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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小筑里的响动自然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用完了早膳，她就看见流云面无表情地拿着鸡毛掸子弹灰。
等她弹到身边的时候，苏琳琅放下手中的汤婆子，披上了披风：“流云，你妹妹她......”
流云满不在乎地继续换个地方弹灰尘：“她活该。”语气淡漠没有任何的感情。
见她这样，琳琅也不好说什么了，手上利落地给自己系了一个蝴蝶结。
她之前就知到流云可怜，被苏挽玉拿家人要挟着为她办事，接过家人对她从没有一句好话，就像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还执意要将好吃懒做的妹妹塞进情风小筑，她不同意就闹，说她不孝女。
流云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让流霞自己去清风小筑尝一尝苦头了。
看着流云强装坚强的样子，苏琳琅默默叹了口气，上前拿下她手中的鸡毛掸子放在一边，让她坐下来：“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和我说，你在我的院子里，断不会让旁人欺负你。”
听了这话流云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刚要感谢琳琅，屋门口就闯进来一人。
那人穿戴的整整齐齐，一身的新衣裳，光亮首饰，打扮的利落，却是孙婆子。
好几个小丫鬟在后面拦着她都没拦得住，看见她进了屋子，全都挡在她面前。
“嬷嬷，您先回去吧，姑娘在用早膳呢！”
孙婆子一把将几个小丫鬟推在地上，嗓门大喇叭似的乱喊：“小姐在干什么，与我有什么相干！我是来找女儿的！”
素尘听见响动，出来将东歪西倒的小丫鬟们一个个扶起来，拦住孙婆子：“孙嬷嬷，这是干什么？”
“哟，这不是素尘吗？”孙婆子终于停了停，精明的绿豆眼上下扫视几眼，就又要抬脚往里面闯。
“哎，你干什么！不准推我姐姐！”素尘冷不防被孙婆子庞大的身子撞到歪在一边，素叶看到了立马就急了，扯过孙婆子就要和她理论。
孙婆子早上知道小女儿被打，看到流霞那个屁股开花的惨状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说了让流云在府里好好照顾她，怎么回事，照顾的血流满地去了！
她也不管，知道五小姐向来软弱好欺负，就想进屋子里把流云带出来。
旁人和她说五小姐变了性子她是最不信的。天生的软蛋子，有什么好变的？
连带着望舒院里的小丫鬟大丫鬟都看不起，横冲直撞地冲进来了。
她刚刚都瞧过了，素尘这个大丫鬟头上带的首饰，还没有她一个婆子的花哨呢！
流云知道自己的娘是什么性子，赶紧冲出来。外边一团乱糟糟，素叶和孙婆子拌嘴绊的厉害，就差没动手了。
小丫鬟们在旁边不敢说话，待在小厨房里做点心的萧兰来不及洗手就赶了来，手上糊的全是面粉。
苏琳琅解下了风衣，知道早上是看不成铺子了，跟在流云后面也出来了。
“娘！”流云羞的满脸通红，跑过去拽住孙婆子的手不让她指着素叶。
“你这个贱蹄子！”孙婆子一看流云自己出来了，也不骂素叶，揪着流云的脸就狠狠拧了一下。
流云白净的脸上顿时青黑了一块。可是她就光拽着孙婆子往外走，一声不吭地掉眼泪。
“站住！”苏琳琅沉声，就说了这两个字，满身的气势尽显。
孙婆子听见这声，心里一颤，脚上的动作愣是停了下来。
哟，这五小姐果真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她来找自己的女儿，和她有什么干系？
“放开！”苏琳琅拿了鸡毛掸子就往孙婆子拉着流云的地方一敲。她用了些巧力，孙婆子立马觉得虎口处一阵酸痛，送了手。
“谁让你进来的？你既不是望舒院的人，也不说有什么事，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闯进来，怎么，眼里是没有我这个主子了吗？”
苏琳琅凛声，漂亮的桃花眼锋利地看着孙婆子，全然不像是还没及笄的娇小姐。
“小姐，误会了，我这是找自己女儿呢！”看着苏琳琅的样子像是真的不好惹，孙婆子态度没那么硬了，扯出一个敷衍的笑。
素叶在旁边听这话都要气死了，一撸袖子就要和孙婆子好好理论。素尘在素节耳边悄声，“我性子慢，说不过她，素叶性子又急怕吵个没完，你平素口齿最是伶俐。”
萧兰只觉得这话耳熟，这场景也眼熟，瞪着一双纯良的眸子，提着一双全是面粉的手，就和孙婆子对上了。
刚刚那个吵个不停的丫鬟换了个“衣衫不整”的来，孙婆子推流云将她推后面，自己不紧不慢地一副有底气的样子。
“小姐，这是我自己的女儿，我女儿犯了错，我这个当娘的，总要教导教导。”
“好个教导，我且问你，别说我们这一处，你看苏府里，谁在主子屋里教导过女儿的？因连日这个病那个病，府里才消停了会，老爷太太又不得闲心，所以我没回。等两日消闲了，咱们痛回一回，大家把威风煞一煞儿才好！①”
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段话，萧兰脸不红气不喘的，搓了搓手上的面粉。
还好她看过《红楼梦》，知道麝月当时是怎么吵架的。
《红楼梦》里的场景，简直和现在一模一样啊！
听了素节这一番话，苏琳琅点点头，向她眨了眨眼睛。萧兰接收到苏琳琅的赞叹之意，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怎么的，你还能吵过曹雪芹吗？
孙婆子果然哑口无言，被怼的气势全无，头上鲜红的大红花儿此时也蔫了下来。
流云也不哭了，目瞪口呆。
“还不快走！”素叶娇声喝道。
孙婆子灰溜溜地出去了，丢了脸面不说，怕是以后在府里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谁能想到这五小姐变的这么厉害，连丫鬟也伶牙俐齿起来了啊！
①：引用自《红楼梦》
【作者题外话】：今天写着写着就想起了红楼梦，素尘就像是袭人，素叶像是晴雯，萧兰有一丢丢像麝月啦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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