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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初举着火把站在院外，火光映照下他的眼睛亮闪闪的，像是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过很快他就大笑起来，问子若道。
“老大你还没睡啊？那我……可不可以进来坐坐？”
“大晚上的你来干嘛？进来吧。”
子兮径直走到院里坐了。
周氏赶忙拿着油灯出来，放到桌上，顺便把披风给子兮披上，跟王太初招呼了一声就进屋了。
王太初把手里火把熄掉，在子兮对面坐了。
他抿了抿唇，眼眶有些发红。
望着子兮似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口。
憋了半晌对子兮道：“老大的恩情无以回报，今后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
子兮无语。
总感觉接下来的话是叫他砍谁就砍谁，从南天门砍到蓬莱东路都义无反顾。
噗~~蛊惑仔么？
这样的老大，她不想当好不好？
可一对视上王太初那双真诚的眼睛，子兮又实在不忍心拒绝。
默了默对王太初道，“你以为我是免费帮你的？从明天开始，帮我跑腿。”
王太初一听这话高兴坏了，这是正式收他做小弟了呢。
“一切都听老大的，随时听候老大差遣。”
贴着门板偷听的周氏：……
乖女儿您可是将军府大小姐啊，给一个混混小痞子做老大，这……合适吗？
见王太初死心踏地要跟自己混，子兮便正儿八经地跟他签下一份雇佣协议。
告诉他眼下手里有一门生意，她能从南方客商那里进到大量新鲜蔬菜，需要去隔壁镇拓展业务。
王太初对子兮言听计从，砍人都没有二话，更别说跟她做生意了。
第二天，两人就去了离苍云镇三十里地的瑞金镇。
凭借着新鲜水灵的蔬菜样品，很容易就签下了五家酒楼，拿到了五笔订金。
回来后子兮便预付给了王太初半年工钱，足足一两银子。
王太初拿着沉甸甸的银子，眼睛红红的，要请子若喝酒。
子兮没有拒绝。
来祥云村这么久了，这是生平第一个朋友。
打发他二弟王太宇给周氏送了个信，子兮便留在王太初家吃饭。
他的兄弟们也被叫来了，破败的院子前所未有的热闹。
菜没让王太初买，是子兮一个人去买的。
其实也算不上买，鸡鸭都是她随身空间里养的，今天正好可以出笼。
蔬菜就更不用说了，想吃什么没有？鸡纵菌都摘了两篮子。
只有买鱼花了点钱。
子兮最爱吃鱼，可惜挖鱼塘工程太大一时完成不了。
菜买回来之后大家开始忙活。
子若想帮着干点活根本插不上手。
想去杀鸡，刀一下就被赵老二夺了去。
“老大您坐，我来我来。”
想去洗菜，篮子一下就被钱老四劈手抢走。
“老大您喝茶，菜我来洗。”
“烧火我来。”
“刷锅我来。”
“煮饭我来。”
“老大老大，捏肩捶腿我在行，要不要试试？”
到最后，子兮像大老爷似的躺在躺椅上，接受着小弟们的贴心服务。
这顿饭，大大小小坐了两桌。
鸡鸭鱼肉丰盛极了。
虽然小弟们手艺不咋滴，但胜在用了子兮随身空间里的神泉水烹饪，这就已经是人间极品美味了。
孩子们比过年还欢乐，人手一个鸡腿吃得满嘴流油。
酒是赵老三自己酿的，桃花醉。
芳香扑鼻，口感极佳，小弟们不停向子兮敬酒，一口一个‘老大’。
王太初妒忌极了，拍着胸脯告诫。
“白大小姐是我老大，你们的老大是我！是我！听到没？”
大家根本不带听的，老大的老大也就是他们老大，这有错吗？
这顿饭，吃得热闹，吃得畅快，到最后大家都醉了，包括子兮。
比起她，王太初和他的兄弟们醉得更厉害。
王太初要送子兮回家，可还没走到院门口就倒下了。
其它人也在院子里横七竖八的，醉得不省人事。
“姐姐，我送你回去吧。”
王太宇点着火把，跟在子兮身后。
十岁的孩子，又瘦又矮。
眉目倒是清秀，人也灵活，子若挺喜欢他的。
“来，火把给姐姐，你回去吧。”
她多大的人了？需要一个孩子送？
小太宇不放心地望着子若。
“真的不需要送吗？姐姐？”
“真的不需要。”
子兮努力保持身体平衡，其实她头晕目眩，有些打飘。
“好吧。”
小太宇将火把交给子兮，想了想，又找来一根木棍像个小大人一样叮嘱。
“有草的地方先拿棍子探探，路上小心些，姐姐。”
从王太初家到子兮家有点远，出了村头还得过一片田地才能到家，小太宇是怕草丛里有蛇。
“嗯，真是个细心的孩子。”
子兮揉了揉小太宇的脑袋瓜子，接过木棍。
随后打着火把回家。
乡村的夜晚寂静极了，只有蛙叫虫鸣。
天上的月亮和星星格外明亮，这么清透的星空子若也是第一次见。
夜风一吹酒意上头，子兮开始放飞自我。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啪，跌了一跤。
爬起来，继续扯着嗓门。
“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啪，又是一跤……
此时李大郎家，正准备上床睡觉的李老太婆支着不大灵光的耳朵。
“大郎啊，是不是有狼在嚎？”
李大郎：……
他要是没听错的话，应该是西山脚云大小姐在嘶吼。
这女人，想回京想疯了？
李大郎来到屋外，望着三步一‘拜’鬼哭狼嚎的白子兮渐渐走远，不由讥笑出声。
“真够丢人现眼的！”
他话音刚落，突然出现的胖掌柜接话。
“主子，那您……还要和她成亲吗？”
“当然。”月光下，那双好看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胖掌柜十分不解：“主子您与这样声名狼藉的女子成亲，将来只怕会成为您的污点。想要得到那东西，可以不止一个办法。”
“李侍卫错了，与她成亲的……是李大郎。”
“主子说得对，属下糊涂。”胖掌柜若有所思地点头。
李大郎抬了抬下巴，月光下那双眸子深沉似海，再开口时，声音比三月料峭的寒风还要冰冷。
“越是贪婪的女人越好把控……通知李公公，可以开始行动了。”
布了这么久的局，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动一动了。
“是，主子。”胖掌柜恭敬点头。快速退了下去，幽灵似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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