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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岁把袖子里的汤婆子露出来给娘亲看看，然后说：“我来找爹爹。”
“你爹被你外祖父叫走了，待会可能就回来了，你若是不觉得冷，就在这陪我晒晒太阳吧。”
姜?岁有些无奈，抽出帕子遮在脸上对娘亲说：“躲过了哥哥要我晒太阳的要求，却没躲过娘亲。”
姜陈氏看了眼女儿，“让你晒晒太阳还是害你不成？”
姜?岁也不取帕子，微微歪头说：“哪有，娘亲和哥哥都是对我好，是我懒得晒太阳罢了。”
“那你现在就和我一起晒晒吧，对你身子也好。”
姜?岁就躺在躺椅上，隔着帕子看着树枝与蓝天。
树上的枝叶大部分已经干枯了，有些还挣扎着连在树枝上的叶子摇摇欲坠。
“娘。”
“怎么了？”
“秋心的事怎么样子？”
姜?岁来陈府这几日，以及没顾得上问娘亲府里的事。
姜陈氏摆摆手，让下人们都下去，只留了陈嬷嬷在一旁守着。
“那日你与你哥哥走的早，我和你爹在府里查到秋心是府里一个看后门婆子儿媳的妹妹。”
姜?岁猛然坐起身，上辈子秋心是姜家的家生子，这辈子怎么成了姜家婆子的儿媳妹妹？
姜陈氏看女儿突然坐起来，问：“怎么了？”
姜?岁眨眨眼，躺回躺椅说：“不是家生子，怎么就到我院子里了？”
姜陈氏不意外，如果真的有人操控着秋心，那秋心进女儿的院子易如反掌，桂嬷嬷查不出端倪来。
这种事常有，如果人老实忠心，就算不是家生子，平时的大事不交与那人就行。
再说了，秋心原是自己儿子院子里洒扫的丫鬟，儿子走了有人暗中使个手段，让她在女儿院子里做个二等丫鬟，也不是不成。
“秋心原本是你哥哥院子里的洒扫丫鬟，桂嬷嬷瞧着人手脚利索，就带去了你院子里做个二等丫鬟也不是不可。”
府里就算是下人之间，都有亲疏远近的关系，秋心姐姐要为她打算，让看后门的婆子打点一下，她在桂嬷嬷面前表现好些，也就进了自己院子。
“那她那个姐姐可有说什么？”
“别说了，她的那个姐姐，等陈嬷嬷带人去时，也自尽了。”
姜?岁皱眉，这般的巧合？
秋心在自己红糖姜水里的动手脚，被人发现后自尽，连她姐姐都自尽了？
“娘，这事怎么处处透露着蹊跷。”
“可不就是说，桂嬷嬷在府里继续查这件事，现在还未传来什么消息，怕是并没有查到什么。”
姜?岁拢拢自己的斗篷，有些事超出了自己意料，而有些事，却和上辈子发生过的背离。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有些事背离原本发生的轨迹，还是说，那些事就是上辈子发生自己并未察觉到的？
姜?岁细想上辈子的秋心，在筠心和言心还未被送出顺恩侯府时，她虽然是自己的一等丫鬟，但始终无法近身伺候。
后来是筠心言心被陷害，送出府后秋心才在自己跟前服侍着。
出嫁时的四个大丫鬟，最后也只有她一人一只守在自己身边。
直到后来舅母送来陈家的丫鬟，当时她已经不信任顺恩侯府里的任何人，才渐渐疏远了她。
“那暴露秋心的那个丫头找到了吗？”
“没有，我问了府里的下人，那日原本要送药的人晕倒在柴房里，等找到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娘亲的意思是，有人在帮着我？”
“是，不过你爹爹查了这事，也一直查不出那日那人是谁。”
姜?岁也不再问了，只是说：“今年的事真是多。”
姜陈氏叹口气，今年事确实多，等回了姜府，她定要腾出一日来，去大国寺上柱香再启程去南方。
姜?岁看着天上的云变换成不同的样子，手下摩擦着汤婆子的纹路。
她想不通是谁在暗中帮她，也想不出为什么会把秋心暴露出来，也不知那人是好意，还是有别的居心。
姜陈氏看着女儿精致的侧脸，“你今日来，就是要问你爹爹这事？”
姜?岁回过神，笑着摇摇头说：“不是，是来问问西北的事。”
“你这孩子，怎么与寻常家的小姐不一样？老是听那些事做什么？”
姜?岁眼睛笑得弯弯的，露出些整齐的银牙，显得有些娇憨。
“因为那是我没有见识过的风景啊，而且那都是爹爹和哥哥经历过的，女儿有些好奇嘛。”
姜陈氏不愿看她，兄妹两一个德行。
“你看你这般样子，怎么嫁的出去。”
姜?岁没想到娘突然又说到了这个话题，微微一愣然后撒娇说：“那我就不嫁了呀，爹爹娘亲养我一辈子。”
姜陈氏头疼，伸手抵住太阳穴，有气无力的说：“你们兄妹两个啊，一日不气我就不舒坦。”
姜?岁偷笑，“表哥都有孩子了，娘亲你看我哥哥，一点都不着急。”
“就是说，等明年从南方回来，我让他多出去走动走动，每日里窝在府里想什么样子。”
姜?岁看娘亲已经被自己拐到了哥哥的婚事上，不由轻笑。
陈嬷嬷站在夫人身后，看着小姐的样子，也不由笑了笑。
公子和小姐的婚事，这几年可是让夫人头疼。
公子还未回来也就罢了，这从边疆回来都二十了，还未定亲，同龄人中，当爹的都不在少数。
小姐的婚事更不用说，夫人可算是把京都城中的贵公子都看过来了。
突然起了一阵风，桂嬷嬷赶紧护住夫人身旁的茶水，不让杂物落进去。
姜?岁的帕子一个不慎，被风吹落在地，姜?岁身懒不愿动弹，也就不起身去捡。
姜陈氏被风吹的侧了头，就看到落在地上的帕子。
等风停后，示意陈嬷嬷去把那帕子捡起来还给女儿。
陈嬷嬷拿起帕子说：“沾了些土，我让丫鬟拿下去洗了吧。”
姜?岁看了眼说：“也好。”
陈嬷嬷拿着帕子微微一愣，然后抬手招来远处的小丫鬟，把帕子递给丫鬟说：“拿去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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