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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进院子就听到外面急促的喊声，张婆子躺在椅子上，惬意地喝着水，撩起眼皮看了看，没出声。
张清湖还以为家里没人，推开门，看到张婆子明明在家，却不出声，埋怨道：“娘，我喊你没听到吗？”
“我又没有耳聋，喊那么大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张清湖被老娘噎的无语，平静了一下才说道：“我在清河镇看见了杀虫剂的告示，街道上衙役们还敲锣打鼓地让人去城门看告示。会有人呆在城门念药方，让百姓记住回去用。”
“那药方是不是我们家的？你去衙门了？我怎么不知道？”
没想到衙门动作还挺快，不知是不是廖主簿使了力。管他做甚。
张婆子颔首道：“恩，罗家山村来的那天，我偷偷去了趟衙门找廖主簿，就上报了虫灾的事情。”
“你怎么认识廖主簿的？”明明上次谁都不认识，她娘在外面认识的人，他都认识。
“那你以为廖家湾村长来找我们是怎么找到的，坐车都几个时辰。廖主簿家就在廖家湾村。借用职权找找人不是小事一桩。上次他们村算欠我一份人情，我去找他就见到了。”
张清湖竖起大拇指给老娘点赞，难怪上次廖村长给银子死活不肯收，原来是想留着人情。
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想：还是娘老奸巨猾。
张婆子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脑子在想不好的词语，感觉有点手痒，抓住椅子的把手，斜眼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今天该不会就是看了这个热闹，没有打听牛吧？”
他身子僵了僵，讨好的笑道：“哪能呢，娘吩咐干得事，下刀山上火海都要办好。”
“哼，算你识相。说说吧”
“集市上没有几家卖牛的，有家都是老牛了，还卖5两，真是抢钱。还有一家就是小牛，都没有穿鼻子**过，我们家马上就要用，也不行。”
“不过我走运，没在集市，反而在城门口碰见了一个老头卖牛。不过要价也要5两，少一分都不行。我看了，确实健壮牙口也好。就是一分不少，很多人看上都没买下。”
“真的这么好？那为什么卖了？”
“听路人说的，有人认识老头就是东湾村的，儿子给人盖房子摔断腿了，急着买药看病。”
张婆子想着牛是乡下人家的重要财产，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不会舍得卖掉。养在家，就是费事去割草喂它，或者让人牵着去外面吃草。
张家一堆的孩子，谁去割草或是牵着去放牛，都会愿意的。
有了牛，能帮忙干的活可多了。犁田拉货，有牛省力多了。
她就对张清湖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合适就买那老头的牛。”
集市上的牛遇上合适也不容易，也快到农忙的时候了，乡下卖牛的更少了。
“好，没啥事我去睡一下，好晒啊，人都要晒晕了。”
至从她在这里醒过来，都过去几个月了，没有下过一滴雨。幸好杏花村就在南雄山脚下，有小河，没有旱起来。
她又忍不住有些忧心，旱久必煌。才遭受钻心虫的毒害，再来一次蝗灾，真的会颗粒无收。
去东湾村打听私塾的张清江也回来了，张婆子正襟危坐，看向他问道：“他们私塾收费如何？”
他喝了一大碗水才感觉活过来，歇了歇，才回答道：“私塾一个月束?100文还要交十斤大米，给孩子中午吃饭的。顺便打听了清河镇的私塾最差的也要200文一个月，还要交柴火大米。”
难怪进学没有几家人能供得起，鸡蛋2文一个，一个月的束?要卖多少鸡蛋？
张婆子咂舌，在乡下一个月省着花也就几十文，还是一家人。若不是卖了花露水，张家就靠种那点田哪里供得起。
张清江继续道：“东湾村老秀才知道村民艰难，比起镇上的已经少多了。他家田地多，又不用交税，日子过的不错。办私塾算是回馈村里。”
他和村民打听了一下为人，在东湾村口碑很好。张婆子放心了，那家里几个男孩子都去上，看来买牛车势在必行。
“什么时候交束?就可以进学了？”
“老秀才说干脆等过完这个月，下个月开始。”
“恩，可以。那里有多少孩子？分班吗?不然每个人的水平不同，都一起上还怎么学？”
“这个我没有问那么清楚，孩子进学了跟着上不就行了。”
张婆子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这就是典型的甩手型家长。算了，二郎已经很懂事，让他多照应几个小的不被欺负就行了。
“那就等下个月再去，提前几天去交了束?就好。”
张清江激动的搓了搓手，感动看了一眼张婆子。现在娘就算偏心大哥，他也没有怨言了，二郎能去私塾是他辈子最大的奢望。
只是以前家里太穷了，哪里敢开这个口。这次没提，反倒娘主动送，更让他们感动。
娘是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孩子也这么好了？他心里默默祈祷，让孩子们永远这样幸福下去该多好。
张婆子第二天直接让张清湖去找到那个卖牛的老头，二话没说，说好5两银子，直接给钱要牵牛。
老头都呆住了，还怕他们反悔，提醒道：“买定了我可是不退钱的。看你们这么爽快，我这板车就送给你们了。”
老头很舍不得摸了摸牛的头，希望他的新主人好好待它。
张清湖没想到意外之喜，有便宜不占，乌龟王八蛋。就想点头答应，被张婆子扯了一把。她对老头道：“那肯定不行，我看你的车架子用料也讲究，当初也是花了不少钱。100文卖给我，如何？”
老头没想到她愿意花钱买下车板，心里叹口气，还是好人多。“本想送你们，奈何家中困难，我厚着脸皮接你的钱，就给50文算了。”
张婆子觉得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帮助别人是可以的，坚持数了100文递给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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