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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兄弟，你在想什么？”
黑石鬼影两人一人坐在马车一边，一人翘左腿，一人翘右腿。
自从离开了龙云城，黑石就变得寡言少语了很多。
“鬼影大哥，我总感觉自己内心有一股冲动，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去发泄它，我在想，我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你这不是走火入魔，你这是要陷入心魔了？”
黑石转头，两眼瞪得大大的，看着鬼影。
“你们说什么入魔着魔啊，怪吓人的！”梦璃掀开车门帘说道，说着给两人各递了一块肉干。
鬼影将肉干塞入嘴中，细细嚼了起来。
过了一会。
鬼影慢慢说道：“黑石兄弟，你知道武者的划分吗？”
黑石点了点头，就把林暗天那拷问出的二流武者，一流武者，绝顶高手，宗师之分说了出来。
鬼影摇了摇头，侃侃说道。
“那只是普通人对我们的认知，对我们自身来说，只要修炼出内力，便可叫先天武者，而在此之前，都算是后天之境。”
“其后,当内力可以随意化形，便可被称为武学宗师，你和我便是这个境界。要达到这一步非常不易，世人大多困在先天之境，练功一生，也最多凭借手中刀剑或者招式，将内力打出，化作刀劲，剑气，而这，都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武学宗师。”
说着，鬼影伸出左手，掌心向上，一个人形虚影在他手心出现，按照鬼影的意念开始施展鬼剑诀。
“只有凭借自身实力，随意凝聚内力，才可谓真正的武学宗师。”
黑石似有所悟，他之前催动十方无敌是全靠玄武真功的特殊，因此，他也必须先凝结玄武战甲，之后才能施展十方无敌。而在码头面对唯我唯识教教主的时候，他突破了心中的屏障，此时，才能算是真正的宗师。黑石同样伸出左右，真气幻作的刀枪剑戟不断在他手中变化。
“真好玩！”梦璃看着神奇的一幕感叹，天青也好奇的钻出了脑袋。
如今的黑石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的施展十方无敌，如果他愿意，一连施展个十几次都不成问题。
“而在宗师之后，我们称为化境，这是武学的巅峰。在这个境界，体内内力自成循环，生生不息，源源不绝。不过化境强者少之又少，我亲眼见过的化境强者，就只有云九霄一人。”
提到云九霄，鬼影心中一叹，以前他以云九霄为目标，现在断了一臂，恐怕这辈子都没法超越云九霄了。
车内的云汐听到鬼影这么说，也才意识到父亲的强大之处。以前她只知道父亲很强，可是心中却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
“难道整个南疆就只有一个化境高手吗？”梦璃好奇的问道。
“至少我肯定的只有云九霄一人，除此之外，你们娆疆的圣王，巫王，蛊王可能也是，就算不是，也离此不远了。还有杀殿的殿主，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按照传闻，也早已是化境强者了。”鬼影慢慢说道，不过武功能练到化境，大多是隐世不出，沉迷修炼的老者，像云九霄这样的天才反而是异类。
“那个唯我唯识教的教主没达到化境吗？”黑石问道。
“我们上次看到的那个教主，远远没有达到化境。我怀疑，他根本不是唯我唯识教的真正教主。”鬼影仔细想了一遍码头打斗的场景，黑袍人无天的速度力量，乃至对招式的运用都远远谈不上化境。
“替身？”
“可能吧，我听闻，唯我唯识教教主正在总教谋划一件大事，所以，他本人是不会那么轻易离开东石城的。”
“既然那个无天也只是宗师，为啥你们上次一起上都打不过他嘞？”梦璃天真的问道。
鬼影一时无语，这个问题鬼影也思考了很久，他之所以输是因为对方的武功招式刚好克制他的鬼剑诀。对方不仅恢复力惊人，而且身体多部位也被改造过，一时间很难找到要害。
同为宗师之境，也会有很多区别，比如，黑石的内力就是他的数十倍。而鬼影所修炼的鬼影决可不是以内力碾压的，而是通过观察和计算，以诡谲迷惑之道专破对方死穴的。
鬼影想过如果再打一次，他依旧不是无天的对手，除非他领悟鬼剑诀上的“剑明鬼目”神通。
至于为什么后期，无天还能压着黑石和凤凰两个人打，还有另一个原因。
“你们也已经知道，在修武之外，还有修灵一说，现在的南疆，正经的修灵者或许只有你哥黑山一个。更多的人，是将灵气当做内力的补充，据说观察，我们所见到的无天教主最后磕下的丹药里就蕴含极大的灵气。”
黑石恍然，他用过灵珠，自然知道灵气和内力并没有很大冲突，即使不用修真心法，也可以将灵气变为打磨内力的臂助。
“那修真又是怎么划分的呢，也是一样的先天宗师化境吗？还有，我哥的修真心法是云九霄传授的，难道他不是修真者吗？”
“云九霄是个真正的天才，他是灵武双修。”说道这里，鬼影脸往向远处。云九霄比他大了十几岁，可是境界却比他高了不知多少。
“至于修真境界，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叫做筑基，结丹，元婴，分别对应武者的先天，宗师，化境。”
“那之后呢，化境和元婴就到头了吗？”兴许是谈论云九霄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也问了一句。
“不知道，千年来，就没有人能突破化境和元婴，不过我在一些古籍上看到过，无论修武修真，他们都把之后的境界都称为传奇！”
传奇之下，俱为蝼蚁。
“传奇”这两个字深深映入众人脑海中，这两个字本身就代表着不凡，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呢？
“有时候知道了太多也不是好事，会让人产生无力感，渺小感。”鬼影静静说道，似乎说出了大家的心事，只有梦璃和天青不受影响。
“鬼影大哥说的对，我哥常和我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无论做事还是习武，还是要立足当下，循序渐进。”黑石很快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再次绽放神采，众人听了此话也重新镇定了信心。
鬼影看着黑石，越发觉得黑石不简单。难道真有人皇传人这回事吗，隔了一万年的人皇传人这可能吗？包括黑石在内，没有一个人相信这回事，即便是邪教教主和杀殿之人也只是为了人皇密藏而已。
可是若不是真的人皇传人，这黑石成长也太快了，黑石可比自己小了近十岁啊。
“此子就算不是人皇传人，或许将来也有机会踏入传奇之境吧，起码能到达今日云九霄的实力。”鬼影暗暗想着。
“没错，武者的每个境界都很重要，同是宗师之境，也会有很大的区别。”鬼影之前一直把黑石当成一个有担当有勇气的晚辈来看，现在却完全当成了同等身份的人。
“武者进入宗师之境之后，便会出现心魔！”
“心魔？”
“嗯，就向一个小孩子突然有了大人的力量一样会不适应，一个普通人突然有了强大的实力也会发生心性变化。为什么很多人教导晚辈练功，常说要循序渐进，不能急于求成，否则就会走火入魔呢？便是因为实力的提高会影响心性，而武功进步的越快，走火入魔的几率就越大，更容易陷入心魔。然而，即使一个人修炼再慢，稳扎稳打，其进入宗师之境后，同样会陷入心魔，这和普通的走火入魔不同，它是不可避免的。”
“啊这，难道自己真的陷入心魔了？”黑石满心担忧。
“那陷入心魔又会怎么样，怎么才能避免呢？”云汐也已经触及到宗师之境，所以对此事尤为关心。
“每个人陷入心魔都是不一样的，轻一点的，可能会暴饮暴食，脾气变得非常暴躁；而重一点，有人会疯狂杀戮，有的人会自残甚至自杀。”
“至于怎么度过心魔，那就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很多人不知道心魔一事，或者是乐在其中，他们会融入心魔，变成另外一个自己，变得阴险残暴，所以你们以后若是遇到了踏入宗师的人一定要小心，很多人会因此变得非常极端。”
“解决心魔最好的办法就是破开心中所想，心魔大多与自己的执念有关。”鬼影当初的执念就是报仇，报仇前的他杀气十足，报仇后执念消失，杀气内敛，一身剑术却更加高明。
“黑石兄弟，你仔细想想这些天让你变得不同的事情都有哪些，明白了自己的执念在哪，你就知道该怎么面对心魔了。”
鬼影说完这句话就停了，留下黑石一个人默默思考。
黑石脑海里闪过那天在飘香楼吃饭，黑土被毛衣店老板欺负的场景。又想起身后火云酒楼的那场大火，山谷的那场屠杀……
似乎每一次，他脑海里都会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不，不是一个人，是好多个声音。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人不自强，何以救之！”
“踏碎人间不平事，敢教日月换新天！”
……
“黑石兄弟，你也不用太担心，心魔不是一下子爆发的，只要你能坚持自我，心魔也奈何不了你！不过你最近还是放慢点修炼速度，这样对压制心魔有好处。”鬼影看着陷入沉思的黑石劝解道。又想起黑石的武功进展之快，若是心魔真的爆发，恐怕自己全盛时期也不是对手。
黑石点了点头，他准备找个空闲的机会问问希风，众人只道希风和人皇宝藏有关，并不知道他存活了万年，所以黑石也不想暴露这太过惊世骇俗的消息。
就这样，锦云城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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