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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百无聊赖的在房舍内转悠,她娘亲准备的嫁妆都在这里,主要是两大只红木箱。一箱放有她喜爱之物,最上面摆放的是一套精巧的凤冠霞帔。另一箱放满为人母认为必需要的小物品。
有多不舍得?用心感受这个木箱就知道了!虽小,却整齐地设放得琳琅满目。恐怕木箱再大十倍,仍放不满母亲的忧虑。
“嗯?”
荜寒打了个信号,白芷回过头来,顺着他眼神所指的方向,寻得书桌上的一封书信和一团搓圆的白纸球。
信封朱红圈内赫然写着:执善亲启。
白芷认出是父亲的字迹。
荜寒不动声色地转至白芷身后,俩人不约而同地环顾了四周一眼,做贼心虚地甚至因为暗昏,将纸章差点贴脸看,也没有点灯的准备。
毕竟,私折别人书信,窥探别人隐私,是可耻的。没人发现就不算。
内容是“愚女已过十九年华,娇纵,不暗世事,却争强好胜,心智难敌四手。与令姐常常夜不能寐,忧心忡忡。那一日不远,期后怕其误入歧途,受尽委屈,无人照料,双亲死入黄泉路亦不瞑目。
小女自幼与小舅亲近,凡事能听进一二。望能托孤送至珑麦州宋语军府邸。
我与其夫妇系起同乡,虽以忘宗,可年少脱险时佛前立愿,下一代填遗憾,结姻亲,享平凡之福。
若许白芷不从,天意,不强求。女,逐许姓。”
最后一句,“女,逐许姓”,看得白芷的心犹如钝刀猛扎,持续痛着。
荜寒心中犯嘀咕,系起同乡?怪不得逼婚的手法如此一致。
白芷五味杂陈地将似“千斤”重的纸章塞回信封,放回原处。随后又把旁边的纸球揉开,是小舅的墨迹:
“已到珑麦州,会面宋夫妇,两人健康硬朗,之子宋荜寒品相俱佳,实属良配。
旅途比想象中顺利,小芷比以往懂事,她体谅父母……”
文笔未完,却已弃之。看来小舅原来是打算给担忧千里的姐姐、姐夫讲一个善意的谎言,可终究是放弃了。
白芷把皱巴巴的白纸一遍又一遍固执地揉顺,妄想着恢复原样。她脑海里突然闪出父母收到信后的画面,娘看着信一直在傻笑,爹爹高兴得像个孩童般大喊大叫。
思量片刻,白芷作出决定,她决定亲自回信。
若不嫁,割许姓远走他乡。若顺父命媒言,就当最后一回孝顺女。
铺开了纸,点水磨墨,白芷执笔才意识到一个她忽略的问题——她冷,非常冷,冷得一个又一个寒颤直涌脑穴。手冻得像冰块,一用力直发抖,在白纸上抖得“如有神助,笔走龙蛇”。
“阿嚏……”白芷的身体发出最直观的感受。看情况是写不了。
突然眉头一转,白芷继而可怜巴巴地望着荜寒,对方恶狠狠地回瞪:
“干嘛?”
她想请荜寒代劳,这样她爹娘就更放心了。
荜寒本能地拒绝,可话到嘴边碰上白芷渴求中带点撒娇的小眼神,就心一软,说不出话来了。
也罢,她着凉自己也有点责任。
下一刻,荜寒便在白芷一脸错愕中宽衣解带,把厚外衣套在她的身上。
“不是,我是想……”
“不行!”荜寒斩钉截铁道,一副不好惹的神情。
“彻!”
白芷好似吃了个黄连,有话难言。此人真的是将不近人情和迂腐表达得淋漓尽致。
她真的要嫁给这个人吗?她曾经幻想过未来的夫婿一定要是个古道热肠、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看来此生无望了。
也就迟疑了半个愣神的功夫,白芷便托腮秋波流转地思考起信中内容。好在带体温的衣服往肩一披,冰冷刺骨的感觉消了一大半,手也不抖了。
荜寒嘴上不说,心中却无比紧张。因为经白芷大闹宋府,似乎他愿不愿娶这个严肃的问题变得一文不值。
俩人从头到尾的交流甚少,不过不用点明,荜寒也清楚,关于白芷是去是留的答案,就写在这封回寄的家书上。
他一心读取软笔挥洒的文字,所以一手固桌,一手固白芷坐上椅,与白芷几乎是脸贴脸,才看清挥墨的是一首古诗:
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
这诗描绘的是一个少女对风流俊逸的公子一见钟情的画面。表达了少女内心满满爱慕之意、对嫁与其之心的神思与向往。
什么答案、决定,都跃于纸上。
白芷亦不笨,宋荜寒的意图她大概能猜到一二,故此,她脸色不太自然地试探询问:
“我写得怎么样?”
荜寒直了身板,道:“字不错!”
字体错落有致,笔划遒劲,既刚且柔,看得出这姑娘没少花时间下去钻研,字如白芷的性格。又不像她炸乎乎、举刀舞枪的形象,会写得出这样秀丽的墨笔。
旁的,荜寒倒无多言。
白芷很高兴,也直了腰说道:“那是当然,小时候我娘不喜欢我练武,不过如果我书读得比别人好,字练得比别漂亮,就可以格外开恩。所以我年少时都是拼命读书练字的……”
“少爷?少、少、少……”
一把因不确定而结巴的声音传来,划破了白芷和荜寒“偷摸”的独处,毫无征兆地一惊。
来人正是荜寒的书童鲛潮。他在暗昏的房外站了好一会儿,依然不确定“他们”的身份。
明明自家少爷前两天才拒婚离家出走,未来少夫人听说半夜逃走未遂,怎么这会儿画面如此和谐?
并且,走近了才发现,少爷衣衫不全,缺失的外衣披在了未来少夫人单薄的身子里。俩人暧昧的气氛在黑暗中莫名的浓郁。
白芷一慌张咬住了下唇,睁圆目瞟向荜寒:怎么办?有理说不清了!
荜寒淡定的眼神劝她镇静。她刚来不久,是不知道鲛潮这人好糊弄。
“你来这干嘛?”
“夫人遣我来看看方表叔回来了没有,那少爷……”
“我们也是来找方表叔的!”荜寒语气不容置疑。
黑灯瞎火,衣衫不整,一男一女,在找人?
“但是……哦!”
鲛潮疑虑的称砣最终摇向自家少爷。这是鲛潮多年来的一个习惯,因为他不聪明的样子,事事闹笑话,为了不增添少爷的烦恼,所以学会了放弃思考,凡事少爷说了算。
老天爷或许觉得误会太容易解开就不叫误会了,因此又派一人来搅局:
“方表叔,小姐不见……姑爷您也在呐!”
白丁奔来的脚步由急促变得欢快。这一声“姑爷”,叫得可比鲛潮干脆。
“我也是来找小舅的!”
“他们也是来找方表叔的!”
白芷和鲛潮同时发言。不同的是,白芷没荜寒那理直气壮的气势。
白丁这人聪明,玩味地喵了一眼心虚脸红的某人,单单反驳鲛潮:
“你傻啊,他俩穿成这样来找方表叔?”
白芷木然道:“我在房子里太闷了,出来散步行吗?”
白丁点头称是:“哦哦,太闷了,姑爷陪小姐您出来散步是吗?”
是陪我出来打了一架。白芷双手掩面欲哭无泪,现在她才明白什么叫越描越黑。
白丁瞅见白芷俩胳膊下压了什么东西,扯出一看,惊呼:
“南歌子!原来小姐您早就对姑爷芳心暗许了。”
“不、不是……”
白芷一边假笑,一边企图把书信夺回。
可惜白丁没她这个机会:
“我现在就去告诉方表叔,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喂,你去哪……”
白丁这一出去,怕是无论宋家人还是许家人,都误以为她和荜寒在偷会。
白芷怒气冲冲地一巴掌拍在荜寒的胸膛,把留不住白丁的气全撒在他身上:
“你怎么不拦住她呀?”
荜寒无所谓道:“又不是我芳心暗许。”
“少夫人,为什么这个姐姐称方表叔为老人家?方表叔也不老啊。”
白芷回道:“那个姐姐一直都这样叫,缘起是我小时候在家爱打抱不平,然后出手重了些,方表叔一边平事,一边教训我。那个姐姐自然护着,质问方表叔有什么资格打人,十来岁的表叔表示自己是长辈,从此他老人家就荣获特殊称号。”
荜寒眉头一皱,怎么还聊上了!
“不走吗?”
说起这个,白芷正发愁,她还着脚呢!外面人来人往的,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
荜寒觉得这个许白芷真的让人无可奈何,求人的时候总是不说话,娇滴滴地望着你,你奈她何?
“鲛潮,告诉夫人,说少……”一时口误,荜寒被带过去了。不过也罢,虚名一个不代表什么:
“说少夫人缺双鞋子!”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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