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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墙上这幅图所画的怪物，他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就是在《洪荒记》中！”何肖搜寻脑海，稍一思索，想了起来。
《洪荒记》中的大荒东记篇中，倒是有记载着这么个生物，也是一足，状如公牛！毛色苍灰！
夔牛！
何肖都可以叫出这巨兽的名字。
“这是上古洪荒异兽！为何画像会出现在这里？”何肖想不明白。
文人墨客多爱好植物，描几株竹梅兰芝，附庸风雅！
大户人家多贪图富丽，画几只凤凰牡丹，贵不可言！
武学之士多精修拳脚，印几手招式功夫，耳濡目染！
佛道修士多神思坚定，供几副祖师画像，参照本心！
但是，整面的灰墙，画上了这样一只异兽，是何用意？
闪电过后，屋子恢复了漆黑，墙上的图画也随之不见。
何肖四下寻觅，找到了火折子，亮了盏油灯，小心地端着，靠近了壁画，细细观摩这副夔牛图。
借着昏暗的灯光，何肖才可以一览这异兽全貌。
该画不知何人所作，整只夔牛，栩栩如生，那细密的皮毛，油亮光滑，单蹄蹬地，牛首仰天，作长啸之状！何肖虽第一次见这等异兽，却毫无违和之感，好似世上某处真的有如此生灵，正繁衍生息，画师绘画技艺之高超，毋庸置疑！
何肖举着油灯欣赏了好久，才发现了全画中唯独一处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在这牛眼处！
空有眼白，没有瞳孔！
也正是如此，这幅画任画师画的再传神，也缺少了一股生气！
“一位画师，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还是此画并未完工？不对，这秋雨连绵，各地泥泞难行，府上早已无了客人！按照道理，要是有人来画，我也不会没见过……”何肖好像没看到府上最近来过什么人。
“莫非……莫非这画师功力不够？尚缺火候，难以添上这最后一笔点睛？”何肖一阵分析之下，已然猜测出了七七八八！
“还是……”
何肖想起了一个故事！
他从方府少爷清理的杂谈列传书籍中看过，现今朝廷的御用画师，传说中的画圣吴道子，曾作过一幅猛虎图，同样的作完没有点眼睛，人们好奇问其为何不点，吴道子回道，“凶物缺神，而不能活也！”
人们不信，非要吴道子加上，吴道子无奈，动笔一点！
云从龙，风从虎，只见落笔当刻周围就起了一阵妖风，众人满耳皆是虎啸之声，如猛虎伴侧，只吓得人们四处逃窜，更有的人回去病倒，床上躺了三天才好！
不过这等杂谈，真实性已不可考，若是非要知道……
“若是非要知道，恐怕也只有考上了进士，去朝堂之上寻真了！”何肖心想。
暂不说这朝堂，但无风不起浪，从这个故事也足可以看出这等画像眼睛里的学问之大，有如湖海之深！
不论你怎样的画作，人还是兽，眼神画凶狠，哪怕你外形画的再祥和，整篇画作，都跟着凶戾！
而眼神温柔，哪怕你画的是一彪壮大汉，也能含情脉脉！
这眼睛，表达出了一幅画的气势！
更有好的绘画名师所作，一双眼睛，就能看到感慨万千！
一双眼睛，就能看到人情冷暖！
一双眼睛，就能看到前世今生！
“哗哗哗……”雨，下落得更大了！
那细密的雨滴，都连成了一条线，打得院中粗壮的树枝，都弯了腰。
“诶哟，看得深了，忘记了时间，别耽误了事情！我得赶快搬东西去！”何肖研究了一会，也没弄清个所以然，却猛然记起来还有要务在身，东西还没有搬完！
何肖赶忙熄了灯，跨出了东屋。
“奇怪，怎么不见那些刚一起搬运的丫鬟？”何肖站在过道，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才想起来刚一起搬东西的，可是还有五六个丫鬟！
何肖抬头，看了眼天空。
刚在昏暗的环境中待得久了，看的他眼累，何肖只想放松下眼睛。
可这一看之下，可把他看的一个激灵！就如这秋日冰冷的雨水，突然流淌到了心里！
只见极远的苍穹之上，正有两个小点，形似人类，似在搏斗！一拳一脚挥舞的同时，变换着各种动作，两个人形小点身形互相交换间，一闪就到了天边，转瞬?]入云层中不见！
何肖揉了揉眼睛，运足目力，又看了一遍，天空依旧是天空，雨幕中朦朦胧胧，没有了半点异常。
“难道看错了？”何肖纳闷。
“定是昨晚柴房漏风没睡好，起了幻觉！等这边忙的完了，我要回去休憩一会儿！”
何肖想了想，只觉得匪夷所思！
人怎么可能飞到那么高的天上去，那岂不如传说中的仙人般？
打消了自己的疑问，何肖往夫人的厢房走去，还没走近，远远的就听见赵德升的怒吼叫骂之声，一阵接着一阵。
何肖赶忙加快了脚步，来到夫人厢房外，只见此刻屋外围了一圈子人，众多丫鬟低着头，正战战兢兢，而李涵正趴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赵德升与段小容，盯着趴着的李涵，虎视眈眈。
地上，是几片碎了的瓷片。
何肖连忙闪到一旁，也低下了头。
“一百两！你知道吗！一百两！”赵德升破口大骂。
“夫人的这只凤鸣茶壶，当年可是花了足足百两银子，才拿下的！整个镇子，乃至整个县，也只有咱们方府有！”赵德升虽是暴怒，但话语间，却透露着自豪！
“这个凤鸣茶壶，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茶壶而已，怎么如此珍贵？值一百两银子？”何肖身旁的一位丫鬟悄悄问道。
“你来的晚，自然是不知道，据说这凤鸣茶壶，在添水之时，水流从壶嘴流出，会有凤鸣萦绕左右！这个工艺，还未被发明，只能在茶壶烧制之时，偶然得之，数万的茶壶窑，烧出来都不一定有一个，这可是夫人最爱的器物了！就是县太爷来了，夫人都不会拿出来招待的，这个李涵将它打碎，算是完了！”一位丫鬟解答道。
“是啊，这个李涵，怎么就偏偏打碎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另一位丫鬟也附和道。
何肖一听，顿时知道了事情不妙，俗话说抄家的知府，灭门的知县，县太爷在当地的地位非常之高，手握权柄，生杀予夺，行使天威，可以一手遮天！这样的人物上门，夫人都不会将这凤鸣茶壶取出来招待，这茶壶在夫人心目中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你打碎了，让我拿什么跟夫人交差？嗯？这点事都办不好，我今天打死你！”赵德升扬着鞭子便往李涵身上抽。
何肖这些家丁，本就穿的不好，衣服质量伪劣，加上缝缝补补又三年，早已不能保暖或御寒，加之现在还未到冬天的时节，只薄薄的一层麻衣贴在身上，根本无法抵挡这鞭子的力量。
赵德升这一鞭子，抽在了李涵的腿上，只听“撕拉”一声，直抽的李涵衣服裂开，疼的李涵一个打滚，不由自主得痉挛。
“啊！饶命！饶命啊！赵总管，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啊！”李涵边颤抖边嚎叫着，乞求饶命。
“还敢动！你这畜生还敢动！”赵德升本就在气头上，看着李涵还在地上打滚，抽的更狠了！
直抽的李涵麻布衣服破碎成了片，四下飞舞。
“啊，赵总管，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啊！饶命啊！”
“听说这个赵德升以前还习过几年武，可是有两下功夫的，这下子，要打死人了！”何肖身后的两个丫鬟看这场景，悄悄讨论。
“什么？！”何肖听闻，心中一惊！
这个赵德升，下手本就毫无轻重，加之习过武艺，再这样打下去，说不定这李涵今天还真要交代了！
这个李涵，可是他唯一的兄弟！他想出手相助，但是奈何，他也没有力量！没有可以掌控全局的力量！
身为家奴，吃的差，睡不好，又怎么能养精蓄锐，练好身体？如果此刻有武艺，他毫不犹豫就会出手带李涵逃出方府！
“怎么办……”何肖心急如焚。
鞭子抽打声中，李涵的求饶声越来越弱，越来越弱，逐渐没有了声息，可赵德升的鞭子，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行了！不能再等了！”何肖把心一横，就要上前阻止！
这时候阻止，简直就是触赵德升的霉头，他一会的后果可能比李涵更为严重，但他与李涵相依为命了十年，兄弟感情还是有的，不能看着李涵就这样被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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