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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乐文乍一听还以为祁云梦是要杀了柳溪儿，虽然那人死不足惜，可不值得她妹妹亲自动手。
“梦梦，你要匕首做什么？我可以直接解决了那两个家伙。”
祁云梦摇摇头，没说什么。
慕煜宸深深看她一眼，点点头，叫来一个侍卫。
不一会儿，祁云梦就拿到了两把匕首。
她对慕煜宸说道：“王爷，麻烦您带我去赵姨娘关押的地方。”
慕煜宸什么也没问，直接带祁云梦走过去。
到了之后才说：“还是要我们先走开么？”
祁云梦摇头：“不用了。”
她看着狼狈不堪的赵姨娘，赵姨娘也抬起了头。
“柳溪儿说这一切都是你逼着她做的，是么？”
祁云梦这一句话问出来，赵姨娘脸色更苍白了，嘴唇轻微的颤动着。
半晌，她点头承认：“是我。祁大小姐别为难她了，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祁云梦心里突然想到了祁夫人，当母亲的或许永远都会第一时间挡在孩子的危险面前。
她想到刚刚柳溪儿的话，心里有些难受，但依然没有心软。
祁云梦问道：“你还要不要见柳溪儿最后一面？”
赵姨娘缓缓点头，两行泪流下。
随后，祁云梦他们带着赵姨娘来到柳溪儿的牢房，柳溪儿还保持着祁云梦离开的姿势不变。
赵姨娘看着眼前的女儿扑了过去：“溪儿，溪儿。”
柳溪儿缓缓动了动眼珠，身子还是没动，见到自己的姨娘也没有很激动。
祁云梦示意侍卫把牢门打开，将赵姨娘推了进去。
“柳溪儿，你把刚刚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吧，当着你姨娘的面。”
柳溪儿张张嘴，没发出声响。
赵姨娘却是大声说道：“是我，是我让你这么做的，溪儿，都是姨娘的错。”
柳溪儿看向赵姨娘，眼眶终于红了。
祁云梦本来准备了两把刀，现在看来可能是不用了。
她拿出其中一把扔了进去，什么都没说。
里面的两个人看着那把刀，迟迟没动。
祁云梦也不催她们，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终于，还是柳溪儿动了。
祁云梦眼皮微微垂了下来，她想知道柳溪儿最后的选择是什么。
柳溪儿动作很慢，好像每动一下都是经历了重大的抉择一般。
她颤抖着将匕首拿在手里，赵姨娘一动不动，闭上了双眼。
有那么一瞬间，祁云梦以为柳溪儿会选择自杀，可她竟然没有。
她猛地将匕首狠狠扎进赵姨娘的心脏，看着她倒在自己面前。
赵姨娘的手伸向她，好像是还想抱她最后一次，柳溪儿没动，神情木然地看着赵姨娘的手缓缓垂下。
祁云梦心口一滞，她还是高估了柳溪儿。
柳溪儿看着自己手上沾着的鲜血，又看了看已经失去呼吸的赵姨娘，好似终于缓过神，哇的一下大哭出声。
祁云梦却是不愿再看了，她转身走近慕煜宸身边。
低声说道：“我给过她机会的，王爷。”
慕煜宸将手放在祁云梦的头上：“本王知道。”
随即她拿出祁云梦身上剩下的那把匕首，朝着柳溪儿的方向掷了过去。
身后的哭声停止了，祁云梦没有回头看，她猜想那张她恨极了的脸现在会带着什么表情。
是不甘，是惊诧，是悔恨，还是......
现在是什么都与她无关了，虽说解决了一个仇人，可祁云梦的心里并没有很畅快。
祁云梦本想若是柳溪儿选择自杀，那她就会放了赵姨娘，因为她理解那颗爱子之心。
因为她也曾......当过母亲。
祁云梦往外走了两步晕了过去，慕煜宸一把将人捞起，看着祁云梦的脸色很是不对。
他抱着人走在前面，照例喊来了安怀，祁乐文跟在他身后，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安怀进来看见床上的人就叹了口气，检查一番道：“小事，受了刺激发了高烧而已。”
祁乐文：“高烧......而已？”
慕煜宸的表情也很是不满，安怀没在说什么，毕竟他是医术好，可武功却不好，若是这两人联手揍他一顿，怕是十天半个月才能好。
安怀匆匆写下药方离开了。
慕煜宸和祁乐文守在床边，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祁乐文问道：“师兄，梦梦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直觉慕煜宸应该知道，他是有时候神经大条些，但他不傻，今天祁云梦太不对劲。
慕煜宸沉默半晌：“她既然没有主动讲，那就不要问了。”
“那好，那我换一个问题，你对我妹妹是不是图谋不轨？”
慕煜宸眼皮跳动了一下：“你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
祁乐文也觉得自己刚刚那个词好像用的不大对。
“反正你明白我的意思，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慕煜宸看着床上躺着的小人儿，缓缓点点头。
祁乐文睁大了双眼，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看到慕煜宸承认还是很震惊。
“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那会她还是跟在你身后的小尾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祁乐文也没有纠结这个。
“把梦梦交给你我还是很放心的，她二哥也是，但梦梦自己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虽然她好像还挺信任你的，还有我爹娘那边，我可不会帮你。”
祁乐文说了半天，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慕煜宸却好像听懂了，定定看他两眼很是郑重地点点头。
一时间又没有人说话了。
床上的祁云梦两颊带着病态的绯红，好像陷入了梦魇当中，眉头拧在了一起。
嘴里喃喃着：“爹......娘......不要死......不要死。”
祁乐文不明白她话里是什么意思，伸手将祁云梦的小手攥在手里，轻轻捏了几下。
祁云梦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不安地扭来扭去。
祁乐文小声叫着她：“梦梦，梦梦。”
“翊儿......我的翊儿......柳溪儿你放开他......求你......”
祁云梦嘴里突然说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祁乐文愣了一下：“谁是翊儿？”
慕煜宸也不知道，这个祁云梦并没和他说过，猜想应该是个对她很重要的人，他脸色稍微有些难看。
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慕煜宸看着祁云梦的种种表现，她说的那些梦好像并不是梦，更像是她亲身经历过一般，才会如此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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