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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淼的事原本是瞒着妻子任婉的,可不知为何,她却是知道了,哭了好几次。她嫁进王家才刚满一年,这外头就有个抱着快一岁孩子找上门的女子,她并非不信任自己相公,只是这女子让她心中堵着一口气,无法发泄出来,只能掩面哭泣。
姜陈氏本想着娘家出了这档子事,想要带着女儿早些归家去,却被陈老太太留下了,母女两人只好又住了几日。
毕竟是陈家外嫁的女儿,姜陈氏只是带女儿去过一次后就没有再带着女儿去劝任婉,只是交代姜?岁在任婉情绪好时去她房里坐坐,平时多去陪陪外祖母。
姜穗岁也知道,所以只是陈玉珂来找她时去自己嫂子房中坐了会,看着嫂子面色蜡黄,再无往日神采飞扬,不由叹了口气。
姜?岁此后只是跟大表哥聊了几句,再没有去表嫂房中,随后大多数时候都是母女俩坐在涟水阁各看各的书,要么就是去寿安院陪外祖母说话,偶尔碰上外祖父,陪着外祖父下下棋,倒是不受什么影响。
涟水阁众人一时安静的不行。
姜陈氏看姜穗岁这几日从外祖父书房中挑出本关于东羌历史的书看,也并未阻止。
姜?岁在外祖家住的第四日,终于见到了那传说中大表哥的‘外室和儿子’。
姜陈氏想带着女儿明日归家,在外家住了四五日了,也该回去了。所以陈玉珂下午来找姜?岁,说这附近开了一家酒馆,里面有味梅花酿,很是好喝,还不醉人,正是适合女子饮用。姜?岁想着明日就要归家正好嘴馋,今日不喝下次就不知道到何时才能喝上一口,就换了衣服就跟着陈玉珂出了门。
刚上陈家的马车,还未走动就听到马夫的声音。
“你是谁家的小娘子,这是陈家的马车,岂容你这般讹人?”
姜?岁和陈玉珂对视一眼,并没有下车。
“我不是来讹人的,我是陈浩淼的妻子!他答应过我要接我入府的,快让他出来见我,我怀里还抱着他的孩子呢,他怎的如此狠心,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外面女子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姜?岁知道了这就是大表哥的‘外室和儿子’。
马夫一时不知该如何办时,加之周围渐渐围了许多人,陈玉珂无奈只能先下了车,看着那名女子较之前第一次来陈府闹事时精神了不少,语气不善的说:“我哥哥怎么可能会作出如此的事,你莫要往我陈家泼脏水。”
“你陈家就是如此做人的?做事不敢当,有本事做出这档子事,却没胆子承认!亏了陈家还开着书院,就是教人怎么背信弃义的吗?”
那女子说的原来越过分,陈玉珂何时见过这等人,一时愣在了原地,等反应过来又吵不过这等不讲理的乡村妇人。
姜?岁在马车里听着周围的嘈噪声越来越多,想是周围围了许多百姓过来,不能再让这女子在陈府门口闹事,带了帷帽掀开帘子出了马车,看向那名女子。
姜?岁看清那名女子的长相后,睁大了眼。那日梦中的女子,不就是这般长相!
宋延川在斜对面酒楼上,今日是跟着国子监的同窗来尝尝这边新开酒楼的梅花酿,结果经过陈府看到了这场闹剧,同窗非要上来这个茶楼里看热闹,宋延川硬是被硬拽着坐在了酒楼里。
若不是这位同窗与自己手中的案子有牵连,宋延川不愿与他们掺和在一起。
宋延川面无表情看着陈府门前的闹剧,半月前就已经在暗中帮着陈家,他是只是觉得今日这个女子所作实在无趣,可就低头喝了口茶的功夫,一抬头却看到了姜?岁,手下的动作一怔,她虽带着帷帽,可身形必然是她无疑。
姜穗岁自大国寺回去后已有多半月了,每次送安若送去约她出来的帖子都被她拒了,宋延川这半年已经很少见到姜穗岁了,自从及笄以后她就莫名不爱再往自己身边凑了,但又是因为自己失约在先,所以宋延川也对姜?岁生不出怨气来。
姜穗岁不喜夏日,每到夏日她都懒散的不行,被太阳一晒更是奄奄的,明明不喜夏日酷暑,可在房中却不爱用冰盆。
宋延川便亲自寻来上好寒玉,亲自雕刻成了簪子,还雕刻的是她最爱的栀子花,借妹妹的名义送给了姜穗岁。
但宋延川那日收到姜穗岁的信后哭笑不得,显然姜穗岁已经猜到那支簪子是自己所送,所以差人送来的信只是感谢自己,对妹妹只字不提。
姜穗岁既然不爱来找他,那他便主动找她吧。
宋延川向同窗告罪,带着小厮下了茶楼。
宋延川走到姜穗岁身后时,姜穗岁已经派了丫鬟进府通报,而自己站在表姐身边隔着帷帽冷着脸看着坐在地上还不断哭泣咒骂的女子,觉得自己心底一片冰冷。
陈玉珂已经被眼前女子气的发抖,说不出话来,她戴着姜穗岁递给她的帷帽,一只手握住姜穗岁的手,仿佛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岁岁。\"
姜穗岁猛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转头看到宋延川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无端的,姜?岁看着他脸上温柔的笑,就叫人想起“芝兰玉树”四个字。
那眉目五官,无一不令人怦然心动,哪怕是姜穗岁隔着帷帽看不真切,也觉得眼前人动人心魄的好看,姜穗岁对他的记忆不多,但还是忍不住被他吸引。
姜穗岁和陈玉珂转身准备行礼,却被宋延川扶住姜穗岁的胳膊,\"这么客气做什么。\"
\"世子怎么今日在此?\"姜穗岁看向宋延川。
宋延川看了眼正在地上撒泼的女子,笑着说:\"无意路过,看到你在此处,就过来看看你。\"
姜?岁隔着帷帽听他的声音,心跳不自觉的快一点,宋延川的温柔能把人包围其中,让人不自觉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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