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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一张芙蓉花般清丽的面容，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她看，像是能看穿她说的谎言一样。
彩橘顿时慌了，眼神飘忽不定，放在裙边的手将布料抓地一团乱。
“是的，小姐，当时奴婢瞧着您将莫姨娘推倒了架子上！”
连忙把话说完，彩橘就想低头。
她实在是心虚。
可苏琳琅两根纤细的手指头捏着她的下巴，明明瞧上去一点力气都没有，可是怎么都挣脱不开。
“你这是做什么！”苏挽玉在旁边紧盯着苏琳琅的一举一动，见丫鬟有些心虚了，连忙上前。
“怎么，你还想威胁丫鬟颠倒黑白为你说话不成？”
她冷哼一声，充满怨毒的眼神瞪了丫鬟一眼。
这个小贱人要是敢说一句不对劲的话，她的老母亲和家里人，就别想活了！
苏琳琅知道这白莲花娘俩会用什么招数逼迫丫鬟，也不打算难为她。
“父亲，虽说这丫鬟口口声声说，是女儿推的莫姨娘，可是这个丫鬟毕竟是姨娘的房里人。”
她顿了顿，“若是帮着莫姨娘，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听见这话，苏文林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你莫姨娘小产的样子，你是没看到吗！”
“血流了一地，你还居然还怀疑莫姨娘是假装小产！”
苏文林怒了，一挥袖子，将桌上的吃食都掀翻在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莫姨娘在旁边好似吓了一跳，眼泪珠子立马均匀地滑落：“老爷，您不要生气，琳琅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
“她就是心肠坏！”
那些碟子碗勺跌落在在地，碎成一片，突然，有个细碎的瓷片不受控制地朝苏琳琅飞来，堪堪擦过她的脸。
苏琳琅眼尖，瞧见那碎瓷片的时候就迅速躲开，没想到脸上还是被擦出了个细口子。
她摸了摸脸上的伤，鲜红的血沾在嫩白的指尖上，格外醒目。
苏挽玉在旁边暗暗叫好。这贱人一张脸生的花容月貌，她早就想将它划个稀巴烂了。
呵。
苏琳琅感受这脸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心中对苏挽玉和莫姨娘，再没了一丝的犹豫。
她想着放过一手，可别人会因此而放过你吗？
只会拼命地抓住你，将你拖进地狱。
看到苏琳琅受了伤，伤的还是女子最珍惜的面部，苏文林心中泛起淡淡的愧疚。
再怎么，自己这个女儿的脸也是无可挑剔的，日后还要靠着这张脸招个好夫婿呢。
但是她态度这么嚣张，对他如此不敬，这点也只是个小教训罢了！
他看也不看地上一团糟污，短腿一迈，换了个软榻坐。
此时，清风小筑里的气氛凝固到了冰点，外围的丫鬟婆子大气不敢出，一个个趴在地上。
天啦！
他们相府又出大事啦！
本来二房和大房就不对付，五小姐还傻了吧唧的以为二房真的对她好呢。
素尘看到小姐受了伤，心疼极了，连忙偷偷对素节使眼色，让她去拿药包。
萧兰气的都要灵魂升天飞回地球了。
这啥啊这是！
她们小姐这被欺负的也太狠了吧！
二房这两朵无敌盛世白莲就仗着小姐在相府无人依仗！
并不在意伤势如何，苏琳琅只是觉得寒心。
“父亲，您就没有考虑过，为什么琳琅会这么想吗！”
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从苏琳琅娇红的双唇中发出，琅琅如清泉水，掷地有声。
她站在那儿，一身红衣，一头乌发，周身气势却不见半点怯懦。
眼眶红了一圈儿，苏琳琅依然强忍着泪意，抬着头不让自己的泪掉下来。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苏琳琅在手上沾了点素节给了辣椒粉，往眼睛旁边狠狠一抹。
嘶！
“哗”的一声，眼泪不要钱似地奔腾而下，将苏文林都吓的一跳。
莫姨娘恨恨地咬着手帕，这小贱人倒是会哭！
于是她也很掐自己一把，逼出些泪。
可终究比不上辣椒粉的威力，她只能看着苏琳琅的泪落了一片又一片，湿漉漉的眼睛配着瘦弱的身躯，谁看了不说声“五小姐真惨？”
若不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能哭成这样？
苏文林也沉默了。
“爹爹，若是，若是说人证，琳琅，琳琅也有。”
天啦，素节给的辣椒粉也太给力了，哭的她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流畅。
不过这也正好，能体现她的委屈之处。
一听到苏琳琅也有人证，莫姨娘无所谓地笑了笑。
人证？人证有什么用？
她小产是个事实，人证只不过是她用来锦上添花，给苏琳琅进一步定罪的东西。
只要她的丫鬟咬定不松口，苏琳琅的丫鬟就没有任何用处。
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女人会为了争宠而残害自己的孩子。
苏琳琅也不是傻子，看见莫姨娘笑得妖娆，知道她打着什么心思。
玲珑宝石般的双眼中满是冷意，琳琅小手一拍，几个昨天夜里在主屋里当值的丫鬟走了进来。
这些丫鬟也不跪，朝几人福了福身子：“回老爷，莫姨娘，小姐的话，昨日我们在屋里当差的时候，并没有瞧见五小姐推了莫姨娘。”
其中一个气质较为沉稳的丫鬟往前站了一步，离莫姨娘和苏挽玉近了些：“我们小姐平时性格温柔，从不招惹人，更不会做出一怒之下就推人的举动，姨娘莫不是起身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但是姨娘平时将我们小姐当亲女儿看，又怎会认为是小姐推了您呢？”素叶站在苏琳琅后面，也跟着帮腔。
那边莫姨娘的丫鬟畏畏缩缩，这边苏琳琅的丫鬟落落大方，丝毫没有被强迫的意思，明眼人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看见形式不对，苏挽玉和莫春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心底的焦急。
苏琳琅莞尔一笑：“而且姨娘，您说琳琅推了您，可是这博古架上掉落的东西，只是三件瓷器罢了，若是琳琅推了您，博古架受到的力气，就是两个人了，掉落的东西必然是更多的。”
听到苏琳琅这一番话，莫春月心中“咯噔”一下。
坏了坏了！
该死的，她怎么把这里忽略了！
脸上楚楚可怜的伪装几乎支撑不住，莫春月小心翼翼地瞟了眼苏文林，见他一副沉思的样子，顿时暗暗舒了口气。
她知道的，苏文林最好面子。
自从那日苏琳琅不正常以来，她都打了多少苏文林的脸面了。
而且还是向来对他唯唯诺诺的苏琳琅。
莫姨娘轻松地喝了口茶，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安抚她。
“可是，可是老爷，昨日春月真的感觉背后有人推了妾身一把。”她哀愁地低垂眼睛，声音轻轻柔柔的。
“而且，这孩子怎么能就这样消失的不明不白呢，妾身不忍心啊老爷！”
莫姨娘也算是豁了老脸了，跪在地上抱着苏文林的裤脚就凄凄惨惨地哭，泪水全弄在他新换的衣服上了。
正当她要加把劲，嚎上几嗓子时，一道讽刺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哟，姐姐这是做什么呢，姐姐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何趴在地上起不来啊？”
王氏摇着小扇慢悠悠地走了来，面上妆容精致，头发工整地梳起，用上好的珍珠簪子点缀其中。
她一直和莫春月明争暗斗的，莫春月一直占着老爷不给她好脸色，如今老爷宠她，取代莫春月还不是迟早的事？
就莫春月这个半老徐娘，能比得过她鲜嫩多汁的身子吗？
苏琳琅没想到王氏会来，略略沉思了一会儿。
目前王氏对她的态度还不明确，可瞧着她也并不是什么心机全无之人。
没有点城府的人，会在莫姨娘的手下一直熬着，蛰伏到今日？
还是小心为上。
莫春月此时要气死了。
王氏这个贱蹄子，她来搅什么浑水？！
王氏今日穿了件低领子，脖子上密密麻麻的暧昧红痕一览无余，毫不遮掩。
一看就知道昨晚有多激烈。
知道是故意来气她，莫春月银牙都要碎了，恨不得立马上前扇王氏几个巴掌，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知道她的厉害！
苏琳琅看着莫姨娘几乎目呲欲裂，王氏得意洋洋，心里忍不住发笑。
而苏文林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一手一个，脸上的肉都在颤着。
“好了好了！春月她刚小产过，身子还没完全好，依柔啊，你先回去。”
被吵得头疼不止的苏文林从两个女人中间出来，大手一挥。
正宠着王氏呢，自然对她不会说什么重话；莫春月又小产身子不好，也听不得重话。
他不耐烦的眼神正好撞上旁边的苏琳琅。
这个女儿刚被他弄伤......
苏文林头一次感觉到比上朝还要烦躁。
“琳琅，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赶紧的，麻溜的，他还要去干正事呢！
苏琳琅看出他的不耐烦，三言两语将证据都摆出来。
博古架那处最为难办，但是莫姨娘要是想抵赖，也是能抵赖掉的。
她手上不是没有更有力的证据，只是不想现在拿出来而已。
莫春月刚要反驳，突然红芜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话，顿时面色难看起来。
苏琳琅是怎么知道莫不归的存在的！
她顿时浑身冰凉，身体中的血液都被苏琳琅的笑给冻住。
所有的光亮和暖意被尽数抽离，莫春月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双目猩红，狠狠瞪着苏琳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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