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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却盯着张破旧的桌子满脸呆滞，似乎浑然不觉自己头顶长了个别的小东西。
越告诉自己不去想，就越是控制不住的想到少年头上长蘑菇的画面，楚楚强行憋着笑意，竟是被自己嘴里的米饭给呛到了。
“咳……咳咳！”林氏赶忙帮着她拍了拍背，“你这孩子，吃那么快做什么？又没人和你抢。你看看你，吃个饭都能呛到……”
这下轮到“钟辰”笑了。
个小丫头，自己饭都吃不好，还笑他？
“羽平，那边的……是你妹妹？”钟离辰逸笑着问向楚羽平，而楚羽平则答道：“正是舍妹。”
说罢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楚楚：……
这就是她哥，亲的。
楚楚面无表情，楚楚不在乎。
只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楚羽平总感觉背后发凉，就像是有一股似曾相识的、幽怨的眼神，一直在背后盯着自己……
“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啊？倒是挺有趣的！”
楚羽平权当他在夸自己妹妹了：“单名一个楚字，这丫头确实从小古灵精怪。”
只是爹爹走了之后……
“楚楚吗？”想来取得应当是楚楚动人的意思，不过这丫头还小，与这个词完全不沾边，“那还有一个小娃娃呢？”
“她叫楚叶，树叶的叶，也是我妹妹。”楚羽平介绍道。
“你家里人名字都还挺好听的，”钟离辰逸真心夸到，“是你爹取得吗？”
“不是，我和妹妹的名字都是我娘取得。”楚羽平解释道，“我外祖原本是个秀才，我娘跟着他念过书。”
钟离辰逸来了点兴致，他知道农村里读书人是很少见的，便继续问道：“那你也念过书吗？”
楚羽平有些不好意思：“只和我娘学过认字……我们几兄妹到了开蒙的年纪，娘亲就会教我们认字。”
现在林氏身体不好，精力不足，教小叶子认字的任务多是兄妹俩闲时轮着来的。
“那你没有上私塾吗？或者是找个先生在家里学？”
“没有。”
楚羽平的回答很简洁，仅两个字。
实际上，话一出口，钟离辰逸就后悔了。
很明显，他问了个废话。从初见来看，楚羽平显然家境不太好，而他之前还从袁府管事口中了解到，眼前这个少年的娘亲生着病，常年吃着药。
自己送回京中的那只玉兔，最初就是兄妹二人用母亲的药钱换来的。
他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那你有没有想过，上个私塾，然后读书考取功名？”
如果楚羽平想的话，他倒是可以帮忙。
虽然说他与这个农家少年相交并不深，但却对他很有好感。他总觉得，像楚羽平这样的人，不该困守于一个小小的村落，他的世界应该更加广阔。
就像是离巢的雏鹰，总要飞向更加广阔的天空。
“当然想过，但也只是想想。”
楚羽平并不否认，他曾多次想过，如果自己考上了秀才，就可以开一个小小的乡塾，每年的束?，就能够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有了钱，母亲就不用常年遭受病痛折磨，妹妹也不用忍饥挨饿。
更甚者，他若做了官，那么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都要连着受人尊敬，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们了。
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母亲跟着外祖念过书，但也没有到能当先生教书育人的地步，顶多是给小孩子开蒙。
而私塾，他是万万上不起的。
当然，他自己也没有那么爱读书，只是士农工商的思想根深蒂固，读书人的地位向来比较高。——他不过是想让家人不受欺负而已。
钟离辰逸不用问就知道他为什么只是想想，因为穷。
想了想，他还是开口了：“如果有一家私塾，可以不收束?，你去吗？”
楚羽平笑了笑，就在钟离辰逸以为他要答应的时候，却听他说：“不去。”
钟离辰逸：？？？
这人脑子怕不是有什么毛病，不要钱还不去？难道……他刚才说的想读书，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他并没有想要读书的意思？
罢了，就当是他看错人了。
真是好心没好报！钟离辰逸有些赌气的想。
“哥，你这话我可不同意！”另一桌的楚楚发声了。
“有机会读书，咋能不去？最多明年，你就得去上私塾！我说的，必须去！”
楚楚当然听出来了，那个叫钟辰的小少爷，应该是想帮忙的。但无功不受禄，没必要平白再欠一个人情。是以她说的是明年，因为她有信心赚到送哥哥上私塾的钱。
楚羽平失笑：“你这丫头，你哥又没那方面的想法，你咋还替我做起主来了？”
楚楚努了努嘴，故作生气道：“你刚刚明明说了想去！在座的各位婶子们可都听到了！”
她突然拔高了声音：“大家说是不是啊！”
另一桌的妇人们都应和着：“是啊，我们都听道了！我说平娃子，读书那可是好事！多少人都巴不得家里能有个读书人呢！你家现在手头宽裕了，能去私塾那当然得去啊！”
“就是！”另一个妇人发声了，“你也不用担心你娘和妹妹，村子里这么多乡亲，还能看着她们受人欺负不成？你奶是个拎不清的，但我们村里其他人心里可是门儿清！”
楚羽平有些尴尬，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但楚楚却不放过他：“上个私塾又不是永远不回家了，哥你个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再说了，家里还有我呢！”
楚羽平知道她指的是自己的异能，但钟离辰逸不知道，只是被这小丫头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给逗笑了。
同时他也明白刚才是他想岔了，这楚羽平，只是因为担心家人无人照看，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看这样子，他父亲想来是已经不在了。
而听那几个妇人的意思，他们奶奶似乎也不怎么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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