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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妹妹，匀给姐姐一支，等姐姐赢回来还你。”
“四妹妹羞不羞，还抢六妹妹的箭矢。”
“二哥哥我今天一定要赢你。”
“大哥大哥你下手轻点轻点，我的耳朵快松开松开。”
“六妹妹的箭矢还给她。”
“大哥，我肯定能赢…”
“六妹不哭，大哥让四姐还你箭矢，咱们待会不和他们玩。”
“五姐姐呜呜呜…”
陈家人规矩多，也有庶出的孩子，不管长辈间的关系如何复杂，但小辈们之间的感情格外的好，就连平常不出门不与人过多交流的大表姐都玩的脸颊发红，眼睛明亮。
陈家少有思想不纯之人，不管男子女子，都是风光霁月之人。
“岁岁为何不与她们一起？”
姜穗岁看了眼大表姐，笑着说：“我心口这毛病，动得多了气就上不来，我看着哥哥姐姐还有弟弟妹妹们玩，也就当我自己玩了。”
大表姐知道岁岁心疾，没有再说这个，转了话题说：“岁岁…姐姐能不能…能不能给你说一件事？”
姜穗岁转头，大表姐今日穿了件紫色的袄子，因为比平日里多动了动，额角微微有些汗水，要比平日里明艳多了。
“姐姐直说就是，你我姐妹，又有什么客气的。”
大表姐转头看了眼玉珂，咬咬牙轻声说：“我曾见过那人，就是与玉珂订了婚事的那人。”
姜穗岁从投壶上挪开视线，落在一旁哄着弟弟妹妹的玉珂表姐身上，看了眼又看向大表姐，“表姐觉得如何？”
大表姐摇摇头，眼神中已经没了方才那份喜悦，多了几分忧虑。
姜穗岁让身后的丫鬟站远一点，“大表姐直说吧。”
大表姐绞着手中的帕子，蹙起眉头，“那人曾…曾对二妹妹…说过一些过分的话，二妹妹性子直，未曾深想，可我后来想了许多，觉得那人似乎，并非表面那般。”
姜穗岁回想了一番大表姐上辈子的结局，想不出来，她与南方陈家的人来往并不多，上辈子自身都难保，哪里能分心管其他人呢。
“表姐的意思是，那人并非良人？”
大表姐摇摇头，“良人不良人我并不知，只是他说话言语间多有冒犯，连二婶家的四妹妹都能看到感觉到。”
二婶家的四妹妹，不爱文爱武，跟着爹爹与哥哥非要一起练武的那个倔强小丫头。
“为何不与舅舅说？”
大表姐摇头，“虽说是那人进的后院，但事关妹妹们的清誉，是以我只给娘说过，但是娘亲说这是老祖宗亲口定下的婚事，让我…让我不要过多关注。”
姜穗岁叹了口气，在陈家，老祖宗的话等同于圣旨，当初舅舅为了接触表姐的婚事差点要让表姐废了嗓子，这等自伤的做法才有可能退了官家的亲。
大表姐发现了一些端倪，也根本无力阻止。
大表姐与自己来往不多，但每次与她说话姜穗岁都不得不感叹这女子心思细腻。
姜穗岁深深的看了眼大表姐，带着微笑转开视线，看着哥哥与陈家的男孩子们比掰手腕，轻声说：“姜陈两家是一体的，表姐安心便是。”
陈大表姐不常出门，但每次听妹妹说从京都来的表妹如何如何，她都没往心里去，只是默默地听着。
只是她今日慵懒的靠在矮椅上，红色灯笼与她红色袄裙想呼应，明明是艳烈的颜色，却让她生出了几分出尘之气。
她想明白了岁岁的话中之意，松了口气笑着说：“表妹费心了。”
姜穗岁摇摇头，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触手温热，嗅到了梅子味，并没有细看，以为是自己的梅子汤，一口饮尽。
当姜穗岁发现入口的并非梅子汤而是温热的梅子酒时，她已经将梅子酒吞了下去。
“筠心。”
“奴婢在。”
“这是谁的酒杯？”
筠心脸色一变，看了看桌上的酒杯，发现姜穗岁的杯子就放在那个杯子旁边，难怪姜穗岁拿错了杯子。
“没人用过，应该是多出来的一个杯子，方才丫鬟没注意倒了酒。”
陈大表姐看着姜穗岁的模样，并不知她不能喝酒一事，刚要开口，言心便上前与她细说。
陈大表姐霎时慌了神，言心将她劝走。
此刻刚子时初，还得小半个时辰才能守完岁，姜穗岁又不能贸然离场，两个丫鬟也有些慌乱。
姜穗岁此刻神智已有了些恍惚，扶着筠心的胳膊说：“不必伸张，守着我便好，时辰一过扶着我回房，不要惊动其他人。”
“是小姐。”
宋延川敷衍完陈家小辈后，看到了坐在上首矮椅上的姜穗岁，他方才被陈家人灌了些酒，此刻一身酒味，他也不敢接近岁岁。
可他眯着眼看姜穗岁，发现有些不对，他踹了脚身边还在灌人的姜亦初说：“你看岁岁。”
姜亦初回头看了眼，看到妹妹乖巧的坐在上座，转过头毫不在意的说：“她乖得很，快喝快喝。”
宋延川避开周围玩闹的人，走到了姜穗岁身边。
姜穗岁看了眼宋延川，只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宋延川皱眉，坐在了她身边问：“岁岁可是困了？”
姜穗岁没有搭理他，筠心开口说：“世子，我家小姐不小心喝了一杯梅子酒。”
宋延川听罢，揉揉发痛的太阳穴，沉声道：“你们怎么照顾的？不知道她不能喝酒？”
筠心和言心纷纷低下头，姜穗岁瞪了眼宋延川，也像宋延川一般沉声道：“谁允许你责备我的人了？”
宋延川一愣，他抬眼看向姜穗岁，不由被姜穗岁此刻的神情吓了一跳。
她的神情，与自己平日里待其他人时的模样，有六分相似。
“岁岁…我…”
“你容忍别人污蔑筠心偷盗，断了她十根指头还不够？”
筠心听到这话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定在原地，言心满脸疑惑。
宋延川看着神情冷漠眼神陌生的姜穗岁，一时语结。
他何时这般过？
还是说，这是岁岁梦里的场景？
姜穗岁不再看宋延川，目光转向了大厅中都有些罪的陈家小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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