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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为了姜卓煦身体着想才走的水路，现在反而觉得不妥。
他甚至有些怀疑秋眠的提议是在戏弄他，但是没有证据。
“你觉得是何人？”
只有在姜玳不在时两人才会谈正经事，而此时正身处水上也不怕有细作偷听。
秋眠右手拿着一把小刀慢悠悠的放在火上，她仔细的把物件处理好后才开口“若是从泄密的角度看，这天底下只有一人有动机。”
其实姜卓煦早就想到此事，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不至于。”
如果单单是为了赢得三皇子的信任，四弟没有理由对亲哥哥下手。
“你不是第一天帮主上办事了，怎么还如此天真。就算姜卓然不是这样的人，你觉得三皇子是良善之辈？”
秋眠的话一字一句敲在他心上，骨肉血清竟然也有背叛的时候。
可是他还是存有侥幸心理，只要太子殿下的信函没有送来之前他还是能自欺欺人的。
“此事千万不要对阿玳说起，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姜卓煦不顾自身的伤痛，撑起身体郑重的说。
“姑娘并没有你们想象的脆弱，相比之下她比你们任何人都有胆识。”
虽然她们俩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知道姜玳此人绝非表面的娇弱。
虽然秋眠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姜卓煦知道她是默认了。
两人把接下来的路程细细规划后才停止话题，而这时姜玳也带着点心敲开房门。
“今日如何？”她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眼中浮现关心的神色。
看着兄长的脸色倒是比开船那日好多了，或许在抵达曲阳前能好大半。
“伤口没有溃烂红肿是个好现象，再抹一天药膏就能愈合了。但这只是外伤，至于里头你只能慢慢养了。
秋眠的话就犹如‘圣旨’，没人敢不听。
“那就好，我还怕阿兄顶着伤去见大祖父呢。”亲耳听见兄长无恙后，她脸上终于浮现动人的笑意。
“不会，哥哥我身体好得很就是现在跳到水里游三圈也不成问题。”
姜卓煦说话的神情在配上憨厚的傻笑，逗得姜玳笑得合不拢嘴。
倒是秋眠咧着嘴在后面接话“看不出来啊您本事可真大，要不现在就下去游游也让我长长眼。”
“我就随便说说，你怎么就不能随便听听。”
这话说的，到还怪她不识好歹。
水船上的吃穿用度都是按人头准备好的，足够支撑他们顺利抵达曲阳。
但是姜玳和阿酥都是从未出过远门的，第一次长时间呆在船上难免晕厥。
经过几人商量就由秋眠带着姜玳去岸边的县市逛逛，而阿酥就留在船上照顾姜卓煦。
反正船靠在岸边也是能休息的，总好过一直晃悠悠的颠簸。。
午膳过后，姜玳站在船头望着岸上搬运货物的船工。他们背着厚重的麻袋，身材佝偻的在甲板上走着。
船只停靠在名叫“水城”的码头，眼前的模样倒是很符合古镇的名字。
水城。
依水而生，靠水而活。
“等会我们就在岸边停下，姑娘若是有需要置办的物件都买齐吧。船家说此地距离曲阳只要两天时间，接下来应该不会再靠岸了。”
秋眠把随身的物件清点妥当，在船头找到姜玳。
已经进入盛夏，水面上的风吹来都黏着汗味。水城的码头并不靠近海，只是海港的分支而已。
“总算能踩到实地了，这两天就像做梦一样。”她轻皱起小脸，冲着秋眠低声嘟囔。
这副女儿家的模样倒是比骄阳还要耀眼，宛如一副画。
“姑娘一直呆在京城里难免吃不消，等过一些时日就会舒服很多。”
她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倒是惹起姜玳的好奇心“你和阿兄是如何相识的？我好像从未听过你。”
秋眠略微思索后才开口“小姜大人与我有救命之恩，前来保护姑娘也只是还人情而已。”
“那你是江湖人士吗？”
这份洒脱、这份胆识和谋略都不是娇养的世家姑娘所有，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行走江湖之人。
“算是吧。”身为太子暗卫应该算是混迹江湖吧。
“一壶酒一匹马仗剑走天涯，倒是让人羡慕的紧。”
姜玳这话里头透着浓浓的羡慕和向往，若是穿越到侠女身上是不是也能浏览大好山河呢。
她笑着摇摇头，哪能事事都如意呢。
水城今日凑巧赶集，岸边聚集不少前来买鱼鲜的百姓。
纯正浓厚的乡音混着几句官话倒是能沟通起来，不过就是有点吃力。
“姑娘要买挂穗吗？送家人送朋友都是好东西。”一位白头发老爷爷站在摊子前，使劲招揽过客。
到底是一些小玩意，对于银钱有限的普通百姓来说不是必须品。
姜玳却抬步靠近，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她伸手拿起深蓝色的剑穗仔细打量，倒是适合挂在阿兄的剑上。
“这些怎么卖？”她手中拿着三条挂穗问道。
“十文钱，这些都是我家老婆子亲手编织的。”老人家见眼前的姑娘有些犹豫立马接着说“这些都是干净的。”
“全部包起来吧，我都要了。”
反正也没有多少钱，全部买回去还能给老伯伯减轻负担。到时候让阿酥把这些穗子织成房帘，等到秋天挂在走廊里肯定很好看。
老伯伯从未遇到过这么大方的顾客，一时间不知如何动作。
“姑娘稍等，姑娘稍等。”他连忙说着客气的话，生怕大财主跑了似的。
手里的动作像是按了加快建一般，不一会小摊上的挂穗全部包在了油纸中。
姜玳手中还拿着之前询问价格的几条穗子，她拿起其中一条深梅色的银质挂穗交到秋眠手中。
“姑娘这是？”
“常言道：岁岁平安。你整日出门又与毒物打交道，这个带在身边保平安。”
她言语恳切，双眸中闪烁着关心的神色。
秋眠抬起双手郑重的接过物件，内心仿佛被棉花所包围一时间没了话语。
之前的她只知道命令至上，出任务时只有太子殿下和宿亭会记挂他。但那也只是冷冰冰的叮嘱，而非有血有肉的在意。
他们不似女子般思虑周全，只要没死都是好事。可是在姜玳面前却不是这样，她善良妥帖总有说不完的柔情。
“多谢。”
“客气什么，这是应该的。”
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此刻跟在身后的女子，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而坐在茶楼上一直注视着两人的晏承淮，望着朝思暮想的姑娘渐渐展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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