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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我看到叶梓身后的蒲尧，心里一惊。叶梓看不见蒲尧，应该没有关系吧。
“你要喝什么吗？我请你。”我站起来，帮叶梓拉出椅子。
“你没喝过咖啡，也不太了解，还是我自己来吧。”
叶梓熟练地叫来服务员，点了咖啡，自己付了钱。第一次和女生一起在咖啡店碰见，还让她aa，我心里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没喝过咖啡？”我不记得我和叶梓提起过咖啡的事情，对于我不感兴趣的话题，我向来不会提起。
叶梓愣了一下，蒲尧坐在旁边的位置上，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我看你刚刚皱着眉头的样子，我猜你不喜欢喝咖啡，平时应该喝得很少。”
我拿起杯子看了一眼里面大半杯的咖啡，我是背冲着门口，叶梓是怎么从我背影中看见我皱眉的？
不过我没问出来这个问题，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深究比较好，可能叶梓就是那个不说也懂我的人呢？
“你观察的真细致，现在像你这么细心的女孩不多了。”
叶梓和蒲尧见云淮没有怀疑什么，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松了一口气。
我并不喜欢喝咖啡，我盯着眼前的咖啡，叶梓坐在我对面，她看不见的蒲尧在我旁边，没有人说话，连一向说个没完的蒲尧也不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了？”这句话我是问蒲尧的，被叶梓听见了，她抬起头看我。
“你是说我吗？你想听我说什么？”
没想到会被叶梓以为我在叫她，我常常忘了别人看不见蒲尧，因为他对于我的存在感太高了。
“没什么。”我有点不好意思，场面的尴尬氛围飙升。
“你要是不喜欢喝咖啡，我们去吃点别的吧？”
“这种约会的事，还要女孩子先说，小云你也太不行了。”
沉默了许久的蒲尧终于开口说话了，配上他那张欠揍的嘴脸，我很想打人。
“你怎么那么多管闲事，快闭上你的嘴吧。”
我说完这句话意识到不对，叶梓看着我对着空气发疯，不会以为我是神经病吧？
“你说什么？”完了！叶梓还是问我了。
“我说，我们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我请客。”
叶梓点点头，站了起来。不管她听没听见什么，但至少没有问我，这就很好。
吃饭地点是叶梓选的，我以为她回去什么高档的西餐厅，但她带我来了烧烤摊。
“你确定就吃这个？”
“哎呦，请女生吃烧烤，不愧是你啊云淮。”蒲尧又欠欠地凑了过来。
我没有理蒲尧，叶梓倒和常客没什么区别，已经去找老板点餐了。
“我平时就喜欢吃这些路边摊，有点不太健康，你不会介意吧？”
还有女孩子喜欢吃路边摊的？这和我的喜好也太接近了。我摇摇头，“我平时也喜欢吃这些，不过我还没来过这家。”
“他们家的烤鸡架特别香......”叶梓拿着菜单开始给我推荐这家店的特色，我看着叶梓滔滔不绝的样子，现在这种长得好看又不做作，喜好还这么接地气的女孩子不多了。
和叶梓相谈甚欢，叶梓推荐的菜端上来都很香，没有难吃的。很久没有吃到火候和调料都恰到好处的烧烤了，我们还点了几瓶啤酒，一边吃一边喝，然后我们还一起谈论了文艺复兴，谈论了但丁的诗。
我发现我们都喜欢达达主义的画，叶梓和我一样，都喜欢自己写些小说。不过我更喜欢原创，叶梓倾向于在原有历史和文学作品上改编和重新写一个结局。叶梓的故事更偏向于同人类型，她说她最喜欢的作者是芥川龙之介。
很久没有这么开心，我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是我在看见桌子上多了很多空酒瓶时，我才想起来时间不早了。
也该叫上蒲尧回家了。
“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留个联系方式，下次再聊吧？”我一边说，一边四处找蒲尧，没有发现蒲尧的身影。这个人又跑哪去了？
我站起来，酒喝得有点多，我感觉地面有些晃，我深吸一口气后努力站稳。女生的酒量应该差一些，不过我看叶梓似乎没什么事情。
可能也是像我一样强撑吧。“我送你回去吧？”毕竟还是喝了不少酒，也不能让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家。
“还有最后一杯，扔了浪费，要不你喝了吧？”
虽然有点晕，但是再喝一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地面晃得更厉害了，我终于强撑不住，倒下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叶梓和什么人说了一句话。
“这么多年了，云淮你酒量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叶梓你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认识我了？我想问但是自己根本没有开口的力气，然后我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无知觉。
蒲尧去旁边的麻辣烫摊吃饱喝足回来，云淮已经醉倒不省人事了。
“你确定他不会突然醒过来吧？”蒲尧推了推云淮，“睡得跟死猪一样。”
叶梓拿起云淮的手机，“你想办法把他搬过去，估计七八个小时后他就醒了。”
“够用了。”蒲尧背起昏睡的云淮，“记忆传输只需要五个小时。”
叶梓和蒲尧把云淮一起抬到叶梓的住所，为了保证计划顺利进行，他们需要定期对云淮的记忆进行删改和传入，用人工干预的方式使云淮相信意识世界是真的。
真正的云淮正在恒民医院的住院部躺着，他们要做的，就是不让云淮醒来。至少现在还不能让云淮发现自己处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
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我不就是喝了个酒怎么还来医院了？
左手手背上扎着点滴，点滴瓶上的标签已经被撕去了，我拔掉针，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腿都被绑在床上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一条腿上的绳结解开，终于把两条腿都解放出来，我下到地上，有一种躺了半年不会走路的感觉。
我不就只是喝了个酒吗？
我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叫铃，发现只是个摆设，根本按不动。我扶着墙，颤颤巍巍地走出病房，走廊上人来人往，有护士有病人，可他们都跟看不见我一样。
“医生？医生？”我伸出胳膊，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眼前用力地晃。“请问哪里办出院？”
医生跟没看见我一样，进了另一个病房。
我多少有点失望，我还能碰到医院的设施，就说明我还是有实体的，就说明我没死。
蒲尧平时只有我能看见他，那如果连我都嫌他烦，他得多伤心啊。
想到这，我觉得我应该回家找蒲尧了。
我沿着安全通道指示灯的方向向前走去，有一个电梯，我走进去，按下了“1”。
在电梯门缓缓关闭的时候，我看见叶梓和蒲尧有说有笑地从另一个电梯上来了。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叶梓不是看不见蒲尧吗？我想要喊他们的时候，我用尽力气也发不出声音。
看看这里啊，蒲尧，我在这里，你转个头就能看见，求求你了，快一点吧。蒲尧，别聊了，你能不能先转个头看一下电梯......
蒲尧终于听见了我内心的呼唤，回过头的那一瞬间，电梯门完全关闭了。
电梯失重地向下坠落下去......
叶梓守着昏迷的云淮，“记忆传输还有多长时间，我感觉他快要醒了。”
“百分之九十五了，你千万看住他，不行就......”
没等蒲尧说完，叶梓拿起桌子上的花瓶，毫不犹豫地朝着云淮脑袋砸下去。“好了，现在他至少再睡三五个小时。”
蒲尧按了按自己脑袋上对应的相同位置，叶梓对自己丈夫下手都这么恨吗？
至少可以安心继续接下来的记忆传输了。
趁着这个时间，蒲尧查看了一下云淮之前的记忆，发现云淮的记忆里多了些不认识的人和场景。云淮的意识正在开始自己建造一个独立世界，要在云淮的潜意识完全成为一个意识世界之前，抢先完成这个计划才行。
蒲尧知道，他们不是在和时间赛跑，他们是在和云淮的意识赛跑，他们是在和政府掌握的科技赛跑。
“叶梓，我想要回去一趟。”蒲尧说的是现实世界。
“你走时间太长，会不会引起他怀疑？”
“用不了几天的。你也知道政府的人每天在医院守着他，我怕出什么差错。”
“那你注意安全，千万要小心。”
“放心吧。”蒲尧抱住叶梓，“我会很快回来了。”
我在半梦半醒间看见叶梓和蒲尧抱在一起。什么乱七八糟的梦，蒲尧才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
想到这，我安心地继续睡过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不认识的房间里。左边脑门很痛，用手一摸鼓起来一个包。
我该不会是还在梦里吧？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正想下床时，叶梓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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