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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娆手上缠着重重的铁链，那是为了防止她再次实施禁术，破牢而出。
苏予知低垂着眸子，将自己手里缠成一圈的铁链的固定好，末了又对着它施了个术法。
“西娆，我不杀你。但是，我也不会放了你出去危害世间。赫无双会死，不久之后，你的族人其实还有残留。他们会杀了他，你大可放心。”
顾枕看着她，冷冷开口。
“不久？您方才说他不会死大周的气运要看他。如今是什么意思？我红族还取而代之了不成？“
西娆嗤笑，她一点儿都不相信顾枕说的话，不，她是不相信任何人的话，自从红族灭了之后，她才深刻意识到只能靠自己。
但是，她对天穹派对顾枕其实还是有一点儿感激之情，毕竟，没有他们，她也不会修习术法，走上修仙的道路。
“没错。取而代之。”
“啊？“
西娆错愕，她只是自嘲了一番，但不曾想一语成谶。
“就是取而代之。“
见人有惊讶，他又重复了一遍。
“虽然现在还没有呈现，但是我说的并不是假话。我也没必要骗你。赫无双虽然是个好皇帝，但他并不是个好人，杀孽深重，能活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多久？多久取而代之？“
西娆看着他，顾枕注视着她，前者目光如炬，后者目光平静如水。
“唉。”顾枕叹出一口气，拂了拂方才衣袖上突然粘上的灰尘，皱了皱眉头，“快一百年吧。大周再不济，也不会灭亡这么快，根基还是摆在这儿呢。”
“...好。“
西娆靠墙缓缓脱落，顾枕听见动静，疑惑的望着她。
“好，虽然我是想杀了赫无双，但是，一百年后红族后裔统治大周也是个不错的结果。虽然，我看不见了，但大周皇室灭亡，我族人成为正统，也是甚好。这样，九泉之下，我也好为父皇他们有个交代。“
西娆悲切恸哭，突然，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拼尽全力动了全身经脉，暴走而死。
七窍流血，死状可怖。
“西娆！！！”
苏予知站在一旁，叫了一声。
她承认，自己其实挺可怜这个女子的，命苦。
明明可以在草原上驰骋，却偏偏落得个家毁人亡的下场。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是前世重生，蝴蝶效应，她改变了原来的轨迹，本来这个女子此刻应该杀了赫无双，报仇雪恨，成了大周唯一的女皇帝，可因为她，却变成了如今牢狱之囚徒，最终自毁身亡。
她心里愧疚，难过，甚至有些疑惑，自己重生，难倒真的是好的吗？
是的，了却前生遗憾，却改了别人命途。
这样，真是正确的吗？
她自诩重生一世，看的再不过清醒透彻，可是原本的无忧，李家女童，再到现在的西娆，她们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至少是现在不该这样。
思及此处，她的眸子也渐渐暗了下来。
一直在她身旁看着的穆玉琊注意到了苏予知的情绪波动，偷偷的伸出了一只手捏了捏她的掌心肉。
苏予知感受到动静，扭回头看他。
穆玉琊不好开口，只是用眼神询问她如何。
苏予知摇了摇头，然后松开他的手，走了出去。
穆玉琊看着她的背影，眸子深沉，却没说什么。
接下来的自然是顾枕跟着出去。然后留穆玉琊一个人将西娆的尸体处理了。
后来韩无章回来后听说西娆自杀的消息还大哭了一场，还是他师傅嫌他太吵闹直接把他打晕然后封了他的记忆这才得以安生。
不过，顾枕并没有让他把西娆随便处理，反而是将她的骨灰装进盒子里，然后给她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当然，这些弄完后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后来，快要入冬的时候，一直没在天穹派出现的莫如初突然出现，然后退出了师门，也退出了天穹派。
给出的理由是自己因为西娆的死伤心过度，不愿意再留在这伤心地。
同门弟子知道后还很感叹，对莫如雪的观感又好了很多，觉得他这样一个痴心人是真的世间难得。
送行的时候还来了好多人。
当然，只有我们的两位主角坐在忘机峰对月酌酒，闻言嗤笑一声。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要说的还是苏予知。
苏予知从牢里出去后，就径直的回了忘机峰。
穆玉琊处理完之后也连忙不好耽搁的直接赶了过去。
见到人时，苏予知已经坐在桃花树下的那张石桌旁的石凳上了。
她望着远处青山叠峦，目光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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