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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千一疾步冲上前，这是同意治疗吗？“您终于想开了！”
虽然莫名其妙的，但他觉得这和不言脱离不了干系，心中别提多感谢不言。
谢天谢地，主子终于同意治疗、终于愿意活得久一些！
学堂内，正值下课。
李清烟将书袋子收拾好，李清心和其他人眼巴巴围上来。
“三姐姐，姨母来了，你是不是要离开呀？”
“对呀烟姐，你要去京城吗？”
原来李清心早将心中猜测告知给厚德班全体学生，他们听到后魂不守舍的。
“我啊，不知道。”她不清楚赵秀英会不会反悔，又不带她回去。
“烟姐，还有一个月就要参加升学考试！干脆留下来嘛！”
倒是刘锁义失落摇头，“烟姐在京城，可以不用参加考试直接升学。”
众人一阵沉默，李清烟嘴角扯笑，“伤感什么，你们都要考入国都。”
“我们大家，国都再会。”
女孩这声话语，让所有人心中振奋。
对，他们要努力，努力考入国都继续跟烟姐做同学！
从学堂出来的李清烟在勾栏院找到寻欢的苏锦千，二人此时在酒楼中闲谈。
“打听个人，容千代。”
苏锦千一拍大腿，精神道:“要说这个人啊，身世凄惨，虽然长得不太出挑，但贵在性格好。”
女孩喉间发出低笑，似是冷嘲。
能在宫中生活，性格自然很“好”。她又半掀眼皮，神情淡然:“她的身世呢。”
李清烟只记得当初容千代是养育在太后宫中，并不是真正皇家公主。
“行嘞。”
“我也是听说的啊。”苏锦千双腿扒开，眼睛瞅着窗外。
“容千代的爹娘是将军，战死疆场，唯一祖母去世，太后又跟此女祖母有交情，便接到身旁服侍。”
李清烟点了点头，撑着下巴看食桌繁复花纹，才道：“我可能要去京城，苏锦千。”
“哟，打算动手救人了？”
她摇了摇头，“赵秀英要我回侯府。”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锦千皱眉，冷笑道：“肯定是李倾城又犯病了，这才让你继续回侯府给她提供血液。”
李清烟张了张嘴，没说话。
她今天见到了李倾城，跟多年前比没什么变化。
“容千代和容千姬的关系是不是挺不错？”
“对啊。”苏锦千瘫坐在红漆靠背椅上，“我记得千代公主还被太后指婚给誉王呢。”
“后来呢？”她的声音夹杂着几丝紧张。
苏锦千神色古怪，看了眼女孩，跟平常一样心不在焉的，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后来啊——”拉成声音，慢悠悠道，“誉王说身体有疾，把婚事给退了。”
“太后自然生气啊，但皇帝又爱极了他，千代公主还帮忙求情，这才翻篇。”
李清烟若有所思，眉梢挂着三分冷躁，她现在看什么事物不顺眼极了。
过一会儿，才抬着狐狸眸子，“你说，我们这种人，应不应该存在依赖感？”
“哈？”苏锦千仿佛听见了笑话，嘴角咧开，“想什么呢？！”
又严肃着，“烟姐，我觉得大家伙儿都是刀口上舔血的，各种情啊爱啊能不要就不要。”
“为什么？”
“因为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软肋，他们知道这是你的软肋，你不就被拿捏死死的？”
“而且——”苏锦千一贯玩弄的眼眸浮现几丝认真，“杀手本就不配有感情。”
这是真话，话粗理不粗。
“行了，我去买些烧酒，你少喝些。”李清烟扯着宽袖，双手抱胸朝酒楼走。
和正上阶梯的四人迎面碰到，她迅速躲闪至拐角墙壁。
那四人正是容千姬、谢京泽、李倾城和容千代，富丽堂皇、满身贵气。
而她旧裳发白、尽是褶皱，虽穷酸却更显孤傲。
“兄长可说了，这顿膳食他来请呀！”声音娇憨，能想象该女子定是满心欢喜。
“王爷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儿可算有口福了。”李倾城用丝绢掩唇笑道。
四个人继续朝里走，李清烟将身躯紧紧靠住墙壁，仿佛贴上去般。
“若把你小徒弟请来就好了，咋们也图个热闹。”谢京泽朝容千姬懒洋洋开口。
容千姬神情淡然，没做搭理。
走在最左侧的容千代，用余光瞥见了躲在墙壁的女孩，便以身遮挡三人视线区。
“我与哥哥相识十五年，难得见哥哥对一个姑娘这般上心，我都吃醋了。”
“酸什么，小丫头跟王爷认识一个月不到，自然不能跟你比。”
李倾城也顺着谢京泽的话安慰，“你和王爷才是最亲的呀，再说太后娘娘不是——”
刚进雅间关上门，话还没说完就被容千姬打断。
对方阴沉着脸，明显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但李清烟听见了太后娘娘四个字后便什么也没听了。
于是低头离开，去柜台处买了五壶烧酒，回到雅间沉默无言。
“烟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你继续。”她拨弄细长手指，回想刚才听到话语。
他们说到谈婚之事，师傅也没有开口制止。
他不愿意与容千代在一起，是觉得身体有疾不想拖累人家么。
而且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试探，那些明晃晃的暧昧痕迹，他仿佛不当回事?
“烟姐，你眼睛红了？”半晌后，苏锦千探着头，将随身携带的蓝绸方帕递来。
眼睛瞪得微大，他见过女孩奄奄一息却从没见过女孩眼睛会红，濒临流泪的红。
“不用。”李清烟皱着眉，有些润湿的眼角水被她高抬头又挤了回去。
苏锦千不敢说话，闷闷喝着烧酒，却也没多喝，他怕等会儿两个人喝死在酒楼中。
但女孩静静站着，看向窗外的喧嚣，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头人。
“烟姐，我也不会安慰人，反正你后头还有我们哥几个。”
“若敌人太强大，大不了拼了命搞死他，来回也就只有十八年，十八年后又重新聚拢在一起。”
“咋们四个，还是天涯相伴的好兄弟！”
他扬着嘴笑哈哈，用无比轻松的话抚慰着她，让她说出欺负自己的人名。
但李清烟勾勾嘴角，过了会儿回眸看时，对方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
“十五年的交情，怎么会被一个月不到的感情比下去呢。”
她觉得谢京泽说的这番话非常正确，时间长短在情感面前至关重要。
就像现在，让她从苏锦千和容千姬中做出选择，李清烟会毫不犹豫选择苏锦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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