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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伸出练武多年满是薄茧的手，眼眸晦色不明。
李清烟皱眉，她记得这个朝代并不流行握手礼。
“我大哥跟你行军营见面礼呢！”
谢怀虎用自己的双手演示，将两只手互相左右拍，然后握拳对击。
女孩看明白了，照着样子伸出白皙手掌与谢京泽行礼，她能感觉对方手掌坚硬如铁。
谢京泽嘴角轻挑，眸子中闪露着几丝热血气，如弯月般的利眉挂满冲劲。
“你这朋友，小爷记住了。”
说罢，起身离开，走了一会又侧眸，“若对军营感兴趣，不妨参军啊。”
参军？李清烟低头看向地面，她向往过军营，但复兴中医才是最大愿望与目标。
还未进李侯府，在府门外便听见远远喧嚣声，仿佛正举办着宴会？
“小姐，哎唷！”一个婆子从轩门外看见她，急匆匆走到跟前。
“夫人等你许久，终于回来了！”
原来，今天是老夫人七十大寿，却没人告诉她。
“你也真是不上心啊，小姐，若想在侯府待下去，讨好老夫人是最基本。”
李清烟扯着冷笑，她在侯府，衣食起居全靠自己，这些人不过将她当个物件罢了。
需要时才会想起，原来侯府还有这号人物。
“铮铮铮~”走得越近，琴声越响。
她知道，这是李倾城在拨弦抚琴。
“倾城小姐人中龙凤，一首琴技还获得太子与皇后娘娘赞赏呢，三小姐，你要向她学习才是！”
嬷嬷甚是好心，交给她如何在侯府生存技巧，但李清烟并不需要。
她的战场，不是侯门宅斗，而是即将湮灭生命的死人场。
她，既是刽子手、屠杀者，也是医圣娘子、救人者。
进入正堂，赵秀英看见满身冷傲的女孩，一把将她从光亮处推向最不起眼的黑暗角落。
“一天天的干什么去了？回来这般晚，待会给老夫人贺寿完你就赶紧走。”语气可谓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李清烟神情冷淡，看了眼处在正中心弹琴的李倾城，无数宫灯挥洒的光芒倾落在她衣裙处。
“瞧瞧你姐姐，你连她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赵秀英带着浓浓赞叹。
嫌恶地瞥了眼女孩，“既没有学识，也不懂才艺，你可知那是何琴？”
“焦尾。”不巧，她不仅能认出来，还知晓李倾城手中焦尾琴，是她不要的。
“唷!”赵秀英惊奇道，“有点长进，还能认出这是焦尾，看来去学堂还有作用。”
李清烟没什么表情，她将目光幽幽看向满脸骄傲的少女，她处在人群中心，享受众人拥捧。
“倾城是我这辈子最大骄傲！”赵秀英满是欣慰。
她来自下层阶级、不曾念过学堂，好不容易成为侯府夫人，还生出这般优秀女儿。
“李清烟。”语气十分不好，瞥了眼懒懒散散把玩手指的女孩，“用心多学着点！”
学什么？学琴么，她是琴绝妙手，参加明琴会时，被奉为最尊贵上宾。
用得着跟琴谱都弹错的人学琴？
李倾城选择了难度极高的曲谱，指法错乱复杂，她微有些力不由心。
“快结束了！”赵秀英推了推李清烟。
“跟在李清雅后面给老夫人祝寿啊！半点机灵劲都没有！”
李清烟左膝盖与端作案的小丫鬟撞个正着，女孩眉眼骤冷，不耐烦想要离场。
“你做什么，你！赶紧上前！”赵秀英怕她在宴会上丢丑，刻意压低了声音吼道。
“膝盖疼，我要回去休息。”李清烟斜了眼，慢悠悠继续离开。
这可直接将美妇人惹怒，她登时发指眦裂，扬起手准备打一巴掌。
“赵氏可在？”是穿寿衣的老夫人传唤，赵秀英看了眼，直接扯李清烟上前跪拜。
但女孩并没曲下膝盖，她站在最不起眼角落，没什么人注意。
儿孙辈中，为首的李倾城和李清华看见母亲施施然向前，嘴角带笑。
“回母亲，儿媳尚在，祝母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夫人白发如银，一双斗鸡眼滴溜溜在前方每个人身上转动，直到瞥见不熟悉面孔。
沉着声，不悦道：“那可是三姐儿？身为嫡女，何故站得这般远，瞧不起老身么。”
李家胜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赵秀英，面色一顿。
笑着道：“三姐儿从小便是不祥之人，若离得近，还恐冲撞母亲。”
李清烟低着头，用余光瞥见身旁李清雅，对方宛如老鼠见到猫，将身子紧紧缩成一团。
“祖母，我们都准备了礼物，不知三妹妹准备了什么？”李倾城话语一转，笑眯眯地看向老夫人。
赵秀英面色闪过惊诧，太过忙碌竟忘记让李清烟准备礼物，这可如何是好？
“让三姐儿上前，老身也挺感兴趣，听说农村新鲜玩意儿比京城还多。”
这句话不仅是在贬低李清烟，也在暗暗嘲讽出生农村的赵秀英。
少女白蝶裙青缎袄，容貌出挑，是个顶尖美人。
连李老夫人看着都有几分呆愣。
“你到比你娘亲长得俏！”这句话透露轻蔑，似乎在指责赵秀英凭借容貌才成为侯府夫人。
李清烟漫不经心的，任她如何打量，眉梢间依旧挂着痞气和轻狂。
“李清烟，你可有何礼物呈上？”李清华瞧自家三妹妹人都来了，必定不是空手。
在场人都紧紧盯着她。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李清烟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看了眼她偏心娘、以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爹。
老夫人脸色一僵，原想斥责她的爹，后知后觉发现是自家儿子，便将全部怒火转到赵秀英身上。
“你怎么做母亲？这点规矩也不告诉她，不愧是母女，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粗鄙。”
听着在骂赵秀英，李倾城心中并不舒服，她也是赵秀英的女儿呀。
“你可学过什么才艺？”
“我啊。”李清烟拖着懒懒调子，原想继续说什么也不会，但瞥见焦尾琴，心头一动。
“学过琴呢。”
所有人无一不瞪大双眼看向她，少数几个儿孙都开始捂嘴偷笑。
赵秀英面色羞赧，欲意开口阻拦。
但李家胜眯着眼，打量一番，“你在崇林还有条件学琴？”
眼中浮现几丝复杂，“告诉本候，谁教的？”
“自学啊。”她无所谓状，边开口边上前，但还没有碰到琴案就被人突然窜上猛力推开。
好在反应快，并没有磕到旁边的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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