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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接下来的日子,就辛苦各位了。”阮念初轻步上前,轻声细语地说道:“你们里面谁的资历最老?”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指向站在最左边,一个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女孩子。
“你?你今年多大了?”她一脸狐疑地看向大家手指的方向。
“回小姐,小的二十了!”被点名的女子乖乖地上前一步回话。
“你看起来应该是他们中年龄最小的吧!”好奇地提出自己的问题。
“回小姐,小的五岁就跟着父亲学养花育树了,到如今,已经十五年了!”本本分分的女花匠一五一十地交代。
嗯!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年纪不大,工龄却不小。阮念初一边想着一边从衣袖里掏出她昨日辛辛苦苦画了一个时辰的构思图。
“你上前来,看看这张图!”小心地打开图纸,和善地看向年轻的女花匠,阮念初温声细语地说道。
女花匠快步上前,轻轻接过她递来的图纸,专心致志地研究起来。
“你可看懂我的构思图?”见她聚精会神、一言不发,阮念初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她这二十一世纪的画技,能不能过得了古代花匠这一关。
“回小姐,小的看得懂!小姐的图纸每一处标注的也很清楚!”阮念初为了提高效率,还特意在每个标记旁边用她特制的“钢笔”写了花的名称。
“你识得字?”她微微有些惊讶,元府和乔府的大多数丫鬟都不识字,今日偶然遇见的一个女花匠竟识得字。
“回小姐,小的跟父亲学过几年字。”
“你父亲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又会养花育树,又识得字,而且把你教的也很好!”阮念初见她谈吐得体,大方恭敬,丝毫不见贫穷人家孩子的扭捏小家子气的样子,真心实意地夸奖道。
殊不知她的赞美之词让女花匠感动地潸然泪下,“小的苏星谢小姐对家父的夸奖!”女花匠苏星微红了眼,扑通一声跪在青石板路上。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这突如其来的一跪,让阮念初微微受惊。平静下来后,她快步上前拉起了她。“好好的说话就好,不要再跪了!”特地嘱咐道。
“多谢小姐,小的一定竭尽全力,为小姐全貌还原图纸上的花园景象。”就算为了那一句对父亲的肯定之词。
辰时一刻,元府的大花园里,五名花匠勤勤恳恳地工作着。他们先是按照阮念初的吩咐,除去不要的植物,然后重新翻土、浇水、施肥,增加土壤的营养成分。
弄完了花园里的,阮念初又带着他们挨个除了父亲母亲的院子、哥哥的院子、和自己的院子里的不要的花草。这一大工程整整耗了一天时间,等他们除掉最后一棵被舍弃的绿植时,已经酉时三刻了,
太阳已经坠下了地平线,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在蓝天里游荡的白云,还替它们镶上了亮晶晶的花边,这几块白云一会儿就幻成了玫瑰的晚霞。
阮念初早就加入了拔草的大军,小雅见怎么拦都拦不住,也默默地加入了拔草大军,想早点拔光它们,让小姐可以早点休息。
阮念初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见天色已晚,放下手里的工具,起身活动下筋骨。
“小雅,告诉苏星,今天的活儿到此结束,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还在辛勤劳动着,轻声细语地吩咐道。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见小姐自觉主动地停了下来,小雅高兴地拔腿就跑。
不远处的花匠们得了命令,知道自己可以下班了,满面笑容地看向阮念初所在的位置,爽朗地说道:“多谢小姐!”然后纷纷放下手里的工具,起身随意拍打身上的泥土回家了。
只有一个人没走苏星,她挨个捡起工具,把它们同意放在了花园门口的竹筐里。
“苏星,这些我来做就好!你快回家吧,天色不早了!”阮念初大步流星地上前,温声细语地说道。
“小姐,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把最后一把铲子放进框框里,轻轻地擦了擦了额头的汗水,苏星毫不在意地说道。
“苏星,你可愿来我们元府当差,替我管理这个花园?”见她如此细心勤劳,阮念初萌生好感,想把她留下来。
“感谢小姐的抬爱!可是小的家中还有一个年迈的父亲需要照顾,小的不能丢下他不管!”微微伏身表示感谢,想到家中年迈的父亲,苏星果断地拒绝。
“你家中没有其他人了吗?”见她自始至终就只提了老父亲一人,阮念初越发好奇。
“小的是父亲捡来的,父亲终身未娶,没有旁人了。”轻描淡写、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你至今未婚?”虽然知道自己如此追问实在是不礼貌,可一想到她二十岁了,在这个时代孩子都该生了好几个了,她就忍不住发问。
“小的要是嫁人了,就没人照顾父亲了!”苏星想到父亲,就一脸的不舍。
“好姑娘!”阮念初听到她这一句真情实感,激动地直称人家“好姑娘”,全然忘了她如今也才十二岁而已。“不要担心,我会在府里给你找个宽敞明亮的屋子,你可以带着你父亲一起来。以后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至于工钱,会比你现在多一倍!”阮念初为她想好了一切。
“这......”苏星犹豫不决,很想答应,可又害怕父亲不肯来。
“不用急着回答,你先回去跟你父亲好好商量商量,等咱们府上的活结束了,再给我答复不迟!”知道她的担忧,阮念初给了她几天时间考虑。
“多谢小姐!小姐真是菩萨心肠!”苏星见她什么都为自己考虑到了,感动地想跪下来叩头。
“别啊!”阮念初看穿了她的下一步动作,快步上前,伸出有些脏兮兮的小手拉住她的胳膊,阻止道:“别老跪阿跪的!你现在只是收了我的工钱来帮我干活,换言之,咱俩是平等的关系,我出钱你出力而已。就算以后你来元府当差,也是一样。我依旧是付你工钱雇你,你可没卖给我,也一样不需要跪我,明白吗?”
这个元府的小姐,似乎跟别的府上的小姐夫人都不一样,苏星一边想着一边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就是被阮念初的一通言语,弄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微微愣在原地。
“快回去吧,你父亲还在等你!”见她有些发懵,阮念初轻声提醒道。
“多谢小姐,小的告退!”被唤回的人想到家中还在等侯自己的父亲,果断地道别,转身回家去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阮念初自言自语道:“一个小时候幸运,有人养;一个老了走时,有人陪。”说完,随即转身,准备回院子梳洗一下换身衣服再去母亲那。
谁知一转身,见看到小雅红着眼眶,正准备拿手帕擦眼泪。
“你怎么了?“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奴婢没事,奴婢只是觉得她很不幸又很幸运!”小雅擦掉眼泪,呢喃细语道:“她虽然被亲生父母丢弃,可是她又遇到了一个善良的养父,这么多年悉心照顾她,不仅教她养花,还教她识字。”不像她,有亲生父母又怎么样,爹不疼娘不爱,为了给哥哥娶媳妇还差点被卖到勾栏里去。怕污了小姐的耳朵,后面的话她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对自己说。
阮念初以为她只是一时想家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想家了就回去看看,想什么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不用来告诉我!”轻声细语地嘱咐道。
“不!奴婢没有家了,小姐就是奴婢的家,小姐在哪,奴婢就在哪!”小雅一时间有些激动,果断地拒绝。
她的反应超出阮念初的预料之外,她以为她会很开心的。看来,她还是不了她啊。
“好了!咱们回去吧!我还要梳洗一番,再换件衣服才能去母亲的院子里呢!”她适时地合理地岔开了话题。
“好!”小雅肩小姐要回去了,瞬间把不愉快的记忆从脑海里扔出去。
念初苑里,小雅仔仔细细地给小姐梳洗,又选了身亮一点的衣服给小姐换上。忙活了半天的主仆俩,总算是干干净净地了。
乔雨霏的芳草堂里,一家四口围绕着梨花木的圆桌而坐,温馨地享受着晚膳。
“初儿,你母亲说你今日忙碌了一整天!”云镇清为女儿夹了一块虾饺,关切地说道:“忙归忙,切记要注意身体。适当地活动是好的,可要是过度劳累,身体可是会吃不消的!”
这一番关切的话语引起了旁边元家母子的共鸣,两人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看着这点头如捣蒜的母亲和哥哥,阮念初微微一笑,轻轻放下筷子,温声细语地回答:“回父亲,初儿谨遵母亲之命,只管指挥,所以一天下来,也并未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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