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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钱时开了几家铺子，扔给其他人管理，算半个商人。”
“我还是皇帝儿子，不过无关紧要，是与不是对我来说都一样。”
“有时候朝廷缺人，他喜欢让我做替补，所以身份很多我也数不过来...你若想深究，等我记起来了慢慢跟你说。”
亏得见过世面，李清烟略微抽搐了嘴角，立即恢复正常。
真没想到，眼前的人竟有这么多层身份，那他来到崇林书院为了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我来崇林原因。”
容千姬噙着浅笑，将羽扇放在背后，半真半假道：“找徒弟。”
怎么可能？但看他那副真诚样，不像在说假话。
李清烟眉间一跳，也许这就是皇子的烦恼，不是她这等凡夫俗子能理解透的。
顿了顿，直勾勾盯着容千姬道：“为什么收我做徒弟啊？”
“看对眼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像是说了原因，却如此没有说服力，令人没耐心再问下去。
“做我徒弟，没有坏处。”
“我虽懒了点，但该教的会全部教完。”
语气认真，听不到半丝虚假，李清烟敛着淡眸。
独自探索修炼精神力方法着实有难度，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找师傅靠谱点。
“考虑得如何？”
“嗯。”
“你多大了？”
“十五。”她觉得眼前这人不太按照常理出牌，所以问什么答什么，绝不会多透露其他消息。
“还没及笄，不过也快了，为师赐个小字给你。”
天圣女子十六行及笄礼，男子二十行及冠礼，眼前此人已戴华冠。
必定已有二十。
最少比她大五岁，所以当自己二十五，对方就三十。
三十而立，老大叔。李清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心里推算年龄。
“你姓李，名清烟，取自清浅池中过、烟从墟里来，是个平凡有寓意的好名字。”
这句诗她都没听过，不过不打紧，毕竟关注点在他会取什么小字。
“就叫不言好了。”
李清烟轻扯嘴角，等了半天就这？几丝不爽涌上心头。
她磨了磨后槽牙。
“你别不开心，这就是你的真实写照，不信瞧瞧自己是不是整天冷着张脸。”
“人家找你聊天也只回了句“嗯”，不爱搭理。所以说这名字多适合你。”
李清烟不做声，淡淡扫了眼满是戏谑神色的新师傅容千姬，忽的咧嘴讥笑。
“师傅，你有小名吗，我猜猜，是不是叫千姬？”
呵，用得着猜？难不成他的小名是重复后两个字，姬姬？
“千姬师傅，好像女孩子呀。”
李清烟扬起嘴角，毫不掩饰笑起来，露出两排整齐贝齿，好看极了。
原本容貌就出众，此时显现小女儿情态，极像有灵气的小狐狸。
此时，埋伏在不远处暗卫没有一个不瞪眼惊叹。
素有万年不开花铁树之称的主子，笑了，还笑得十分宠溺。
该不会动情了吧...
李清烟神色轻松，她喜欢跟投得来的人交谈，貌似有个新师傅还不错。
而且埋伏的暗卫，她也注意到了，倘若日后遇见危险还能多个帮手。
落日余晖，阳光洒金，车马慢慢腾腾向前行驶。
“三姐姐，容夫子明天还来讲学吗？”
李清心看见容千姬将李清烟叫走，过了许久她才回来，不知二人发生何事的李清心只想知道一件事。
容夫子会不会继续来厚德班讲学。
“不知道。”
她把玩白里透点粉的指甲，又用手指将手腕结痂扣掉，流出血也不见得皱眉。
仿佛不知疼痛为何物。
“用丝绢吧。”李清心将怀中携带绣着金丝牡丹的手帕递给李清烟，“结痂了不能扣，会留疤的。”
李清烟愣了愣，伸出白的透亮手指接过，眉眼间那股桀骜乖戾劲儿被刻意压下去。
“三姐姐，说真的，我很佩服你。”李清心忽然开口，带着淡淡的苦涩。
“我一直以为，天底下最偏心的父亲是我爹爹，没想到你的父亲，李侯爷更甚。”
“更没想到，从小生活在艰苦环境的你，竟能活得肆意张扬，令我们崇拜。”
李清烟扯了扯嘴角，弯曲手肘触碰细长直腿，睫毛颤动着。
她静静听，不作回答。
这一路，李清心彻底放下心中对李清烟存在的偏见，她忽然感觉全身轻松了。
连进府门时都挂着笑容。
快入冬，白昼越来越短，时间越过越慢。
夜冷风寒，街边深处无人，唯有位黑衣少女用额头抵着膝盖。
眸色清冷，带着淡淡不耐烦。
半柱香后，同样身穿夜行衣的男子飞身点地，落在少女身旁。
“烟姐，你下次多放几个信号烟花，我还是受到丘壑提醒才知你找我。”
丘壑是他们组织中的成员，现任崇林最高行政府官，比张怀素还要高一级。
“我没钱了。”
苏锦千扶额，猛然拍脑袋：“冬月初三，你要举行大义诊对吧？”
“嗯。”
这是老瘸腿留下传统，每一年的冬月初三，京城内举行大义诊，免费为所有人把脉看病。
所需场地、人手、药材、资金、杂物等全是由她一个人准备、一个人包揽。
所以每一年，都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精力、财力。
但年年有，年年未曾缺席。医圣娘子称号最早也是在民间传开，渐而广之。
不过当朝统治者，还是以巫医巫道为尊。
“要不你明码开价，反正最近江湖上有挺多官家世族找你医圣娘子看病的。”
“前几天有个谢世子，从京城来到崇林，据说就是为了找到你给他爹谢梁王治病。”
李清烟眯了眯眼睛，苏锦千以为她在犹豫是否该坚守老瘸腿留下的原则——不给天家人治疗。
劝了劝，“谢梁王人挺不错的，他不是皇族，当今皇族姓容。”
女孩从地面站起懒懒倚着墙壁，低垂眼帘。
其实，不给天家人治疗是不用老瘸腿传授的十二针法，她自己本就掌握的炼药针灸另当别论。
否则也不会给当今太后把脉治病。
李清烟拨了拨十根手指，手指在月光润泽下白的像人骨，她抱胸，眼眸深沉。
压低声音道：“你帮我多找些单子，最好离崇林近些，价格的话依人而来。”
苏锦千在江湖上混得开，跑任务途中结识不少英雄豪杰。
虽然被朝廷下了一级追捕令，但行事仍旧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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