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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秀兰面色焦急,她想了许久才来找李清烟,发现对方不在房内,便找李清月询问情况。
“小姨,有些事要处理,回来晚了些。”
“吃过饭了没有?”
李清烟愣了一会,面不改色点头,表示自己在外面吃完了。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李清烟抿了抿嘴唇,她知道小姨来找她所为何事,小姨爹不喜她,认为她是邪祟。
小姨拗不过,应该是想将此事跟她说明白。
也罢,小姨不好意思开口,她更也不想让小姨为难。
“小姨,小姨爹会好起来的。”
李清烟抬眸,认认真真看向赵秀兰,一字一顿道:“我不想在这里住了,小姨,我想搬出去。”
赵秀兰瞪大眼睛,颇有些不敢相信,直接开口:“你这么小能去哪里?说好得跟我住在一起,烟烟,别闹脾气了。”
“我知道,你觉得远郎嫌弃你,听我的话,远郎一定会改过来,你才不是邪祟,你是侯府小姐,知道吗?”
李清烟固执地摇头,她给小姨已经增添许多麻烦,因为她的到来,小姨爹和小姨经常发生争执,其实巫道说得对,她就是邪祟。
害了小姨,也间接害了小姨爹和月儿。
他们家庭分离七年,都是因为她。
“夫人,老爷醒了!您快过去看看!”小丫鬟迈着大步伐急忙前来报信,语气中藏有止不住欣喜和激动。
赵秀兰从椅子上站起来,眉间不再是愁眉不展,她提起衣裙,二话没说就提步向厢房大门走,从台阶随着丫鬟一起小跑离开。
厢房空荡荡的,李清烟坐在红漆木椅上,抬眸望向初升月亮,隐匿在云层中,朦朦胧胧甚是清冷。
在赵秀兰走后,一位仆人立即进入厢房。
语气不甚恭敬,而带着鄙夷和不屑:“老爷说,你趁早离开,别再将邪祟带给李府!夫人照顾你十五年,若三小姐还不知足,他定会倾尽所有家财请最有名的巫道阿难,将您杀死。”
李清烟面无表情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手摸了摸衣袖中药箱,她会离开,用不着李家远催。
但想在离开前,看一眼小姨。
“三小姐快些收拾吧,收拾完毕赶紧走!”
“不用了,我的东西都是小姨的。”
仆人表情嫌恶,态度极其生硬:“您若不收拾,老爷说了,会一把火将厢房烧掉,到时候可真得什么都没有!”
李清烟微微愣住,打开衣柜,将小姨给她做的布鞋拿出来。
这双布鞋已经穿烂了,但她丝毫不在乎,像宝贝似的握在怀里。
“我能去看小姨吗?”
几乎是哑着嗓子说出这句话,她将所有情感全都狠狠压制心头,枯涩双眼变得有些湿润。
“不行,现在就走,老爷说不能让夫人知晓,而且您还得在这张纸上画押。”
李清然看了后,直接点上红手印。
那张纸写得是她自愿离开李府,去京城李侯府,仆人见她准备离开,从衣袖中拿出钱袋子,交给她。
“不用了。”
她只抱着一双破布鞋离开李府。
路上,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各个喜气洋洋,李清烟从她们口中得知,李家远的眼疾已经好了大半。
为庆祝,给府上全部人升了半倍工资。
“大巫请的神仙还真有用,老爷说他的眼睛完全不痛了。”
“对,还没有脓液流出来呢!真是神仙啊!”
李清烟心中浮现几丝安慰,她开出的药方只需服用三日便能治愈,完全复明,但周围这些人的欢声笑语愈发突显她神情落寞。
像没有家孤零零游荡的鬼魂,可怜又可悲。
但,李清烟很早很早,就没有家,她唯一的家人便是小姨,如今被小姨夫赶出府,还能去哪里?
街上,寒风簌簌,不知不觉中走到小乞丐们居住的破庙里,因为时常帮乞丐看病,所以彼此间还算熟络。
“姐姐来了!嘻嘻~”
破烂裳男孩和一个脸上乌漆墨黑的女孩手牵手朝她奔来,小孩子总是格外活泼天真,见李清烟表情失落,他们也跟着揪心。
“姐姐遇见什么事了吗?看起来有些伤心呀!”
李清烟摸了摸他俩的头,不少乞丐朝她打招呼,恭敬问好,但等了许久也没见到红姑。
红姑和她一般大,是孤儿,由于身体不好,李清烟每隔几天就会带药材看望她,红姑也懂得感恩,把乞讨的钱买针线,为她编织保平安的小络子。
“姐姐在找谁?”
“红姑。”
小男孩若有所思想了想,咧嘴露出掉了门牙的贝齿,指破庙里金菩萨说:“她被有钱官老爷带走了,官老爷穿得比菩萨还好呢!”
李清烟皱眉,详细询问事情经过,才知原来是县官见红姑长得好看,便将她掳走做小妾。
但红姑大哭大闹,死活不肯,县官便将她拍晕带走,已有一天未归。
“姑娘,这是红姑最好的出路,她本就多病,您现在能照拂她,等您一走,她该如何?只能等死啊!”
“还不如做县官小妾。”
李清烟知道大娘说得在理,但心中放不下红姑,她决定趁天黑去县官家探探情况,如果红姑不开心,想要离开,她会毫不犹豫带她走。
反正自己有能力,在崇林安家落户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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