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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惜这账册上记得都不是什么好事儿，记得详细了，也就更加让人心中厌恶。
这账册一出来林舒也就绝望了，他自己做的账他还不知道吗？
他今日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少年将账本随手扔在桌上，问的却不是他，而是那个仰着头习惯保持笑容的花魁。
“货卖两家，还真有蠢货上当！”
清心这些年过得其实很舒心，林舒花了十两银子便把她从胡家带了出来，然后教导她做一个优秀的花魁。
她也做得很好，从十二岁开始接客，流明阁清心长安城的人谁不知道？
她就是最优秀的花魁。
可在她来到流明阁之前呢？
她是那对夫妇的第八个孩子，却是被卖掉的第九个孩子。
她有一个孪生妹妹，那才是被卖掉的第八个孩子。
做下坏事的是她，林舒要买的却不是她。
两个孩子同一天被卖掉，林舒定下了她妹妹，而她被一个东来的商人买下。
母亲死的那天，她被商人带走，价钱是十五两银子，比她的妹妹贵五两呢！
至于她是什么时候顶替妹妹的，她也忘了，林舒也从来没有发现。
她的主子很满意她的表现，她也不在乎那个妹妹的下落，毕竟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坏人。
扮着满堂宾客爱慕的清心姑娘，时间久了，她就真的把自己当做清心，但她真正的的名字是和子。
主子给取得名字，放在心底，没有人知道，也就夜深时想起了她自己在心底念叨。
那个少年说的对，林舒是个蠢货。
傻到自己手下的花魁被换了都不知道。
不过也不稀奇，这位大少爷一门心思都放在那位阿?公主身上，哪里瞧得上一个残花败柳的花魁啊？
主子给的任务她一直完成的很好，那般好的东西给林舒她原本都舍不得呢，下在茶中他就一点不防备地喝了，还夸她茶艺好呢！
那东西喝了就再也离不开了，林舒只觉得喜欢喝她泡的茶，哪里有什么茶天天喝都不腻呢？
花魁笑得很痴，林舒的脸色却很难看。
他虽一直被称作疯子，却自诩是个聪明人，他最得意的事之一就是从小挑了一个名动长安的花魁，洞察天下，可原来他的眼睛早就是被蒙住了。
花费了许多钱财精力，却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后来干出那等足以杀头灭族的事儿，他也觉得创建流明阁是他这辈子最得意之作，虽最初只是为了开辟商路，可后来因为玄甲军那位重建蛛网，他受启发将流明阁改造，将眼线四处扑撒，倒是体会了一把书中所说的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可今日在正主面前他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个笑话。
他知道自己在少年眼中算不得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在少年手里不过弹指间就能知晓，可他还是不能接受他被清心骗了。
原来他早就上瘾了，还以为是那商人动的手脚，真是可笑啊！
林峰和林弗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林舒在他们再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等事，还是受人蒙骗的，说出去都丢人！
花魁坐直身子，嘴角的笑容更盛，看起来楚楚可怜，但在场的人却无一不觉得恶心。
“看来妾身今日撞见大人物了啊，可惜了，这茶你还是没喝啊！”花魁随手拂了下耳边散落的长发，这位花魁拿起她终日侍奉的茶具，倒了一杯早已凉了的茶。
茶叶是青稻自己带来的，没有药，但这张桌子上的茶具无一不是用药抹过的，药性更强，沾上一丁点就能保证上瘾，可是专门为贵人准备的。
“林公子要花魁，妾身做得很好，主子要碟子，我也做得不错。”
这话任谁听了都是要生气的。
“你？”林舒指着清心，气的身子直抖。
“还不是你自己蠢！”林弗恨铁不成钢地道。
林峰看了眼此刻倒坐得端正的清心，看向少年，低下了头:“全凭将军处置。”
他老了，没有什么大的力量了，也不想为了林舒这种狼心狗肺的蠢货再求情，若不是白尘青还在，他会直接将人一巴掌拍死，省的再看。
少年在，他便不能越了过去。
只是日后见了祖宗，真是无脸啊！
少年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这让花魁有些失望。
“和子？你的名字？”
对于少年一口道出她的名字她心底早已有数，也没有否认，只乖乖点头认了。
少年却没有再纠缠下去，转头看向林舒。
“草海商路的条子是谁给你的？”
能在草海开辟商路的商队背后都是有人的，每次都需得提前在玄甲军报备。
原本林舒的商队有条子，程序也对，但现在送的东西有问题，那么一切都有问题了，包括商队的所有人。
“户部每年有一个给民间商队的名额，我买的。”林舒已经死心了，恍若失去了灵魂的皮囊。
就一个名额，来竞争的人不知有多少，为了这个名额他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还是依靠着林家的权势抢来的。
现在看来也是笑话，全为他人做嫁衣！
商队的人不多，少年只敲了一下案几，影一眨眼间就送来了新的名单。
可惜的是上面的人差不多都死完了，死亡原因各种各样，旁人看起来再正常不过，前后联系起来一看便知是杀人灭口。
也就是说原本知道这支商队的也就只剩下花魁和林舒了。
只是少年想知道，于是他就知道了。
林峰坐在一旁，看着少年，第一次体会到过往少年敌人的感受是什么。
那时候少年入了玄甲军第一件事就是重组了蛛网，那会儿他们都看不起这个在漫长岁月中已经沦为清水衙门的组织，也就是用来送信什么的很方便，一直没有被废除。
可也就两个月他们就改变了想法，一个完全成熟的组织重建起来很快，有了银子一切都好办，而那份银子啊是从陛下的私库里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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