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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一刻，安宁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沈斯年的委屈才不藏了，大门一开，全部抖了出来，摆在了陆淮面前。
“墓园其实好难打车，我往外走了半个小时才打上车，脚都快走断了。”
像抱婴儿一样被抱到怀里带着躺下，腿被拉着搭到陆淮的腰上，陆淮垂下一只手给她捏起了腿肚子。
“知道你睡不好，我也跟着老是做噩梦，白天其实脑袋可疼了，又困又睡不着。”
陆淮眼眶也跟着红了，手像哄小孩子一般一下下的拍着沈斯年的后背。
……
送来的刚出炉的小面包顿时让整个屋子都散满香味，沈斯年将小面包撕成两半，一半塞到嘴里的同时，另一边送到了陆淮嘴里。
“我……能问吗？”陆淮有些迟疑。
看到陆淮眼里的小心翼翼，沈斯年喉咙发涩，靠坐到陆淮身边，拉过他的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那一根根细长的指节：“我其实都看到了，没有回来前的那两年，我一直在你身边……‘’
指挥着陆淮负责将小面包喂到嘴边，沈斯年一下子用手指描绘陆淮掌心的纹路，一下子揉捏陆淮的虎口，絮絮的将自己经历的所有讲了出来。
陆淮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好好吃饭，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做噩梦，什么时候开始用伤害自己来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些她都知道……
沈斯年讲得并不细致，很多她看到的陆淮独自经历的痛苦都被她一语带过了。那些事，她自己想着心都已经止不住的发颤，又何必让陆淮陷入回想，重新在经历一下那锥心的疼痛呢。
陆淮认真的听着，虽然一早就已经认出了沈斯年，但听到她亲口承认了借身还魂的奇遇，陆淮还是很震惊，震惊过后便是无限的庆幸。
听到沈斯年说之前每晚灵魂都会离体时，陆淮全身一僵，流露出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表情，一把将人抱起让人坐在自己腿上，紧紧圈住。
两手揪起陆淮脸颊上的肉，沈斯年盯着陆淮的双眼，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补了一句现在已经不会再出现灵魂不稳的情况了。
身体微微放松了些，圈着沈斯年的手也微微松了松，陆淮重新变回好好听课的好宝宝，继续听着沈斯年解释为什么不和他相认的原因。
听沈斯年讲到他喜欢伤害自己去稳定情绪，薄唇一抿，脸色有些不好，陆淮打断了沈斯年的话，不让她再讲下去：“我不知道你……我已经没有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
圈着陆淮的脖子，沈斯年抵着陆淮的额头，鼻尖蹭了蹭对方的鼻尖：“崽崽，别东想西想，我是心疼你呢。‘’
陆淮像小狗一样，腆着脸挨过脑袋来，顺着沈斯年的下巴和脖子一路亲亲舔舔。
被陆淮小奶狗似的举动弄得又想笑又心软，沈斯年躲了躲，拯救自己的脖子免于全部湿漉漉。
还没到上班的时间，陆淮的手机便响了，是曹钧。
“陆队，有案子了，市一家精神病院发生坠楼事件……”
“现在出警，我立马过去。”
这间精神病院坐落在z市的城郊，在一片油菜花的花海尽头。
这里没有汽车的鸣笛，没有被污染的空气，这里山清水秀，这里风景如画。
慢节奏的生活，随处可见。
蹬着三轮车叫卖的小贩，拿着扇子坐在板凳上乘凉的大爷，在门口跳皮筋飞机格的孩童。
八元一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五毛钱冒着寒意的冰棍儿，透明玻璃瓶的汽水，还有大家分着吃一包的辣条。
永康精神病院，在这个镇子上很有名。
院长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善人，经常会出现在各种新闻报纸上，而且募捐和慈善都没落下。
所以他坠楼自杀，镇子上的人都觉得十分可惜。
“好人活不长。”
“可惜这么个人了，有啥想不开的呢。”
看着破旧的匾额，陆淮感到一阵阵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那些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院子里游荡，他们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分别。
但是他敏锐的捕捉到，每个病人的身上都有或深或浅的伤口，有的是骨折，有的是脱臼，有的是皮肤泛青，有的是印堂发黑。
难道他们在这里经常受到别人的虐待吗？又或者是自残行为？
正在这时，一只枯瘦到几乎只剩骨头，带着腐木般的一层皮，如同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手，从背后搭在陆淮的肩上。
陆淮顺着那骨瘦如柴的手，猛然回头看去，一个面色阴沉，不苟言笑的老大爷站在他的身后。
“小伙子，你们是警察吧？”
“您是？”
陈二叔看了医院里面一眼叹了口气，才把目光转回到陆淮的身上。
经过一番短暂的交谈，陆淮跟沈斯年知道，这个老大爷叫陈二叔，已经在这里当了十年的门卫了。
在他们之前，法医部的同事已经到了。
陈二叔带他们到了案发现场，就匆匆离开了。
陆淮皱着眉，盯着那老人步履蹒跚的背影，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等他回神的时候，纪恒生已经开始取证。
院长的尸体已经被带回去解剖了，现场只留下白色粉笔画出的身形。
根据坠楼位置推断出，院长应该是在他的办公室，打开窗户，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的办公室很干净很简单，桌面上还放着一只没盖帽的笔和几张没写完的手稿。
“有什么看法？”
陆淮看向沈斯年，沈斯年眨了眨眼，做了一个wink的表情，说道，“我觉得不是自杀。‘’
“同感。”
陆淮指了指桌面，“死者临死之前还在写自己的医学报告，而且刚写到第二段落。像是因为什么事而离座，甚至笔帽都没来得及盖上。刚才恒生说，死者面部带有十分诡异的笑容，这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坠楼死亡的死者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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