一桌子的食材,铺得到处都是,有鱼有肉有蔬菜,家常但很丰盛,袅袅浮起的炊烟,让这庭院也有了烟火气,暖了不少。
“哒——哒——”,一前一后的脚步声传来,徐长安知道等的人来了。
他当即起身相迎,来的都是自己的长辈,这点礼数还是得有的。
师傅走在前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不过换了一身喜庆的红棉袄;凤戾宗主保持着三步距离,亦步亦趋,走得很轻,生怕前面的人受到惊扰。凤戾宗主还是一身单薄的青衣道袍,倒不是说担心他冷,修为摆在那儿,怎么也不会受冻,就是和眼前这场景氛围不太相符,显得有点严肃了。
不过,凤宗主在经过徐长安时,不经意间点了点头,对他轻轻道了声谢。
徐长安了然,看来这凤宗主也不像表面那般不近人情。
三人围炉而坐,徐长安热情地涮着菜,夹到师傅碗中,又涮了块肉,递给了宗主。见二人都不说话,他也不急,自己挑着喜欢的菜,吃的津津有味。
院子中炊烟袅袅,夹杂着吃东西的吮吸声,倒颇有些寻常人家过年的味道。可惜的是,这对父女俩始终未动一筷,就这么干坐着,稍许显得不那么和谐。只不过,宗主一直默默注视着师傅,而师傅却抬头看月亮。
“你吃完了没有,吃完了滚回去修炼!”凤莺歌实在受不了了,徐长安这厮在一旁直呲溜,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吃得这么香。不知道现在他师傅很尴尬么,人是你叫的,到头来只顾自己快活,不顾及师傅的感受了?
徐长安赶忙把最后一块鱼夹进嘴里,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在凤莺歌即将暴走之前,起身对着两人都拜了一拜。
“其实只是父女间闹闹矛盾罢了,一个为了自己的母亲鸣不平,一个为了宗门的千百条性命承受着非人的痛苦,你们又何必如此,这不让亲者痛仇者快么。现在又搭进去一个盛清欢,呵呵,我媳妇儿,我若如你们这般,不如早早为她立个碑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胆子也肥了,说出的话不像是劝解,倒像是教训。
不过“受训”的两位长辈并没有动怒,而是互相望着对方,欲言又止,最终双双化作一声叹息。
徐长安也是暗自叹气,这十年的疙瘩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的,自己还是心急了点。
“凤宗主,您既然给了我少宗主的名头,我呢就以少宗主的名义给您提点建议,您和师傅都可以听听看。”徐长安觉得趁此机会把自己的事儿先办了再说,不然今天就白忙活了,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
“你说说看,我且听着。”
凤戾倒是饶有兴趣。当初一时兴起,许了他一个少宗主,虽有点玩笑的意思,但也有着一分认真。他是自己女儿收的唯一的徒弟,自己女儿的眼光何其之高,一般天才都入不了她的眼,这徐长安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若真是可造之材,将来把凤鸣宗交给他也未尝不可;而且这家伙今天有意缓和他们父女俩的关系,是个心怀感恩,懂得回报的人。这让凤戾在不自觉间对徐长安的态度就亲和了几分。
见凤戾感兴趣,又有师傅在背后撑腰,徐长安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凤宗主,以前的您总是一味忍让,不断牺牲自身的利益去换取宗门的生存。如今的凤鸣宗看似辉煌,但早已成为各大地级宗门口中的一块肥肉。这块肥肉谁都想吞下去,虽然有青云门护着,其他宗门难有机会下口,但最危险的莫过于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青云门在鼎盛的时期,自会庇佑我凤鸣宗;但如今弱水之患,已让他们疲于奔命,这个时期,他们就会和其他宗门一样,想发设法吞了我们凤鸣宗,壮大己身,去度过难关。这样一来,必然会面临其他宗门的阻拦,谁也不愿意看到一家做大,特别是本身实力就很雄厚的青云门,更不能让它如虎添翼。如今这个时候不落井下石就是对青云门最大的仁慈了。年后的地玄大会恐怕就有这层意思在。而自顾不暇的青云,在这个时候,若是吞不下凤鸣宗,就会选择牺牲掉它。自己得不到的,最好就是让别人也得不到。物尽其用的方法,无非就是将其拿来火拼朝廷,这样既能缓解自身的危难,也不会受到其他地级宗门的阻拦,这样的结果是各大地级宗门乐于看到的。”
一下说了这么多,徐长安口干舌燥的,端起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见凤戾眉头紧锁,目光阴沉,但也没出言反对,徐长安就继续说道,
“可以说此次地玄大会就是决定凤鸣宗生死存亡的关键。”徐长安句句珠玑,把在一旁的凤莺歌内心都震了一震,隐隐间有了担忧,有些愁眉不展。
看到凤莺歌这般神色,凤戾心生不忍,这些事不该由她来操心。当即就觉得徐长安这厮说话不分场合,颇为生气地甩了下衣袖,沉声道,“这些事我心中有数,不用你们操心,更无需你来教我怎么做事。”
徐长安并未被凤戾的气势所震慑,更是向前跨出一步,与凤戾面对面,相隔不到一尺,颇有些争锋相对的意思,“凤宗主好大的口气!你准备怎么做?这回是准备牺牲谁?盛清欢?别说我不同意,就算我和师傅都拦不住你,但你真的认为青云此次会如此轻易地善罢甘休?盛清欢只是落天道人个人所求罢了,且不说落天道人只是外门的宗主,单单就此人如渊的心机,和凌驾整个凤鸣宗的绝顶修为,你认为他会和你公平交易?做梦吧!”
这番话说的毫不客气,让凤戾哑口无言。其实这些他都想过,能成为一宗之主,都不是傻子。但为了保全宗门,他宁愿去赌这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想好了,哪怕届时粉身碎骨,也要护住他女儿的性命。
“是又如何,就如你所说,落天道人就是一道天堑,我凤鸣宗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过。”这番话说出来,凤戾显得既是悲愤,又无可奈何。
“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放手一搏!就看凤宗主你敢是不敢了!”
徐长安想好了,准备今天就和凤戾摊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气氛也烘托到位了,这个时候不亮剑,下回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凤戾并未说话,但神色间明显表达出,他不相信这个口出狂言的年轻弟子,就凭他,根本不足以力挽狂澜,差太远。
“你且说说看。”一直“观战”的凤莺歌适时地给了个台阶,缓解了徐长安的尴尬。
徐长安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连忙酝酿起情绪,再次直视凤戾,“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干掉落天道人呢!凤宗主,你还敢不敢赌!”
这番话徐长安很不要脸地用上了道音,不着痕迹地鼓动起凤戾潜在的情绪。要知道,现在的徐长安可是精神力四阶的大拿了,对于同一精神力层次的凤戾,暗中使点手段,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就连自家师傅都丝毫没有察觉到。
看,凤戾的老脸都有些潮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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