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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就连御膳房的大师傅都对陛下做的脆皮烤鸭赞不绝口呢！”
“对对对！御膳房的厨子们都尝过了，真希望我当时也在…”
“我还听说惠合公主生日时，陛下还给公主做了蛋糕呢，听吃过的姐姐们说可好吃了。”
“我们就是没那个命，什么好吃的都赶不上，唉！”
……
越昭听着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觉得有些好笑。
越昭就是觉得他们传的有些过了，那些东西只是他们没吃过，所以一时新鲜，才会觉得美味可口，要是他们都和她一样，经常吃到就不会觉得有多惊艳了。
越昭没忘了今日她还让人去请了裴雅他们，所以在批奏折时也尽量加快了速度。
从书房出来就被常安告知王妃他们已经来了有一小会儿了。
越昭连口气都没来得及松，就又赶回龙华殿。到了龙华殿，知夏如月二人正陪着王妃他们。
见越昭回来，才纷纷起身向她行礼。
不用多礼这话说的越昭都不想说了，点了点头在桌边坐下。
喝了口书，越昭才算松了口气。
“敏敏过来给姑姑看看！”越昭最先招呼的是越敏。
小越敏看了看自己的娘亲，仿佛在征求她的同意。
方妙柔轻轻地点了点头，小越敏才慢步到越昭面前。
越昭懒得蹲下，便将小女孩抱起来放在腿上，也不知道是她自己没用，还是这小孩果真有点分量，越昭举起来时竟有些吃力，还好可以将她放在腿上。
越昭看着小越敏的脸蛋，红扑扑的，右边脸颊确实有一块青紫。
“疼吗？”看着小脸蛋，越昭最先问的不是怎么弄的，而是问小越敏疼不疼。
小越敏摇了摇头。
“是哪位叔叔或是姑姑掐的，告诉皇姑姑，姑姑一定帮你报仇。”越昭摸了摸被掐的那块，根本不像是被捏的，倒像是有人故意掐的。
越昭拍着小越敏的胳膊，可怜道：“竟然对我们可爱的小郡主下手，一定得找出来以牙还牙。”
“王爷说了，小孩子之间打闹，只要没下次就行了，陛下也不必太上心。”裴雅笑着说道。
她能怎么办呢？一个是皇兄，一个是宫中的太后，她夹在中间也为难。
裴雅虽对此事存疑，但总归是越启的孩子，无论如何她也不能为别人家的孩子说话。倒不希望越昭追究。
“是啊，都是长辈，没准是跟敏儿闹着玩的呢，也不是故意的。”方妙柔也附和着，她只想将这件事告诉王爷，离间王爷和王妃的关系，倒没想到还要再进一次宫。
若真的当面对质，那自己可能就要败露了，她没想过一个小小的伤会涉及这么多人，记得前天还跟王爷说过，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让王爷也别一直记着，但从他口中听到陛下要请她们再来一次，她就开始担心了。
本以为对方可能只是说说，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人去王府请了。
“姑姑宽心，敏儿已经不疼了，小叔叔小姑姑们也是喜欢敏儿，才想和敏儿玩的。”小越敏有模有样地安慰起越昭。
本来越昭没觉得什么，但听到她的话，却觉得这小女孩才多大，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般大小的孩子受了欺负不都该哭诉吗？自己还不了手也会哭着向其他人求助的啊。
“敏敏真懂事，敏敏先和知夏姐姐去吃点点心好不好？”越昭勾了勾小越敏的鼻梁。
小越敏点点头，知夏从越昭怀中将人接走。
“鸿儿也去吧，知夏姐姐那有好多好吃的哦！”越昭看越鸿一动不动，便哄着他。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适合听。
“鸿儿不饿。”越鸿摇了摇头。
不，你饿！
越昭看着越鸿笑了笑，并没理他，而是对如月说：“如月，带鸿儿出去玩会儿，带他多逛逛皇宫。”
开玩笑，要你走你还能留？
“陛下，”
“我说过，鸿儿以前见得少，来了宫中还不让他多转转？”越昭一记眼神，打断了方妙柔的话。
等越鸿也被带走了，越昭才好以原面目面对她们。
“方姨娘是哪家小姐？”越昭端起茶，揭开盖子，放到鼻尖处，轻轻地嗅着。
半晌，越昭没听到回答，抬眸看了一眼，只见对方眼中散过一丝恨意。
“你这娘亲当的不称职啊，女儿被欺负了，也就算了？”
裴雅坐在一旁静静地喝着她的茶，反正她也不喜欢方妙柔，不妨看会儿戏，平时仗着越启对两个孩子的爱护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现在她被数落，自己也不该出面帮她才对。
“陛下不知道，妾身人微言轻，宫里的孩子哪个不是尊贵体？敏儿只是刚回到王府的郡主，哪有资格敢和皇子公主讨公道？”反正也没人，方妙柔也不怕，自己身后还有越启呢，怕什么。
“方姨娘是认定了敏敏脸是被宫里的孩子掐伤的？”越昭看了她一眼，却不想再看第二眼，移开视线。
“不，不然呢？”
“既然如此，那就把两个孩子留在宫里住一段时间，如果方姨娘不在身边，孩子还受伤了，哪怕她只是郡主，我也不会让她白白受欺。”
越昭大可叫来越珲他们，问一下，但又觉得没必要，若真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那传出去就太丢人了。
她可不想和越启闹不和。
“皇嫂觉得如何？”越昭不去看一脸不敢相信的方妙柔，而是转向裴雅。
“哦，”裴雅放下杯子，“我是没什么意见，让敏儿和鸿儿在宫中住一段时间也好。”
因为两个孩子，她总是被越启说，虽然孩子无辜，但她也不想这两个孩子成为方妙柔的武器。
“如此，那便…”
“且慢！”方妙柔看她们就要这样敲定了，出声阻止，“鸿儿和敏儿是王爷的孩子，哪有不住王府来皇宫住的原因？”
越昭一笑：“方姨娘理解错了，我是说将两个孩子留在宫里住几天，又不是将他们关在宫里，你要是想来看的话，随时欢迎，太后身边只有儿女辈，孙儿辈还少的很，将两个皇孙留下来也陪陪太后。”
“你在担心什么？怕敏儿再被欺负？放在陛**边可比在你那安全多了。”裴雅摇摇头道。
方妙柔恨恨的刮了裴雅一眼。
她料想过陛下会叫皇子公主们对峙，但没想到她根本就没找人，而是直接将自己的儿女留在皇宫。
儿女是她对付裴雅最好的武器，没了两个孩子她拿什么去刺激越启？
“方姨娘不必担心，皇兄那有我去说，定不会怪你将孩子留下。”看着方妙柔表情变化的越昭嘴角勾起一丝蔑笑。
一个忍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一见到阳光，就过于灿烂，恨不得将房顶都掀了呢？
“陛下！”
听到屋外常安的声音，越昭收了情绪，询问：“什么事？”
“温大人来了！”
“嗯，带大人去御书房，朕待会儿就过去。”
“是！”
吩咐完外面，越昭就得快些解决里面的人。
“皇嫂还想在宫中玩玩，大可随意走走，只是昭昭不能作陪了。”越昭说着，放下茶杯，站起身。
“陛下去忙就是了。”裴雅也立刻起来送人。
唯独方妙柔，坐在位置上没有动作。
越昭看了一眼座位上的人，没说什么，和裴雅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到书房时，里面等着的除了温知礼还有一个老者，留着的胡子有一指长，好在胡须还是青色，不然越昭都怕对方活不久了，到时自己还得再找人。
“老师，这就是陛下！”温知礼向张绅介绍着越昭。
张绅也猜到了，只是在看到对方的真容时他还是不太能相信。
虽然远离庙堂，毕竟也在天子脚下，对天子的所作所为他还是经常能听到的。
中越近一年来的改变，每个人都看在眼里，一个小姑娘担起救国兴邦的重任，非但没将中越葬送，反倒是让中越一步一步有了恢复，虽说与鼎盛时期相差甚远，但一个破碎的国家进步的速度却是从未有过的。
张绅仔细看着眼前不大的小姑娘，实在是想不通她是怎样挽救一个国家的。
“久仰张老师大名。”越昭见对方打量她打量的仔细，便先开口让对方回过神来。
听这丫头一开口，他内心的困惑就解了。
她的语态太沉稳，自己见到她没有立即行礼对方也完全不介意，反倒先向他打招呼。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启王要他指导小世子时的态度，那态度仿佛是自己能当世子的老师是自己几世修来的福分，想自己门生众多，会差一个世子？
张绅摸着并不长的胡须，微微曲身道：“陛下！”
“先生请坐！我们慢慢谈！”越昭招呼人坐下。
虽然书房设施简易，但让几个人坐下来的椅子还是有的。
“不知陛下唤小民来所谓何事？”张绅喝着越昭亲自倒的茶，问道。
“近来看到宫中的皇子们到了上学的年纪，曾经的太傅已作古，听闻参使说老师德高望重便想请先生给皇子们指导一下课业。”
听到陛下和启王托的都是一件事，张绅不免失了兴趣。
“我是这么打算的，先生可以听听可不可取。”越昭见对方并没有要答应自己做皇子们的老师，嘴上扯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等对方投过来目光时，脸上又扬起了标准的友善的的微笑道：“国内刚稳定，整个国家未上学堂的孩子肯定不在少数，若想一个国家强大，知识分子一定是少不了的，我便想着能否修建学堂，设立不同年级，每个年龄段的孩子对应着每一个年级，学堂聘请老师来给孩子们讲学，这样就能大面积让孩子们学习知识，先生觉得如何？”
越昭没一次性说完，她的那些话中有很多问题，但她得留时间给对方，这种事是双方进行商讨，若让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将所有有问题的地方找出来，再由自己解决，未免让对方太没参与感。
这种事就是要引出对方的话，让他自己画出饼，他才更会想着去做。
张绅本没想过她能说出什么话，但自她提到全国的孩子时，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在她的话上了。
他本以为陛下也不过是想要自己做皇子们的老师，却没想到她想的更宏伟，她竟然想要兴办学堂，让全国的孩子都能接受教育。
想法虽然美好，但她的计划中有很多问题啊。
习惯了越昭做事风格的温知礼此刻静默不语，他知道陛下又在忽悠人了。接下来就该是老师参与进去了。
温知礼静静地看着两人，尽量让两人无视他的存在。
张绅又摸向他的胡子，这是一位有名望的老师都有的特征，他无非是将此特征保留了。
“陛下可有想过这其间的问题？”张绅盯着那张满脸宏图的脸，怕对方不知道他说的问题是什么，更进一步打比方，“比如说老师从哪来？那些孩子年纪参差不一，大多又都没上过学，又怎么分级？”
他决定先提两个问，如果对方能解决的话，他便有兴趣陪着小陛下做做梦。
让所有孩子都能学习知识这可是他们想都不曾想的啊，陛下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就说明她把读书看得很重，当然，这件事在他眼中也很重要。
越昭故作苦恼地想了想，把握着时间，看对方一脸失望的要摇头时，她才说：“每次参加科考的文人不在少数，但真正能上榜的也就那么几个，而朝廷能提供的职位也极为有限，为什么那些人非得考取功名到朝廷谋职呢？优秀的人留在学堂教书不也很好吗？”
这种人又不在少数，比如说眼前的张绅。
越昭都想说在她的时代，是有专门的师范生，他们出来后就是从事教育工作的。
张绅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他一共提了两个问，老师解决了，总该解决下一个问了吧。
“对于分级这个问题，目前是有些困难，但我们可以让他们都从基层学起，年龄大些的接受能力也能强些，若他们进步很快就可以用相同的时间学更多的东西，等把相应的东西学完了，跳级也不是不可以。”
这就相当于补习班，平时跟着其他人一起学习，私底下就学习更高一级的，如果能赶上进度就有跳级的资格。
其实越昭倒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毕竟现在就包括张绅的学堂，学生的年龄也是参差不齐，虽都是成年人，但有些四十多，有些三十多，还有二十多的，各个年龄阶段都有不是吗？
越昭倒是有些搞不懂他为什么也要将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当问题了。
“跳级？”张绅不是很理解这个词，其他的自己都懂，她分析的也不错，能学多少全凭自己。
“就是本来在一年级，因为成绩特别优异，又能跟上三年级的进度，那他就可以跳过中间的二年级，这就是跳级。”越昭像他解释。
她不觉得这个词有多难理解啊，她也相信对方能结合语境理解语意的，只是单独对那个新词好奇吧。
张绅点点头。
“那选拔的标准？”
“今年有一场殿试先生知道的吧，我想这会是个很好的机会。让落榜的人有谋生的机会，用他们所学的知识来赚取钱财，这叫知识付费。”越昭打了个响指，无形中她把好多她那个时代的理念搬到了这个听都没听说过的时代。
知识付费？又是一个新词。
这回不仅是张绅，就连温知礼都有了新的观念。
虽然这种事也有一部分人在做，但还第一次听到满腹经纶除了报效朝廷，在其他地方也一样伟大，就是用所学知识来赚取钱财也不会让人觉得可耻，毕竟是将其教给更多的人啊。
“越昭知道目前要推广存在困难，但是我们得一步步来，要一下子普遍全国的确有些不现实，但我们可以在都城先试施，越昭想同先生一起，将越林书院作为第一个试验点，先生觉得如何？若不愿意越昭也不勉强。”
越昭见对方没再提出问题，想必也是陷在了自己设定的场景中。
张绅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真的很好，让人有一种想要去进行的冲动。
他自己是不可能实施的，尽管有名气，但缺乏资金。
所以陛下才会找到他，只有两个人合作，这件事才有希望，他需要借助朝廷的财力，朝廷需要他的名气。
张绅看向小陛下，只见对方一脸微笑就等着他点头了。
张绅也忍不住笑了，这丫头，真是笃定了他不会拒绝。
“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在花甲之年还能干一番对国家有用的事，这一生也算不白活。”
张绅话一出口，两人都笑了。
“哈哈哈！”
“哈哈哈！”
屋里传出两种声音，一个低沉爽朗，一个清脆悦耳。
“那我派人同先生一同回去，若先生什么时候想见越昭，要么让人带着来皇宫，要么让人传消息，越昭去见先生。”
“哪敢要陛下跑，若有事自然是老朽来见陛下才是。”
从始至终这个陛下都没称自己为朕，要么是我，要么是姓名，这一点到与启王差得很大。
想启王一口一个本王，这一对比起来，张绅简直不要太喜欢这个小姑娘，他也总算知道为什么一个国家能被一个小姑娘担起来。
送张绅离开时，张绅还与越昭有说不完的话，与她一起描绘蓝图。
亏得温知礼在旁边，提醒他以后有的是机会，张绅才坐着越昭派的车马离开了皇宫。
又是一天结束，越昭伸了伸懒腰，庆幸着今天的事终于都完了，弧形的门外出现了个宫女的身影。
越昭看着如素迈着小步向自己走来，知道又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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