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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了好半天才勉强弄出了个简单的发型，翠绿的簪子将头发固定住。
本来上次还和知夏约定过下一次出宫就带她的，到现在两人之间无形中距离就有了疏远，知夏没有兴趣主动来求她带着，她也没想好怎么和她说。
毕竟这种事也不仅仅只是她和南明两个人的事。
换好衣服，越昭出了房间，正好看到南明站在门口。
越昭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打扮，很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便问着对方：“好看吗？”
等到对方肯定的点头，越昭才继续向外走，外面如风还等着她。
“陛下，今日天看着不怎么好，您确定要外出吗？”如风看着阴沉的天，还是想劝陛下换个时间。
越昭摇摇头，她要进行的事哪是因为天气恶劣就能延后的？
越昭上了马车，这回的马车很宽敞，里面也放了厚厚的软垫，但能享受的却只有越昭一人。
陪她外出的人不多，可以说她只带了南明，以及一个车夫。
南明也只能坐在外面。
车子缓缓起步，越昭一个人在里面待着着实无聊，但车子摇摇晃晃的她也做不了其他事，只能撑着头等出城门。
马车她已经坐过好几次了，仅管这一次环境舒适，越昭也没觉得好太多。
脑袋昏昏沉沉，可能是太久没坐过了，毕竟距离上一次坐马车都有六七个月了。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嘈杂，闭着眼睛的越昭掀开帘子，此时她应该已经在热闹的街市上了。
这一次的景象和她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
两边的街道堆满了形形色色的小摊位，有卖小零食的，有卖首饰的，还有卖布料的…
越昭难受的感觉随着外面飘来的早餐香味渐渐消去。
途径一个包子铺，越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冒着热气的大包子，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
察觉到外面的人在看着这辆马车，越昭放下帘子，乖乖坐好不乱动。
马车一路向前，最终在一个安静地门前停下。
越昭掀开帘子，见弧形洞门上有一块弧形的牌匾，上面镶着“越林书院”四个大金字。
越昭从马车上下来，盯着牌匾好好看了会，还是觉得读书人的地方用上金灿灿的字体是不是有些浮夸？
显得太功利！
越昭点点头，抬脚向里面去。
进了书院，他们被扫地的仆人拦住了。
仆人仔细打量了两人，见对方衣着不凡，想来是哪家小姐，但书院都是一群书生，一个姑娘家来这地方做什么？
“我们找张绅先生，还请通传一下。”越昭极其礼貌，对方拦着她不让进，她也不能执意乱闯，毕竟张绅也不知道她会突然到访。
“找先生作甚？”近些日子求着见先生的人多了去了，他可不能随便放人进去。
“小兄弟大可进去通传一声，就同先生说资金到了，我们决不随意走动。”越昭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既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又能让张绅出来见她，毕竟之前他们也没约定个什么暗号啊，越昭只希望自己这样说对方能反应过来。
扫地人想了想，眼前的人说不定有一定背景，他虽不能随意放人进去，但也不能随便就替先生拒客。
“那，你们不能趁着机会偷溜进去。”扫地人看了看两人道。
等对方点了头，他才拿着扫帚往里面走。
两人在外面没等多久，就有几个人出来了，越昭看到最中央也是走在最前面的人是自己此行的对象，便主动向他们靠近。
“先生，好些日子不见了。”越昭略微倾身，向张绅行了一礼。
“老朽惶恐，使不得。”张绅急忙来扶越昭，可越昭还没等对方手靠近便自行站直了身体。
在其他人眼中却已经是扶过了，但也只有两人知道，张绅不过是做了个虚扶的姿势。
张绅看着眼前一副大家闺秀样的打扮，猜想到对方想必是不想暴露身份，便也没称呼对方。
“先生可否带我去里面看看？”她出来不仅是要敲定方案，更主要的是考察一下自己弟弟妹妹即将要上的学堂环境如何。
“请，请！”张绅立马让开路，带着越昭往里面走，一旁的其他几位老师都是提前知道了的，也没多惊讶，只是跟在两人身后。
倒是方才的扫地人，见先生对那小姐这般客气，看来对方真的是不简单，还好他没有把人家赶回去。
扫地的小兄弟握着手中的扫把，看着远去的人消失，便又挥动扫把继续干他的工作。
一群人在书院的各个地方转着，基本上都是张绅向越昭介绍着每一个地方。
以前的书院只有一个大教室，供在都城参加考试的学生临时学习，但在与越昭谈过后，张绅回来便将周围私塾的先生都请了来，和他们共同商议了未来学堂的发展。
大多数先生都还是同意的，觉得看到了不错的前景，但也有小部分觉得这是妄谈，不切实际，断不肯参与的。
但实际确是因为发起人是张绅，同意并跟随他的是一些仰慕他名声的人，而不屑为伍的大多是对张绅有意见的，因为他们觉得张绅抢了太多的资源。
越昭看到的是划成均份的学院，每个小院都写明了年级，虽然大多都是空无一人。
越昭还是很满意的，她以为到时候等真正实施时需要她来布局，看学校该怎么划分，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修改过后的，形式和她想的也差不多。
参观完了学堂，张绅还将跟在身后的教书先生介绍给她。
越昭一一打过招呼，她不可能和每一个人交谈，只能单独和张绅商讨，等他们商量好了，再由他代为转达她的想法。
“先生，关于资金的问题，我想我们有必要设个等级制度。”屋子里只剩下她和张绅两个人，她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张绅看着她，希望她能细说。
“如何能让书院更容易获得利益？靠全民读书是行不通的，家境贫寒的人远比家境优渥的人要多的多，如果我们要所有孩子都能读上书，费用一块自然不可能很高，如果那样的话，书院可能会走上扶贫的道路，到时书院想要留住老师恐怕就难了。”
越昭看着对方的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不开口说话，她便继续说：“如果我们设立制度，比方说给老师分个三六九等，给学生也分个三六九等，学院对学生的身份设置对应的价钱，资历深的老师带的学生收费自然贵，当然这一部分是针对能拿的出钱的家庭而言的。”
“我明白，这样既能促进老师进步，还能带动书院盈利，也不会让孩子入不了学堂。”张绅想了想，是个很好的方案，只是，“但贫富差距是会引发矛盾的，比方说两种人交织在一起，穷人总会受富人鄙视，富人总会看当官的脸色。”
这也会是个大隐患啊，既然他考虑到了，就不能不提出来。
这丫头思考问题还是全面，没准对方也想过，问出来对方还能给他解答呢。
越昭点点头，当官的看不起经商的，有钱的看不起贫穷的。
无论在哪个时代，富二代和官二代总会比一般人更有优势，当然他们对贫穷者自然就会有些不待见。
但她现在不也正是利用着这层关系吗？
越昭笑了笑，同对方说：“所以我们需要将学院一分为二，目前只能这么大分，将富人的孩子放在一起，家境一般的孩子放在一起，分开管理，在家境相差不多的环境中，他们也才能更好的和同类人做比较。”
张绅露出赞许的目光，是的，分开管理就是了。
“先生放心，学院的运行朝廷是不可能抽手的，第一步的资金全由朝廷出，但日后学院所得的收益自然也会有朝廷一份，先生觉得如何？”
越昭做什么事都不会忘了自身的利益，她可以出钱，可以投资踏出这第一步，但她的钱可不是来扶贫的，不是说扶持了一个项目，就让他们脱离自己的控制。
“当然，这么大的工程离了朝廷我一个老头子也撑不起来。”张绅答应的爽快。
其一，他已年迈，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能在剩余的年月里轰轰烈烈地再折腾一把，死也死得有价值；
其二，他想把这份事业做大，将来自己的子孙才才能衣食无忧，所以，他要为后代铺路；
其三，就算这件事做不好，损失也不是由他来承担，将来有了差池，还有朝廷这座大靠山，他怎么也不会有后顾之忧。
这么多好处，需要的代价仅仅只是由朝廷掌控全局，他们想要分得一杯羹而已，对比起来，简直不要太划算。
“那越昭便不叨扰先生了。”越昭起身，想要告辞，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还想在外面逛一逛的。
“陛下是要回宫了吗？”张绅也起身，在没人的时候，他就可以直接尊称对方的身份。
“实不相瞒，我是想在外面逛逛的。”越昭一笑，其实顺着对方的回答个“是”就行了，但她怕在外面闲逛时万一不小心碰上呢？到时自己还找不到解释的理由。
“陛下可有带人？都城或许没有皇宫安全。”
老头子也知道眼前这个帝王不过是个小丫头，有贪玩的心是很正常的，要她不玩不乐只知每日关注国家该怎么个发展，他倒要觉得这丫头不正常了。
越昭点点头，她带的人很厉害，保护她安全是完全没问题的。
从书院出来，越昭将车夫留在了书院，她要出去逛总不能还要坐个车吧，便想着等自己决定要回去了，再找人来通知他。
越昭和南明两个人走在繁华的街市上，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越昭都找不到一个停歇的间隙。
看着周围热闹的景象，越昭脸上浮出笑意，上一次她还在想什么时候才能让这座城恢复生机呢，这一次再来，却已经达成了她的愿望。
两人行经处总能吸引来很多目光，越昭也不介意，谁让自己生的好看呢，生的好看的人自然就应该自信一点，让其他人看到。
然而她似乎忘记了，论生的好看，旁边可能有个更吊的人。
直到——
“哎呀！”
越昭看见一名女子跌倒在旁边，她连忙退让几步，本来她还想去扶对方一把，问问有没有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馆看看。
结果那姑娘眼巴巴地盯着南明，一副委屈样质问他：“公子把奴家撞倒了都不扶一下吗？”
越昭顿时失去了要搭把手的兴趣。
感情对方就是来碰瓷的啊，她倒要看看南明若是不扶，她会不会就这样坐在地上。
“不是我！”南明冲越昭摇了摇头，他根本就没有要撞人，方才他们之间距离还是很远的，是她自己撞过来倒在路上的。
周围瞬间围了一圈人，仿佛都在看热闹。
越昭没理南明，而是往后退了退，她也想看场戏。
远一点她能将地上的女子看个真切。
淡蓝色的百褶裙，腰肢纤细，就是跪倒在那也是曲线有致，白皙的脸蛋有一点点红，仿佛是害羞了，那女孩的眉当真是弯弯的柳叶眉，配上一双丹凤眼简直美绝。
越昭是觉得她要比看到的类似风格的方妙柔要好看上很多的，起码人家的眉不是因为画的才那么好看的。
“公子真的不扶一把？奴家脚扭到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地上的女子往四周看了看，又羞愧的低下头，时不时瞟一眼呆滞的南明。
方才女子往四周看时，越昭却觉得对那张脸有一丝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她和谁长得相像。
那么好看的女孩子哪需得碰瓷啊，就是走在大街上，引来爱慕者的都不在少数。
也或许人家眼光高吧，毕竟自身条件就很好。
只可惜她好像找错人了，被碰瓷的对象显然不想拉她。
但是越昭好像又失算了，先前低估了南明的颜值，现在高估了南明的人品。
看着南明一把将地上的人拽起来，越昭脸上的笑逐渐凝固。
如果对方只是被拉起来也就算了，但那名女子竟顺势要往南明身上倒。
这她可不能容忍。
越昭两步靠近两人，一把拽开女子，告诉她：“男女有别，还是我扶姑娘吧！”
越昭冲那满脸错愕的女子笑了笑。
她的加入仿佛使这场戏更精彩了，但同时也终结了这场闹剧。
两个秀色可人的姑娘围绕着那一个男的转，没意思，人群逐渐散开，大家都各干各事，不再关注这场戏剧。
等周围的目光都收回去了，越昭才松开手，她知道这姑娘一点事都没有，只是看上了她的侍卫。
“姑娘下次出手前先观察一下，但凡多看两眼就该知道这位公子是同我一道的。”面对女子，越昭还是强扯着一张笑脸，但看向南明却不是，责怪、质疑的表情毫不加掩饰。
女子看了看两人的互动，叹了声气：“真是无趣！”
听到这话，越昭眉头拧起，看向那个唉声叹气的人。
无趣？什么无趣？之所以无趣还不是她弄出来的？
“小姐！”身后的嘈杂声没有了，传来的小姑娘声音却很清晰。
越昭看着中间挤出的一个小姑娘，她的打扮表明了她丫鬟的身份。
小丫鬟看了看越昭，向她点了点头，方才的闹剧她全看在眼里，眼前的人自然是有印象的，但她没时间打量眼前的人，转向自家小姐问道：“小姐，蔡夫人府上咱还去吗？”
“你看这天，反正都迟了，待会儿下雨了还不好回去，我们还是回去吧。”
蔡夫人府上她是不想去的，但最近她父亲总是将她赶出来，要她参加城里那些夫人组织的宴会，一两次她还去，新鲜，可这种宴会参与的多了，难免有些烦。
女子看向越昭，笑了笑，道：“姑娘放心，方才公子并没碰到我，只是抓了我的衣袖。”
“哦！”
“那二位慢慢玩，我们先走了。”女子说完便拉着丫鬟离开。
小丫鬟走在后面还不停地追问：“小姐怎么能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就**呢？”
当时从小姐口中听到她的计划时她都惊呆了，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女孩子以这种方式去和男的碰面的，但她不仅听到了，她家小姐还让她目睹了。
“这怎么能叫随便，不好看的人我会有兴趣？”
“小姐你堕落了！”丫鬟听到她的回答，毫不留情的给出评语。
“废话，要你面对这种事你不堕落？我的皇后梦破了，如今皇帝是个丫头片子，难不成要我嫁给一个女的吗？”一想到这，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蔡夫人那小姐没去，回去怎么和老爷交差呢？”
“走走走，咱回去”远处的蓝衣女子停下脚步，拽着丫鬟要往回走，但却只是做个动作，因为她并没有转身，继而问身旁的丫鬟，“那一个个歪瓜裂枣的，配得上本小姐吗？”
小丫鬟摇摇头。
话语声渐行渐远，反正她什么也没听见。
再后来，连两个人影都看不见了，越昭才转回身，看向旁边的人，她不管碰没碰到，但她看见他想去拉了，这一点是否认不了的。
“我真的没碰到她。”南明看出对方眼中的意思，显然是不相信刚才那位姑娘的话，可他能怎么解释呢，反正他就是没碰到就对了。
“你还想碰到吗？”
南明立刻摇摇头，就是刚刚太多人看着了，她又在旁边，自己不能走，只好想办法把对方弄起来了。
“我看以后不能带你出来了。”越昭嘀嘀咕咕了一句，但一字不漏的传到了对方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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