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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昨晚来到胡家庄后,饿得饥肠辘辘,小梅将所存不多的米全拿了出来,熬了满满一大锅粥,才算让众人勉强饱腹。可第二天早上,便将面临无米下锅的困境。
当大家都醒过来后,小梅把这种情况说了出来。经过了一夜,昨晚吃过的东西早已消化掉了,一顿早饭不吃还可以挺住,但午饭呢,还有以后的每顿饭又将如何解决?
“我们要去找寻吃的东西,不能在这里困住。”小梅发话道。
“小梅说得对,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先去村子中找找看,不行的话,我再去山上打猎。”李封回答。
“你一个人不行,我和你一块去。”我对李封说,“至少在外面还能有个照应。”
“对,我们不能单独行动。”小梅附和。
“那你和夫人,还有玲绮,要时刻保持着警惕,我们就在村子里,一有情况,要大声呼叫。”我叮嘱道。
“妹妹,你放心吧。”严氏回答。
胡家庄虽然并不是个很大的村子,但村民们住得稀稀落落,短时间内很难将其走完,我和李封便由近到远地搜索起来。在白天看来,这个村子更是被破坏得不堪入目,几乎没有一座完整的房屋存在。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处处可见的没有被埋葬的尸体,散发出阵阵的恶臭,甚至出现了饿狗竞相争食的惨状。这些恶狗的眼睛中都冒着绿光,看到我们走进,龇牙咧嘴地对着我们狂吠,要不是看到我和李封手中都拿着武器,恐怕它们早就一扑而上,把我们给“大快朵颐”了。
在恶狗们的眼中,我和李封就是美食,在我们的眼中,它们何尝不是?
“李封,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吃吃狗肉。”
“你没吃过狗肉?”
“没有。你吃过?”
“当然,我们打仗时,经常会遇到饿肚子的情形,莫说吃狗肉,就是老鼠肉都吃过,有时也会吃树叶。”
我蓦然发现,自己对身边的这个男子一点都不了解,他的出身、家庭状况、生活经历等等,对我来说是空白白的一片。
我们转了大半个村子,除了捡拾到一些生活用品外,比如半罐子食盐、一个石臼,基本上没有其他的收获。在之前发生的骚乱中,能被拿走的东西估计都拿走了,哪会有什么剩下。
“看来,只好试着打一只野狗了。”我说道。
但那些野狗仿佛听到了我们的计策一般,早已逃得无影无踪,连一声狗叫都听不到了。
“这些野狗,不会有顺风耳吧?我刚对你说的话,就被它们给听到了。”
“在饥饿的环境下,它们会变得很精很精,所以一闻到气息不对,便躲到其他地方了,这是可以理解的。”李封一副淡然处之、仿佛阅尽一切的样子。
没办法,我们只能带着微薄的收获,准备沿着河堤走回去。
一走上河堤,小夕的事情便会跃入我的脑海中,我对她的思念也愈加强烈。
李封似乎猜到了我的心事,不再与我说话,只是默默地陪我望着河流,水自东向西在缓缓流淌。
“对了,鱼。”我大叫一声。
“什么鱼?”李封一头雾水。
或许我的转变有点过快,李封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我说的意思。
“我们可以捉鱼吃啊。”
“捉鱼吃?”
“你们不吃鱼?”
突然,我也想起了一种情况,无论是在董卓府中,还是在将军府中,我都没有吃过鱼,由于我本身对鱼不太感冒,所以平时不吃鱼,并不会觉得少了什么,但为何两个府中,都未曾有人吃鱼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不喜欢才不吃的?
“我没吃过鱼。”李封诚实地回答。
“鱼挺美味的,为何不吃呢?”
“鱼的气息太重,只有那些在水边居住的人会吃鱼吧,反正我们很少会吃。”
“这是因为你们的做法不对,回头我给你做鱼,你可以试试。”
李封看我很有信心的样子,便答应和我一起去河中捉鱼。
河水很深,流动很急速,但极为清澈,让人有种想跳下去游动一番的欲望。
我打小生活在农村,那时候常常跟着哥哥和一帮男孩子去附近的河中游泳,这是我们在暑假期间最喜欢的运动。我具有不错的游泳天赋,丝毫不落后于那帮男孩子。我们最常做的还有下河摸鱼、摸虾和抓螃蟹。但后来,由于在河流上游的造纸厂、炼钢厂等把废水排入河中,河水大受污染,里面的鱼和虾大面积死亡,就算离很远的距离,也能闻到其中散发出一阵阵恶臭的气味。从此以后,这个在夏天时作为我们乐园的河流,我再也没有下去过。
但眼前的这条河流,比我那时候游泳的河流还要清澈,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三国时代没有现代化的工厂吧,河水的自我净化速度要远远大于人类对其污染的速度。要是能将这条河流搬到我的少年时代,我的快乐估计能增加好几倍。
“哎,有不少鱼在游动。”我指着河水说。
“是啊,这鱼的个头看起来不小。”
“李封,你会游泳吗?”
“当然会,但是她们三个在那里等着呢。”
“没听到她们喊叫,暂时应该没问题,我们出来找吃的东西,要是啥都没找到,回去也不好交代。”
“你确定要吃鱼?”
“当然,我有做鱼的秘方,可以让鱼不那么腥臭。”
“貂蝉姑娘既然开话了,我就听你的。”
“我们还可以顺便在河水中游游泳。”
“对了,你怎么会游泳的?”李封脸上写满了问号,可能在古代男人的印象中,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居住在深闺中,尤其像我这种在司徒府长大的女子,游泳似乎和我八竿子打不着。但我总不能对李封说,我是从2017年穿越过来的人,在那个年代,男子和女子一样,享有平等的权利,女子可以和男子一样走出大门,去上学,去游历,去闯荡社会,当然更可以去河水中学游泳。
说实话,我是相信李封的,尽管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我知道,李封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可我还是无法将穿越的事情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中,我能告诉的人只有黄月英了(之前我曾告诉过胡媚我是穿越之人,但她是小孩子,很难理解这些东西),前提是要得知黄月英是黄檀穿越而来的。但我又如何去找寻黄月英呢?心中不禁忧虑起来。
我纵身一跃,跳入了河水当中,把李封吓了一跳。
河水有点冰凉,我的头脑在冷水之中清醒了许多,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从而把我的忧虑也给带走了。
我从河水中钻出脑袋,为了保持身子的平衡,双手不断地划动,脚在下面使劲地踩动,但水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还是把我往下游冲去。我蓦然记起,这是貂蝉的身体,不是任红昌的身体,在任红昌的脑子中,虽然有游泳的程序,但是否能带动貂蝉的身体来操作,依然是未知的。
虽然我努力控制了,但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往下游冲去,我的鼻子中呛了水,发酸得难受,眼泪都流了出来。
李封看我在漂向下游,来不及多想,赶紧也跳到水中,他的游泳技术显然要好于我,扑腾了几下,都赶到了我的身后,用手轻轻地托住我的后背,我才得以缓过一口气来。
“好久没有下水了,所以有点生疏。”我解释道,由于水比较冰凉,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你先上岸去,我来捉鱼就行。”
“不,我适应一会,技能包就全回来了。”
“什么技能包?”
我用了一个现代的词汇,李封没有听懂,于是我又补充道:“我是说游泳的感觉,适应后就可以找回来了。”
李封看我如此固执,便不再劝说我,而是待在我身边,让我慢慢找感觉。
看来游泳的程序还是起了作用,而且这些天,我的灵魂寄托在貂蝉的身体里面,两者已经逐渐契合,所以头脑中的程序用之于身体,很快就有了效果。
我找到了小时候在河水中游泳的痛快感觉,像鱼儿回归了一样,在河水中任意地畅游。
李封看到我这样,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瞧我。
“怎么样,我就说我的游泳水平还可以的。”
“确实让人刮目相看。”李封很诚恳地回答。
但在水中,想徒手抓鱼,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可我们又没有鱼叉、渔网之类的工具,最后还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让李封将外面的衣褂给脱掉。开始时李封颇不情愿,因为他脱掉衣褂后,便光着膀子了。
“你还害羞啥,我们要是没有吃的,饿死才是大事呢。”
最后经过我百般劝说,他才将衣褂脱下,让我们当作捕鱼工具。
我和李封一人拉着衣褂一边,一见到有鱼进入,便赶紧合在一起。但我俩的配合不够默契,而且这个工具使用起来极不顺手,忙活了好长时间,才逮到一条半大的鱼。
“至少不算毫无收获,回去吧,免得她们着急。”李封说。
我们游到岸上,取了食盐罐和石臼等物,提着捕获的那条鱼,朝铁匠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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