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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嫣提不起和他玩笑的兴趣,淡淡说声,“有的玩笑,还是不要乱开,我还指着你支撑慕容家呢。”
她粉唇微微撅起,似嗔非嗔,似怒非怒。
“还在生气?”萧宸炎低声道:“我时日不多,告诉你也无妨。”
慕容嫣回答:“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她动摇了,想要放弃,远走高飞。
他们都没再说话。
再不解毒,萧宸炎可能真的有危险。
皇上倒是让人来问过几回。
柳青赶来,上去就给了慕容嫣一记耳光,“你个灾星,从你进了王府,王爷就没安生过。”
边说边哭,扑到萧宸炎身边,“王爷,青儿来晚了,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
萧宸炎伸手摸着柳青的脸,嘴角漾起一丝笑,“对不住,这些年很对不住你......”
“别说,是青儿不好,早就该把这个女人赶出去。”他好像还要说什么,被柳青打断。
那种略带歉疚的眼神,是慕容嫣从未见过的。
她扎心痛,慢慢走出屋子,一阵风过她打了个寒颤。
扶着墙回到血腥浓重的营帐,当晚用的是马血迷惑刺客,几天过去,味道还没散去。
躺在软榻上昏昏睡去。
梦里她又回到南境,姿态洒脱的和芍药在街上游走,在茶馆听书,在花船上调戏歌姬。
大火焚烧中,一个小国灭亡。
亲爹喊着,“南源,没有背叛北梁......嫣儿活下去,过普通百姓的生活。”
一个少年骑马将她从大火中捞起,丢给身边的属下,“找个好人家......”
很多,做了很多梦。
“小姐。”红凌将她叫醒,“解药来了,有位老先生,在城外十里长亭,想要见你。”
慕容嫣爬起身,“你脸怎么......”
红凌如实回答,“我们在带解药回来的途中,遭到暗杀,红梅受了伤。”
慕容嫣惊诧,“严重吗?”
“还好,红梅武功高,只是伤到皮肉。”
她这才放心,把解药给花子期,“让赶紧解毒。”
红凌瘪嘴,“小姐,还是你亲自去。”
这么个机会,不能让个那个柳青。
“好。”慕容嫣接过药瓶,到行宫寝室,见柳青抱着萧宸炎耳鬓厮磨。
她轻哼一声,“你先出去,我给王爷解毒。”
柳青站起来,“我就不,万一你要是害......”
“出去!”萧宸炎低吼。
这才是真无情。
“是王爷。”柳青乖乖听话。
这变脸真够快的,应该演变脸戏法去。
慕容嫣按照纸条上要求,给萧宸炎服下解药,点上一根蜡烛,把针烤过,“有些疼,忍一下。”
过程很快,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她走出寝宫,对花子期说:“从现在起,任何人不能进这个房间。”
花子期拱手,“是,夫人,”顿了下问,“王爷怎么样了?”
“......再看看。”慕容嫣没有十足把握,毕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毒。
“你是说,我也不能进去?”柳青硬要闯,被花子期拦住。
柳青急了,“你不就是一条狗吗?凭什么拦我?”
这话刺痛了花子期,又碍于身份地位,不敢发火。
“你要么安安静静回京,要么待在营帐里别出来。”慕容嫣招手,“把她看起来。”
柳青很诧异,张了张嘴,“慕容嫣你敢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
为了萧宸炎的安全,不得不这么做。
花子期让人逼着柳青去了营帐,外围门口站了一圈卫兵。
他相信,慕容嫣是不会害萧宸炎,而且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用意。
怎么感觉,开始崇拜一个女人了呢?
花子期整理好奇装异服,追上去,“夫人这是要去哪儿?我让护卫跟上。”
慕容嫣已经骑上马,“也好!”
两个护卫跟在身后。
她见到师傅跪下行礼,“徒儿见过师傅。”
石牙嗤笑,“别装模做样,你不欺负师傅,我就算烧高香了。”
“不敢。”她说着话,站起来,“他们怎么找到你的?”
“我就在坦阳见个老朋友。”石牙背手望向皇宫方向,“京城的事,是你在背后操控的吧?”
慕容嫣挑眉,这老头子,一点也不可爱。
“你呀,操控糊弄糊弄我,”石牙拿木棍敲了下她的脑袋,“欺负师傅没事,可你现在做的是砍头的大事。”
“你打我干嘛?”慕容嫣嗔道:“我都多大了,还打?”
“哼!”老头儿倔得很,把一个葫芦墩在石桌上,“砍头的时候,别告诉别人,你还有个师傅。”
背起包包就要走,步履蹒跚下了台阶。
慕容嫣蹦蹬一下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师傅,徒儿办完事情,就去给你养老送终。”
石牙湿了眼眶,不敢转身,大声道:“葫芦里的药,隔三天吃一个。”他倒真希望有那么一天。
“我听您的。”她望着那个背影,一把拐杖,一个背包,就是师傅的一生。
他精通医术,救死扶伤,却又不落入世俗。
终究和富贵权势无缘。
风吹起,眼前的影子越来越远,像是神仙一样,慢慢走远。
慕容嫣拿上药,心不在焉地回到行宫。
她去看了眼萧宸炎,见他还在昏睡,就靠着床边坐下。
翌日。
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萧宸炎醒来,他什么都没说,眼睛盯着房顶,像是在想事情。
“刺杀这事,皇上已经派人查了。”慕容嫣扶起他,把药碗拿过来,“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别掺和太多。”
她无意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私下调查。”
萧宸炎接过碗,看着她,眼神深不可测,看了几秒,他一仰头把药全部喝掉。
相比之下,柳青好控制的多。
慕容嫣淡淡说道:“那晚来的刺客中,有一个刀法很像西域那边的。”
萧宸炎微微挑眉,不做回答,只是拍了拍床,“坐过来说说,是怎么找到解药的?”
师傅说了,不让她说出他们师徒关系。
她咧嘴,“派出去的人,运气好,满大街抓了一个,居然还真能解毒。”
萧宸炎俊逸的脸上,噙着笑,轻轻噢了下。
谁叫他手下废物,没先抓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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