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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酸甜甜的、她觉得自己对师傅产生了依赖感，有点好感的依赖感。
但这是真的好感还是衍生的错觉？她拧眉，越想越躁。
“烟烟。”赵秀兰在门外对她招手，李清烟将捆扎白布的手背收起。
拖着懒洋洋步伐朝门外走，心中不由起疑小姨怎么会来学堂，难道李府出事了？
踏过门槛，她抬头朝赵秀兰方向看去，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侯府夫人，她的亲生娘亲，赵秀英，此时一袭锦衣华服，钗缳玉镯。
端的是泼天富贵、属侯府夫人的尊贵之姿。
“烟烟呐，你娘亲来看你了。”赵秀兰握住李清烟冰冷的右手手指，略微一颤。
“小姨给你买的衣裳为何不穿，是不喜欢吗？”
李清烟摇头，藏着水雾的狐狸眸静静看向赵秀兰。
“你的手这般冷，若是受了风寒如何是好？”
一边用双手暖女孩的右手，一边牵她朝赵秀英走去，“烟烟，届时将脾性收敛些，好吗？”
她顿了顿，才慢慢点头，又迅速垂着眼帘，眉梢处跳跃几点躁动。
“姐姐。”赵秀兰挂起柔和的笑，“烟烟知道你来，别提多高兴了呢。”
推了推女孩，李清烟扯着嘴角笑，却十分不自然，像从没笑过的人第一次笑一样。
“行了。”赵秀英摆手，眯着眼在少女身上扫视，讥讽道:“穿得像什么？！”
“花嬷嬷，给三小姐置办几件衣裳，再买些玉镯子。”
她皱着眉撇过眼睛，面色含怒，看了眼自家妹妹，眼神带有明显不满。
“怪我，没照顾好三姐儿。”赵秀兰手足无措，低身赔笑着。
旁侧的李清烟捏紧拳头，神色又冷又冰，她在压抑戾气。
“罢了，你家情况，我多少也知道，五姐儿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赵秀兰扬着嘴角，温顺道：“医圣娘子给了张药方，吃了几天发现气色有些好转。”
李清烟松开手指，动了动眼皮，李家远还挺听话，这便是医圣娘子名称的威力么。
“可有联络方式？”赵秀英微探身躯，仍高昂下巴，贵气逼人。
赵秀兰摇摇头，医圣娘子来无影去无踪，他们定是祖上积了德才会把这神医请来。
“呵，还以为你本事多大呢。”亮起染弄红晕的指甲，轻瞥了眼衣裙发白起褶子的李清烟。
“带三姐儿回去收拾收拾，破的、旧的衣裳全扔了，我瞧瞧明日能否启程。”
李清烟半掀眼皮，听到启程二字时狐狸眸子透露几分冷躁。
“烟烟，你的左手怎么回事？”赵秀兰边皱眉边将女孩绑了白布的手抽出。
已然肿胀的半高，她眼中满是焦急，连着话音都带了丝发抖，“快告诉小姨发生什么了？”
“没事小姨，不小心被开水烫了。”李清烟迅速将手放回去，曲着指尖。
听到不是跟别人打架导致的，赵秀英瞪圆的眼睛才变缓和。
“我这里有上好消肿药膏，回头给你，自己涂涂抹抹没几日便可好。”
她随口说着，似乎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倒是赵秀兰仍旧是一副悲恸。
“烟烟，快谢谢你娘亲。”她忍着关切，朝李清烟催促。
小姨眼睛含泪，女孩眼梢浮现几丝暴戾，又迅速不见，她勾着手指扯动衣领，又冷又傲的。
“谢夫人。”要她喊出那两个字，比要了命还难受。
好在赵秀兰也没有继续逼着开口，她知道李清烟脾性，能跟分居多年的母亲开口说话，已然不易。
赵秀英也没在意眼前的女儿如何称呼她，只用侧眼看了看，相貌还行。
走出去像是个侯府小姐，但眉眼间那股匪气和轻狂劲儿得好好去除。
“走吧！”扬着语调，不慌不忙将手放在丫鬟肘臂，十足十的侯府夫人做派。
李清烟嘴角扯着冷笑，搀扶小姨跟在身后，不紧不慢走自己的道。
李府内。
李家远迎着赵秀英，引致上座，又亲自将茶盏端上，舔着笑脸热情招呼。
“夫人可是来接三小姐？”
赵秀英不咸不淡开口，“嗯，这些天多亏你们照顾。”又打量着正堂环境。
跟侯府相比差远了。
“烟烟，我先拿些药膏为你涂抹吧？”赵秀兰颦着眼，担忧似的看着女孩左手。
李清烟突然想起，她把师傅给的金龙四方盒落在学堂，用不了紫金祛火膏。
眼下赵秀兰已经打算离开去拿药膏，李家远皱着眉出声停止：“秀兰可是有急事？”
“老爷，烟烟左手被烫伤，我为她找些消肿膏药。”
赵秀英将捏在手中的茶盏放下，朝花嬷嬷丢了记眼神，花嬷嬷点头告退。
“别忙活了，我已打发婆子去拿药。”
“谢谢姐姐。”又觉得别扭，这般做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关心，抢占原本身为烟烟母亲的姐姐风头？
抬眼瞧上座贵妇，对方神色如常，并没有对她显露半分怒气。
又侧头看了看李清烟，对方懒懒散散地倚靠木椅椅背，全然不在意样。
赵秀兰轻轻叹了口气，此时花嬷嬷也将药膏呈上来，她用小毛刷沾染少些，侧眸看着女孩。
“烟烟，忍着点痛。”
李清烟拿右手解开缠绕在左手手背的白纱布，发出“嘶嘶”声响，这是灼烫到肉里了。
那皮肉紧紧粘连白布，全被扯开，扯落的过程中，女孩略微皱了下眉。
“烟烟。”赵秀兰眼中蓄泪，这般惨样已是许久都不曾见到，她该有多痛啊。
“老爷呀，给烟烟配个小丫鬟服侍吧。”赵秀兰轻擦眼角。
“不行。”李家厉声拒绝，“旧日大巫曾说，此人必得粗养才能活得长久。”
“这话不错。”高位上的美妇人丝毫不管自己女儿受伤情况，帮衬着继续道。
“粗养方能驱邪，你瞧瞧三姐儿，眼中透露的那股野性真像市井无赖。”
她手指尖捏的茶盏，又被放在檀木纹花提盒，神情自持傲慢。
李清烟低垂眉眼，睫毛颤动，“小姨，这伤不过是意外，我不痛的。”
她神色轻轻松松，一贯散漫气席卷着全身，顶漂亮的狐狸眸子浮现几丝冷躁。
赵秀兰不再做声，带着万分小心将药膏涂抹在女孩肿胀的红手背上。
半晌后。
“对了，三姐儿。”赵秀英顿了顿，“等会儿自个收拾收拾，明日随我前往京城。”
她不管对方脸色，继续着，“认认真真学习琴棋书画，都快及笄，还跟个白痴样，不臊得慌?”
话语中带有浓浓鄙夷，觉得眼前少女是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弟。
与大女儿倾城相比，简直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妥妥泥土和白云的区别！
“烟烟，快回应。”赵秀兰见女孩不做搭理，小声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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