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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给你们的就全部换。”
“你们不要那么傻，全部在一个城镇就全部换了。多去几个地方换。”
“一定要小心。财不外露，不然你们自己知道的。”
“你们卖完这批，就回杏花村汇合。若是有人愿意用粮食交换你们也同意换。”
“下次回来再拉一批去偏僻的山村，全部用粮食交换。”
“娘，现在白糖贵得很，换粮食不划算。”
“恩，等战事来了，就是金子都不一定卖得到粮食。趁现在粮食没有涨价，趁大家还不知道这些消息。你能换到粮食就要笑了。”
张清海几兄弟不明觉厉，庆幸有老娘给他们把关。
“我知道你们这次肯定先回临安，我才在这里等着了。明天我也回杏花村了。”
“在外面遇到事，别硬刚。保住命最重要。这年头，好多人趁乱出来。”
“娘，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怎么不让大郎等着你？”
“我就一老太婆，抢谁都不会抢我。”
张婆子这次出来特意穿的灰扑扑的衣服。看着就是干净的棉衣。临安府大多数老人都这样穿。一点都看不出她是富婆。
张清海几人听了才放心。
在外面跑商的这几年，什么人都见过。每次运气好，破点小财不放在心上，大财稳稳地保住。
得益于张婆子每次都会提醒他们，有人守夜，晚上都不能完全睡死过去。
张婆子比他们想得更加长远。万一盛祁到处都有战事，她肯定要捐钱捐粮食。
在古代才体会到，老百姓的奢望一点都不高。就是国家安定富强。
张清海的商队没有休息就出城了。
琴台街治安还不错。院子里的柴火没管，生活用品收起来放进了杂房。
张婆子收拾好了，才放心地回杏花村。
杏花村的老张家见到她回来立刻有了主心骨。
今年的稻谷还没有收割。她找到村长，让村民今年除了交税的，一斤粮食都不要卖。
村长没想到战争这回事，以为是灾害。没有答应。张婆子无奈，直接说出真相。
吓得村长脸色苍白。
百姓谁不怕打战。一个征军就让很多人家破人亡。村长很想哭。
张婆子打断他的哭声，冷酷地说：“你现在嚷嚷出去是想让我被砍头吗？”
村长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
军情哪是那么容易刺探到的？肯定是有内情才会知道。
村长抿住嘴巴，死命地摇了摇头。
“行了，我也不是吓你，想清楚后果才知道如何做。村民想得少，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就行了。”
“最多是出去的商队那几户知道的消息多一点，他们也不会乱说的。”
村长狠狠点了点头。
张婆子心里叹息了一声，她也做不到了大事情。能告诉村长管好村民已是冒着很大的风险。
商队接受白糖换粮食，小城镇很多人都愿意交换。白糖第一次卖得如此快。
就去换银子躲躲藏藏的，心累。
总算没有惊险地换好银子，又安全运回来。张清海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商队赶着一溜烟的粮食回杏花村，天色已经黑了，在村口乘凉聊天的人还是看到了。
纷纷在心里琢磨，眼见着稻子就要割了，还从外面拉粮食回来。
好奇怪。
想到村长不许他们卖粮食，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商队出去的人，这次也很警醒。没有如往常买点特产回来。这次让张清海结算工钱都是给的铜钱。
张婆子日以夜继地在后山又挖了一个窖，比菜地那个还隐秘。趁着夜色完全黑了，就让张清湖几兄弟搬进去了。
有这么多粮食，她心里安稳了很多。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东辽派出一部分兵力偷袭了姑苏的城镇。本是要联合盛祁对抗东羽、东辽的兵力，姑苏自顾不暇。
盛祁单方面面对两个国家的侵入，战事立刻吃紧。
前线的将军为了缓解兵力的消耗，立刻请求支援。盛祁王考虑已有的驻地军，不能乱动。
只能广发圣旨，开始征兵。
张家这样的世家很快得到消息。张三爷知道张婆家有好几个儿子，逃不过征兵。
立刻送信给她，让她有心里准备。
收到信的张婆子心如死灰。
想过无数次的场景，还是没有逃脱战争的来临。
村里这么多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都上战场当炮灰。
她脑子灵光一闪，军队是需要背夫送军粮的。
让人安排送军粮的背夫，至少没有这么危险。
她可以捐一笔粮食，让唐指挥使联系，他肯定很乐意的。
想到立刻做到。
张婆子觉得已经不是老张家一家人的事，还是全杏花村的事。
找到村长，这会顾不上隐瞒了。火都烧眉毛了，哪里管得着。
“村长，立刻召集全村的青壮来开会。盛祁王已经发圣旨征军了。”
“我想到一个办法，逃不过，只能迎面而上，保住性命最重要。”
突如其来的消息打蒙了村长，吓得腿都软了。还是村长媳妇让儿子，孙子赶紧去找人。
大家都来不及伤心，来不及商讨。
在村长家，张婆子严肃地说道：“征兵大家不用抱侥幸心理了。肯定逃不过的。”
“这次我家带头捐一笔粮食，你们只需要装成商队的人，一起押送。到时候我会让人安排你们进军营。”
“至于进了军队，我也不敢保证什么。只能听天由命。”
“可我们送去了这么多粮食，相信征兵的将军会网开一面。”
“张大娘，你这样万一碰上贪心的将军，还压榨你捐更多的粮食，怎么办？”
“你们也知道我女婿就在军营，有几分薄面，可以帮忙联系，对方不看僧面看佛面。”
“对啊，都忘记了张大娘的女婿了。能干人。”
“那村里人是每户都出一个人吗？”
“一个户主下面征一个十五岁以上的青壮就行了。”
“这个征军要求还算厚道。”
“傻了吧，不征军就更好了。可这是妄想。”村民讨论的热火朝天。
刚刚听到征兵吓得要死。如今听到能保命的法子，又乐观地开玩笑了。
张婆子对他们的适应力都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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