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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后，杨儒廉和秦思放站在莫齐的书房门口迟迟没有离去，秦思放站在杨儒廉身后耷拉着脑袋，神情沮丧，最近几天因为传位大典的事，他几乎夜夜难眠，生怕出了半点差错。
杨儒廉面色凝重，笔挺的站着，目不转睛的盯着书房的大门，“秦大人的精神似乎不太好啊。”
秦思放听到声音猛的抬起头，看到的仍是杨儒廉纹丝不动的身影，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咕哝了一句，这人莫不是后背长了眼睛。
“多谢丞相关心，下官身体无恙。”秦思放对杨儒廉倒是没什么不敬之心，相反他其实很欣赏杨儒廉的学识。只不过偶然与杨儒廉的千金杨芊岚有过几面之缘，相府千金样貌才情自是人中龙凤，与人说话从始至终嘴角都挂着淡淡的笑意，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涵养。但就是说不上哪里奇怪，可能是太过于完美了，看起来没有任何缺点瑕疵，让人莫名的生出距离感。反正秦思放是不愿意再同她打交道，与她说话总是浑身不自在。也许是因为对杨芊岚没有好感，所以顺带着对丞相这个人也没什么好印象，总感觉他们一家子是一样的人。
“身为礼部侍郎跟着王上做出这种僭越礼制的事，后世的骂名秦大人可真是不放在眼里了。”杨儒廉冷笑一声，入朝为官以来，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一面对王上就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小人，为了博王上开心，投其所好，罔顾祖宗礼法，这样的人简直是无用至极，浪费朝廷的俸禄。
秦思放偷偷白了一眼丞相，“下官不过是替王上办事，要骂也轮不到骂我吧。”
“你倒是想的挺开的啊秦思放。”莫齐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台阶下斗嘴的两个人，这么多年在王城他因为不遵礼制和秦思放没少斗嘴。不过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嘴上念念叨叨，实际上帮着他一起不守礼制的礼部侍郎的。
“参见王上。”，两人听到莫齐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忙躬身行礼。
“行了，进来吧。”，这是他最后一天处理政事了，这样的重担终于是要交到自己儿子的手上了，虽然有些不忍，也不知道凝安知道了会不会怪他不心疼儿子。但是他的儿子他了解，莫云枫是有统治国家的帝王之才的。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一直都想生在普通的种花人家，与发妻举案齐眉，日出采花，日落归家。
“丞相今日莫不是还要劝本王打消传位的念头吧。”莫齐坐在书桌后喝了一口侍女上的新茶，眉眼间不再是往日那般的愁容，而是带着藏不住的轻松惬意。
“微臣自知无法改变王上的决定，但是今日前来，还是有话要说，”杨儒廉看了一眼身侧垂手而立的秦思放，“微臣问过礼部的人，这次传位大典是有封后仪式的，还请王上三思封后之事。”
秦思放撇撇嘴，看来小小礼部也出了叛徒，回去定要好好查一查着背后传话的小人是谁，虽然庆典不是什么重要机密，但是给外人传话这就未免有些不守规矩了。
“那么依丞相看，这叶城能有资格成为一国之母的，是哪家女子呢。”多日前莫云枫就来找过莫齐，让礼部做了封后的备选仪式，他怕名不见经传的穆清突然被扶上后位会引来无端的指责，往后每走一步稍有差错，这些曾不满立后的人都会跳出来攻击她，所以封不封后最后还要再做定夺。
“封后不是小事，太子从西梧回来根基未稳，突然传位本就遭人非议。虽然穆将军威名天下皆知，可穆家小姐在叶城都是知人甚少的，实在不宜立后，请王上三思。”杨儒廉知道无法改变穆清在莫齐心中的地位，但他同样知道，穆清无心后位，是一心要上战场的，战场刀剑无眼，是生是死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莫齐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虽然他和凝安一心想让穆清当自己家的儿媳妇，但是并不急在这一时，那天不过是因为莫云枫刚刚回来，情绪实在是太过激动了，才把立后的事儿一并都说了，“丞相的意思本王明白，封后之事太子也与本王说过要从长计议，所以丞相大可不必为此事烦扰。”
杨儒廉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通莫齐，可他居然已经做了不封后的打算，这一下子让原本带着怒气的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杨丞相，冒昧的问一句，不知礼部是哪位官员告诉您有封后仪式的，不过我想应该不是卑职与您说的吧。”秦思放就差把白眼翻到天上了，封后仪式早就被改了，杨儒廉的眼线居然没有告诉他，真是白养了一个废物。
“秦思放，你不去忙庆典的事，在这儿杵着干嘛。”莫齐没好气的看了秦思放一眼，跟丞相顶嘴，还得让自己帮他解围。
“回王上，这几日总是寻不见太子，所以来您这儿碰碰运气。”秦思放被这个太子搞的头疼无比，所有的庆典都是为他准备的，他又不出现，明日万一出了岔子，被兴师问罪的肯定是礼部上下。
“来我这儿也没用，你去将军府碰碰运气吧。”莫齐当他是有什么大事，在这儿站了半天原来是找太子来了。他除了能去穆清那还能往哪跑。
“这。。。”秦思放一想，也是，现在叶城谁不知道太子和穆清的关系，“微臣告退，这就到将军府去碰碰运气。”秦思放后退到门口，转身一溜烟跑了，今日再找不到太子，明天大家就等着看整个王室出吧。
“既然王上明日没有封后的打算，那老臣也告退了。”杨儒廉躬身作揖，也缓步离开了书房。
莫齐走到书房门口，看了看院子里这四方的天地，人生也就自私这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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