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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吗,将矛盾交给对方,这是一种艺术。朱老五,你这一手,玩的漂亮。只是,可坑死我了。】
看看裁撤锦衣卫呼声最高的惠氏杨,这家伙将头简直埋在了胸脯里,眼睛死死的盯着地砖儿,就好像那里长出了一朵花。
“诸位大人,事情就是这个事情,状况就是这个状况。裁撤锦衣卫也好,整顿锦衣卫也好,第1件事就是要整顿这些空额。只要将11万空额清空,就会为皇上解决大笔的资金,然后用在赈灾上。西北的大旱,灾情越来越严重,已经是刻不容缓啦。”
贺国光只能将皮球再次踢给诸位大臣。
贺国光说的对,赈济天下灾难,这是显示皇恩浩荡的事,所以这一笔钱,按照规定,国库只能拿出三分,七分是要内帑出的。
【你们不是要裁撤锦衣卫吗?好吧,你们就先绕开这个,你们占据的空额,实打实地掏出利益来惠及百姓。别再空喊口号了,拿一点实实在在的东西出来吧。】
大殿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是尴尬的沉默。
在这里的所有人,家家都有历代皇上封赏下来的锦衣卫世袭的封号,拿着一份实打实的钱粮,却不做任何事。
一个锦衣卫的百户,一年也有三百两银子的饷银,谁愿意把这300两银子平白的丢出去?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一个事,感情当初激烈的嚷嚷裁撤东厂,是对的。因为那不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
然而激烈的嚷嚷裁撤锦衣卫是错的,因为这实打实的关乎自身家族的利益和荣誉。
损害自己的利益,那是绝对不行的。
但是这时候事情就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怎么说?怎么说怎么打自己的脸。
坐在上面的崇祯也发现这个问题,严重了。
自己刚刚上位,这个龙椅还没做热乎呢,可千万不能得罪全天下的官员,否则那就是一个灾难。
但是自己逼迫着贺国光站出来说,这个小子竟然把皮球踢给了自己,自己怎么接?一面是得罪全天下的官员,一面是掏自己真金白银的银子,真的肉疼啊。
这是一个大问题,必须谨慎的处理。
好在这个大殿上,有一个自己的同学伴读,口口声声的朋友。
好吧,朋友就是拿来两肋插刀的,当然是**的刀。
“贺爱卿,可有解决的连全其美的办法吗?”
【这怎么又是我?我都把皮球踢回去两次了,我又不是守门员。】
“贺爱卿,你研究了锦衣卫这么长时间,应该比大家更熟悉,你说说你的看法。”崇祯不依不饶,寸步不让。
挪到大殿中央,先给皇上施礼,然后不得不提出自己的打算:“臣的建议是,立刻让各地的锦衣卫,将那些害群之马的帮闲,全部清除,以纯洁锦衣卫的队伍,更没有做错了事,推卸给临时工的借口。而这样就出现大量的缺额,就需要在策锦衣卫,全部上岗。”
然后加了一句:“拿了皇上的钱,就要为皇上办事,为皇上分忧,这是理所当然的嘛。”
这是一个最完美的解决办法,认谁也说不出不字。
英国公站出来,立刻替贺国光站台:“贺大人的这个办法好,不但清除了害群之马,减小了他们对百姓的盘剥和压榨,又能让官员子弟们回到队伍中来。而官员子弟对皇上是最忠诚的,这就更能发挥锦衣卫的作用。”
【他们都是官员子弟,也就不敢过份,以免影响牵连他老子,这叫捆绑。】
崇祯当时在上面拍手叫好:“贺爱卿果然是足智多谋,果然是老城谋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但对于这个提议,却没有几个官员符合。
一个老迈的官员站出来,对皇上说出了自己的苦衷:“微臣世受皇恩,更愿意为皇上忠心办事。怎奈臣世袭百户的孙儿还小,今年只有两岁,实在是不能担当大任。”
崇祯这算是真正明白了,感情在这支队伍里,还有两岁的百户大人,这真是滑天下之大言啊。
但不管怎么说,他的这个世袭百户,是先皇赏赐的,自己还真就不能剥夺。
但你让一个两岁的孩子当值上班,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贺国光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皇上,像这位老大人家的情况,也是比比皆是。有的是年迈不堪的,有的还在襁褓之中的。更有的家中富贵,不愿意受苦的。那么臣提议,可以允许他们不当值。但不在其位,就不应该得到薪俸,这也是道理。皇上可将他们锦衣卫的荣誉保留,仅仅保留荣誉,可以继续传至子孙,如何?”
贺国光说的对,你不能上班,那你就不应该拿这一份钱粮。但是我保留你的这个荣誉身份,继续享受你光宗耀祖,见官不拜,在乡里狐假虎威的权力,这岂不就两全其美?
这个提议一出,群臣在一阵沉默之后,黄立及第1个站出来,表示了赞同。
其实黄立及也是一个老城谋国的人,他站在公正的立场上,更明白锦衣卫的位置重要。
也正是锦衣卫,帮助内阁办了无数棘手的案子。
一刀切了他,不现实也不可取,但是采取贺国光的这个办法,又能精简了锦衣卫,又能照顾群臣的脸面,这才是一举多得。
而许多大臣家,都是非富即贵,也不差一年几百两银子的收入,只要保留着这个锦衣卫的身份,可以继续凭借着这个身份横行乡里,同时抵挡一下锦衣卫的盘剥压榨,也是可以接受容忍的。于是这个办法,就在风平浪静之中,顺利的通过了。
散朝之后,贺国光再次回到了锦衣卫的衙门。
当他走进锦衣卫大门的时候,他发觉原先那些对自己具有敌视眼神的锦衣卫们,眼神已经变了,变得有一些亲和和敬佩了。
是的,原先的锦衣卫,见到这位钦差来,就认为他贺国光是来砸人饭碗的,所以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倒霉。
结果今天朝堂上的献策,不但保住了大家的饭碗,还让大家的心态得到了平衡。如此一来,贺国光就得到了全体锦衣卫的敬佩。原先的敌视态度,也就烟消云散了。
坐在大堂上,许显存也没有了往日的冷漠,脸上带起了微笑:“下官,感谢钦差大人对咱们锦衣卫兄弟的回护,剔除了那些让大家心里不平衡的光吃不做事的,就可以为皇上节约大笔的费用,而又精干了咱们的队伍,又解了我们的冤枉,这真是一举多得呀。
其他的各级官员,也纷纷点头称是,气氛也就热络了起来。
“但是诸位不要高兴的太早。大家也知道,当初皇上在集英殿,是决定东厂锦衣卫一起裁撤的。是本大人力争,说明了锦衣卫的重要性,才获得了一个折中的整顿方案。
为了真正保住大家的饭碗,打消皇上裁撤锦衣卫的念头,我们就要拿出点实际行动,向天下的百姓证明,我们是替百姓伸张正义的;向所有的官员证明,我们不是胡乱扣帽子的,向皇上证明,我们是皇上的亲军,是皇上的耳目。”
然后站起来挥动着双手:“动起来吧,Go,go,go.”
Go,go,go.被大家听成了狗狗狗,但大家并没有对贺国光产生反感,反倒认为贺国光在提醒大家,自己的锦衣卫,是皇上的亲军,是皇上的狗。
那么就做一条忠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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