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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蝉，你怎么会有曹丞相府中的令牌？”
“是曹公子送给我的。”
“曹公子？是曹丕还是曹植？”
“你怎么不问曹彰呢？”
“曹彰是一介武夫，哪会送你这个东西？”
“是曹植。”
接着，我将途径洛阳时，在城西邙山的青云寺中遇见曹植的事说了一遍。
“真的是曹子建送给你的？你见过他本人了吗？”莫兰罕见地激动道。
“莫兰，你这是怎么了？”我吃惊地问。
“我从几年前就想见一见曹子建，直到现在都未能如愿。”
“你喜欢他？”
“是啊，自从第一次读他的诗文，我就特别欣赏他的才华，想着日后能一睹他的风采，该多好。”
我没有想到，莫兰也会是曹植的粉丝。她之前在太师府中时，只是一个服侍别人的丫鬟，怎么可能想到她会喜欢诗文呢？甚至当时，我连她能读书写字都不知道，细细想来，其实我和她的接触并不多，更没有太多机会深聊。
“莫兰，我也很欣赏曹植的文采。”
“真的吗，那你给我描述一下，曹子建究竟长什么样？”
于是，我将自己对曹植的印象，大致给莫兰说了一遍，她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凳子上，静静地听我说话，像一个忠实的小粉丝，在看偶像的表演一样。
“我之前就认为，从曹植的诗文中，便可以看出他是一位潇洒倜傥、英俊非凡的男人。”听完我的描述，莫兰兴奋地说道。
“看来他没有让你失望，和你想象的差别并不大。”我笑着回应。
“听你的描述，完全符合我的想象，不过，我又不是亲眼所见，难免有些缺憾。”
“那你是想见一见这位曹大诗人了？”
“当然，只不过我现在的身份……”
“不就是刘延的小妾吗？”我本想这么回应，但转念一想，过去男女之间的规矩甚严，何况身为别人的小妾，再和其他男人见面，其中忌讳必然很多。
“莫兰，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你，希望你能回答我。”我正色道。
“什么疑问？”
“刘延太守对你真的很好吗？”
“这个……我也说不太清楚。”莫兰坑坑巴巴地回答。
“怎么会说不清楚呢？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神色严峻地说。
“在逃难的路上，要不是刘延太守，我可能就饿死了，而且他将我带到白马城，把我安置在这个府第中，吃喝不愁，在到处战乱的时代，是十分难得的了。”
“若是他对你很好，你为何还那么愁闷呢？不会是因为曹子建吧？”
“这和曹子建没有关系。”
“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曹子建，从而看不上别的男人，所以做刘延太守的小妾，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吗？”
“我承认喜欢曹子建的诗文，但只是把他当作一种寄托而已，我不开心，不是因为他。”
“那是为什么？我实在有些猜不透。”
“他有龙阳之癖。”
“什么？龙阳之癖？”我大惊出声。
“就是他……喜欢……男……”莫兰停停顿顿，一句话最后也没有说完整。
其实，她不用向我解释，我也知道龙阳之癖的意思，而且对于其中的典故也知之甚详。该典故出自《战国策.魏策》，说魏安?王和龙阳君是同性恋者，两人同床共枕，甚为恩爱。一日，魏王与龙阳君乘船去钓鱼，最终龙阳君钓到了十几条鱼，但他却泫然涕下，魏王惊问其故。龙阳君说，开始时钓到一条大鱼，会非常欣喜，后来钓得越来越大，便将小鱼丢弃了。由此想到自己，四海之内，长得漂亮的人很多啊，只怕将来魏王会喜欢其他的人，便会将自己抛弃，所以忍不住伤心起来。魏王为了不让龙阳君担心，在全国下令禁止谈论“美人”，违反禁令者满门抄斩，以此来表达对龙阳君的宠爱。所以，“龙阳之癖”就是同性恋的意思。
我确实没有想到，刘延太守会是同志，当然，在现代社会，同性恋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随着社会意识的逐渐进步，对于同性恋者，人们也多了几分理解和包容。可在古代社会，具有这样的癖好，却是一件让人很难接受的事。
“莫兰，刘太守有龙阳之癖，那么他和你之间，”我停顿了一会，才将话继续说下去，“有过男女之间的事吗？”
“回到白马城的那段时间，刘太守一直住在我的房内。”
“这么说，你们之间是有那种事的了？”
莫兰点了点头，但她的脸上有些发红，想必是聊到这样的话题，比较敏感所致吧，其实我也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发烫。
“他既然和你同房了，怎么会有龙阳之癖呢？”我不禁好奇。
“他既和我那样，也和其他男人那样。”
这样说的话，刘延既是同性恋，也是异性恋，准确来说，他属于双性恋啊。
或许对于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任红昌来说，取向的问题并不算是什么问题，这是个人自由的选择，与他人无干。但想想，这事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确实有点接受不了啊。假如我所爱的男人，具有这方面的癖好，我真的不会觉得堵心和难受吗？不知怎的，我想到了李封，于是我自问，李封要是有龙阳之癖，我还会喜欢他吗？我没有答案。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种情况的？”我问莫兰。
“就在他将我送到白马城之后不久，有次府中举行晚宴，他邀请了不少客人前来，在宴会结束后，我听闻他喝了不少酒，便想请他去我的卧房安歇，可当我来到举办宴会的大堂后，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于是我问仆人，知不知道刘太守去了哪里？仆人回答说去了书房。我知道刘太守在书房中，安置有床铺，以便处理公务或读书时累了，可以休息一下。但当我到达书房后，发现书房门是掩着的，而书房里面，传来戏谑之声，我开始还以为刘太守在和客人讨论什么，可我推开门后，却发现两个男人在床铺上赤身**，在做那种不堪入目之事……”莫兰捂住了嘴巴，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刘太守也发现了你？”
莫兰点了点头。
“然后呢？”
“刘太守斥责了我，我羞愤不已，就从书房中跑了出去。”
“你是不是经过了这件事，对刘太守有种很自然的反感？”
“是啊，想想他和男人那样，我便觉得恶心，不愿意让他靠近我。”
“那之后，你怎么拒绝他呢？”
“两天后的那个晚上，他来到了我的卧房，便要和我行男女之事，我由于之前的所见所闻，觉得恶心，就极力反抗，可他竟然将我捆绑了起来，强行与我做事，而且还说些恶言脏语，当时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身体上没有受什么大伤吧？”我关心地问。
“这倒没有，他和我耍弄够了之后，便将我放开了。”
看来这个刘延太守，不仅是个双性恋，还有“施虐狂”的倾向，如果将他放到现代心理学家的面前，绝对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
各种奇葩的心理学问题，其实从古到今都会有，只不过在古代，没有心理学家们前去研究罢了。
“就那么一次吗？”
“不，之后每次他和我行男女之事，都会采用这种方式，而且乐此不疲。”说着，莫兰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你为何不逃离这里呢？”我问道。
“我一个弱女子，又能逃到哪里呢？后来刘太守由于紧急事务，便离开白马城，回到了东郡，我也搬到了后院当中，过这种简单平常的日子，希望可以多少平复一下心情。”
“那你还想离开吗？”
“当然，这就是我拿来这枚令牌的原因。当我从你的衣服中看到令牌的时候，我简直是欣喜若狂。”
曹植当初赠送给我这枚令牌时，便是为了让我们在路上通关所用，如果带着令牌，在曹操的地盘上还不是畅行无阻？
“莫兰，你我是姐妹，既然你想要离开这里，我愿意帮你。”
“那我们去哪里好呢？”
她这一问，倒真的把我给问住了。若是去白虎山，我们好不容易离开了袁绍的地盘，回到那里的凶险很大；若是去陈留找吕布将军和李封，又不知他们安顿好了没有，而且同样会有不小的风险。在曹操的地盘上，还有两个地方可去，一个是洛阳城西邙山上的青云寺，另外一个是离长安城不远的鸡鸣山。而就长安和洛阳来说，长安的距离更远些，洛阳似乎是不错的选择。
“对了，濮阳。”我大喊一声。
“貂蝉，你说我们去濮阳？”
根据史书上所载，吕布在陈留待不了太长时间，就会前往濮阳，我要想见到李封，可先去濮阳等着，岂不是更好？虽然我的地理知识不多，但也知道濮阳离白马城不远。
“可濮阳离白马城那么近，要是刘延太守发现了我们，该咋办？”
“放心，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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