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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恩浔虽然嘴上说着没醉时,则已经是喝得半醉了,他一个裂切险些跌倒,被苏沐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他顺势将手搭在了苏沐的肩上。
“沐儿,我没醉,我……”他话还没说完,苏沐便听到假山后面似乎有花盆被碰倒的声音,她大喊了一声:“是谁在那里?”
无人回应。
苏沐也顾不得顾恩浔了,她松开手,顾恩浔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样子极其狼狈。
苏沐跑向假山后面,假山后面已经是没有人了,被打碎的花盆还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栽种在花盆里的植物的根已然是露了出来,苏沐看到躺在地上被泥土埋着一个角的白色帕子,这显然是有人刚才在这儿偷看来着,这会儿人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苏沐回想着在宴席上的人,也不过都是参加了比试拔得头筹的几个男子,再想想这几位男子身边跟着的婢女,她并未注意到哪个婢女手里拿着白色的帕子。
在脑海里排除了一遍,剩下的就只有襄王妃身边的婢女没有注意了,因为襄王妃身边的婢女太多,苏沐根本没上心一个一个仔细看,是不是襄王妃身边的婢女,她倒也并不在乎,主要还是怕偷看的那个人误会了,若是说出去了,对她的名声有损。
“雀儿,雀儿……”
苏沐喊了两声,她知道去雀儿就在这附近守着。
雀儿听到声音连忙跑过来:“小姐怎么了?”
“你给我把这个醉汉送回去!”苏沐有些生气恨不得抬脚踹他两脚,一个读书人喝成这般模样,说出这般不成体统的话实在是有失体统!
雀儿看了一眼顾恩浔,笑着问道:“顾公子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了?”
“你问我我问谁?”苏沐有些气恼,“不仅是喝醉了还说胡话,刚才似乎有人在假山后面偷听来着,怕只怕偷听的人将这胡话当了真,怕是到那时我再去解释也没用了!”
苏沐将手帕塞给雀儿:“这是偷看的那人留下来的,我猜测是襄王妃身边的丫鬟,明日再见襄王妃时你留心多看看,看是哪个丫鬟偷听!”
“偷听就偷听吧!傻子才回家,喝醉了酒的人的话当真,小姐不用担心,清者自清,只怕是越解释就显得我们越心虚!顺其自然好了!”
苏沐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但愿如此吧!你先将他送回去吧!”
“好!”雀儿走过去从地上将顾恩浔拖了起来,“别睡了,顾公子,赶紧起来了!”
苏沐脑袋里乱糟糟的,她回到房里久久不见谷君阳回来,她就枯坐在床边等着,直到那半根蜡烛烧尽,直到外面的天翻白,直到太阳升起,苏沐就这样痴痴的坐了一晚上。
东景是早上回符的,回来以后便到苏沐这边来报到了。
“你们家少爷怎么没回来?”苏沐开口问的第一句便是谷君阳。
“少爷他还得处理一些玉器坊的琐事,最近刚上任的掌柜还什么都不懂,还得少爷指点着,这几日少爷光顾着扇坊的事,玉器坊这几日出的糟心事太多了,受益的处理完了以后才能回来,少夫人不必关心!”
“那玉料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唉,别提了,那批玉料是废了!少爷还特意叮嘱了不许我同您提起这件事的,不过少夫人也不必太过挂心,一批玉料而已对于期房也造不成太大的损失,若是换了旁人犯这种错误,少爷早就重罚此人将这人赶出门去了,但苏御毕竟是夫人的弟弟,少爷想着回来同意商量以后再做处理!”
苏沐皱起眉头继续问道:“那批玉料大约损失了多少银子?”
东景伸出指头算了算:“不算太多,不过是三万两银子罢了!”
三万两银子真不是小数目,对苏沐来说这些钱,只怕是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她是有心想要帮苏御赔付上这一部分钱,可是这些钱太多了,就算把她卖了,估计也是连零头都凑不够的。
“少夫人怎么了?我看夫人今日怕是没休息好,脸色略显苍白,连黑眼圈都有了,怕不是昨夜陪襄王妃喝的太晚了?若不然今日就先在家中歇上一日吧!”
“东景,送我去玉器坊!我要见谷君阳!”苏沐已然是想好了,这件事情太过严重了,她不能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谷君阳对她已经是够好了,她把苏御保护的太好,以至于把苏御惯坏了,有什么事情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家里人帮忙解决,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再纵容苏御了!
“少夫人还是在家中好好休息,今日少爷去哪一家玉器坊,我只怕是真的不知道!”
“那就一家一家找,总能找到他的!”苏沐态度坚决,她今日是一定要见到谷君阳的。
“好吧,那少夫人先用过早膳,再出门如何?若不然少爷看到你这副憔悴的模样,又要怪我好没好生照顾你,我如今真是分身乏术,一边要忙活少爷的事,一边还要替少爷好好照看少夫人,少夫人可不能像小孩子一样让人操心,少夫人的身体最是重要,先吃过早饭再出门吧!”
雀儿刚好在这个时间端着洗脸盆推门进来,模模糊糊听到了几句,好似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东景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也没什么严重的事情,就是少夫人太过担心少爷了,快帮少夫人梳洗……”
东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苏沐。穿的这身衣服与作业穿的衣服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代表她一夜未眠,坐在这里等了一夜。
“你觉得我有心情吃得下饭吗?这件事情必须由我亲自出面解决,苏御是我弟弟,不论他犯了什么错,我这个当姐姐的都难辞其咎,更何况当时同意他进玉器坊的人也是我,如今我怎么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我要去见谷君阳!”
“小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您怎么面色如此憔悴?是苏御少爷又做了什么错事惹您生气了吗?”
东景为难的挠了挠头:“唉,算了,我出去套车,可我说实话真不知道少爷现在在哪儿,那批玉料问题真的很严重,基本上是费了,少爷挑了几块裂比较少的,可是挑拣出来的玉切除裂的部分,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饰品,少爷如今正考虑是如何处理这部分的玉器,定什么售卖价格才能将这次的损失降到最小,如今正忙或者将这批玉器卖出去呢!”
东景匆匆忙忙的套车,带着人出了府,连着找了几家玉器坊才终于找到谷君阳。
“你怎么来了?昨夜必然是没休息好吧?看你今日脸色怎么这么差?”
苏沐摇头:“我没事,我是想来看看那批玉料!”
谷君阳叹了口气:“废掉的玉料都集中在玉器坊仓库里,如今能用的玉料都在这里的,我已经请师傅将那批玉料制成成品,虽然小一些,但若是将这批玉卖出去,也能降低一部分的亏损!”
苏沐心中五味杂陈,如今这种局面,他说一句抱歉的话,已然是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她突然跪了下来:“今日算我欠你的,苏御的过错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帮他担下来,我知道他是个不成器的,如今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批玉料的成本太高,我只怕是想要帮他负担也是负担不起的,我只求你莫要怪他,当初怪只怪我高看了他,偏偏相信他,浪子回头能踏实一回,让他进了玉器坊给你添了太多的麻烦,我心中实在是愧疚不已……”
“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你我都是夫妻,你这般做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吗?快点起来,有话别好好说!我也未曾因事怪罪就过你,若是要怪的话就怪当初我让他去了玉器坊,莫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这段日子忙活扇坊的事情已经是够累的了,你我一家人出了这样的事,也并非是你能够预料,如今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定然会想办法解决的,先别着急!”
“我嫁到这家里来,是从未给家中添过一丝喜气,反倒是带来了很多的麻烦,若不是你一直的包容着我,这些麻烦只怕是我自己也解决不了的!我依然是愧疚无法逃避责任,若不然你便将我休了吧!”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这些银子我慢慢赚钱还你,虽然我知道这些钱我只怕是要攒上许久,可我……”
“你莫要将这件事再挂在嘴上了,这件事情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怎么就要我写休书休掉你?这件事情就算有错也是你弟弟的错,你又有什么错呢?难不成我们两个夫妻感情竟如此轻贱经不起半分困难的考量?你怎么动不动就要合离写休书?这不是在胡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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