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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
姜晴有点尖锐的声音响起,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抓贼啊。”
嘈杂的脚步声,散发着柔和烛光的灯笼最终汇集在后院里。
屋檐下,姜晴裹着披风一脸愤怒。
“郡主受惊了。请问贼人在哪里?”管家姜福上前问道。
“在那边。我本来想出去找爹爹告状说你夜闯我闺房的。”
听到这话,姜福的表情僵了僵,随即恢复如平常的谦卑恭敬。
“但是我打开门时,看到有个黑影从我面前闪过。”姜晴用手指着东北方向,心有余悸的说,“他往那个方向跑了。”
姜福满脸怀疑的看着姜晴,“郡主确定没有看错吗?”
“难道是我瞎了吗?难道是我癔症吗?”姜晴有点气恼,“他都从我门前闪过了。快点把人给我找出来,马上去,万一那贼人对我有什么企图呢?”
姜福静默地站着没有动,似乎在思考姜晴的话有几分真假。
姜晴恨恨的瞪着姜福。
“快去啊。我叫不动你了是吧?好你个姜福,不仅敢违抗我的命令,还带人私闯我闺房。”她喊道,“我这就去找爹爹作主。”
“郡主息怒,小的马上就去。”
“还不快滚?带上全部家丁,仔仔细细的搜,务必要把人给我找出来,大晚上的在我房门前肯定不安好心。”姜晴气的喝道,转身推门进了屋子。
姜福躬身退下,把府兵全部带到东北方向。
…
凌王府西南方向的一个小角门前挂着灯笼已经被吹灭,周围都笼罩在黑暗中,一时间看不清有什么人走动。
“姜公子。趁现在没人,你赶紧走吧。”姜晴低声说道,“恕姜晴只能送你到这里。”
“在下这次能死里逃生,全靠姜晴姑娘出手相救。在下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姜日冕拱手道。
“姜公子你言重了。”姜晴摇头轻笑。
“姜晴姑娘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在下先走以后,后会有期。”说完姜日冕拐出角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姜晴望着姜日冕消失的背影,喃喃道,“但愿,你真的记得。”
…
朱蔓悠悠的醒来,意识还有些混乱。
她依稀记得她去营救阿冕等人,然后被姜峰抓住了。
她打个激灵彻底的清醒过来,这才现触目一片黑暗,而身子手脚都被绑住。
还没等她适应黑暗,一簇火光亮起,照出李昭木讷的脸,近在咫尺。
她躺在床板上,他蹲在一旁俯视着,手里举着火捻子。
“云笙。”他声音低沉又带着沙哑,眼里跳跃着火光,“你就是云笙对吧?”
朱蔓心中一颤。
他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她身份的也只有她那几个小伙伴,就连挽枝和唐毅都不知道。
朱蔓皱着眉头凝思着。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他看着她的脸,摇摇头道,“你没有以前好看了。”
他伸出手,缓缓地伸向她。
“疼不疼啊?”他轻声问道,神情有些木然。
他的手落在她的脖子上,轻轻的抚摸着脖子上的伤口。
那是被剑划伤的伤口,血迹已经干了,只留下一道血痕。
这人神经病吧?
朱蔓皱着眉头看着他。
“拿开你的脏手。”朱蔓愤怒的喊道,“别碰我!”
火捻子跳跃,让李昭的脸也变得恍惚。
“当初你被砍头的时候,也是这样在脖子上划一刀。”他说道,用手在朱蔓的脖子上比划着。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朱蔓说道。
李昭看着她,嘴角微微翘了翘,似乎在笑。
“你不懂?你不是以为你和那小子是兄妹吗?”他说道,“一开始我就觉得那小子很眼熟,直到后来我才想起来,那小子就是赵晚啊。”
他用手指指腹贴在朱蔓脖子上的伤口上,摩挲着。
“赵晚是谁?我不认识。”朱蔓木然说道,“至于什么兄妹,我爹只生了我一个,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李昭拿来药膏,小心翼翼地给朱蔓涂抹伤口。
“是吗。”他木然说道,“你可知豆腐是师傅亲手教给我们几个人的?其他人根本不会点卤。”
“还有那块半月形玉佩。除了师傅最亲近的人,其他人根本认不出那块玉佩,更别说把那块玉佩当宝了。”
“你很聪明,叫价两次就放弃来打消我的怀疑,背后再去劫了拍下玉佩的人。但是你没想到的是,那个也是我的人。”
“最让我意外的就是,幸福楼的东家也是你。你的男装扮相太成功了,英姿勃勃。可惜还是被我发现了。”
他没有再解释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一言不发地只是看着她。
木然的神情直直的眼神,似乎要看透她的骨头。
火捻子跳跃几下燃尽熄灭,室内一片漆黑。
但朱蔓可以感觉到李昭依旧蹲在自己面前,视线直直的看着她。
他不说话,只是这样沉默着看着。
沉默,黑暗,窒息,如同深渊,又渐渐的有别样的安静。
“原来是这样。”朱蔓忽的说道。
摩挲在脖子上的手有些微微的抖动,似乎无法控制的用力。
“把手拿开。”朱蔓说道。
贴在脖子上的手瞬时便收回去。
“这里是哪里?我其他朋友呢?”朱蔓问道。
“聚福楼的地牢。”李昭的声音响起,“他们被凌王关押了。应该还在凌王府。”
黑暗里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木讷的声音。
朱蔓哦了声。
“你为什么要害我爹爹?”她说道。
黑暗里的气息有些凝滞,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息间。
“赵北宸说让我接手聚福楼,给我无尽的荣华富贵。”在朱蔓以为李昭不会说时,李昭出声了。
朱蔓自嘲的笑了。
“如果不是爹爹,你早就被人卖到宫里当小太监了。”她说道,“你就是这样报答爹爹的?”
黑暗里再次陷入沉默,面前蹲着的近在咫尺的人似乎没有的呼吸,似乎存在又似乎已经消失,但朱蔓依旧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一直未曾移开的穿透黑暗的紧紧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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