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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以后凡是勾决人犯,必须得先通过他的这个衙门,已经是凌驾在锦衣卫三法司之上了。
但是,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三法司已经瘫痪了,没有有资格的人站出来反对。
锦衣卫骆思恭根本就不想站出来反对。
他不但不反对,而且在心中大声叫好。
因为这样就可以分出许多棘手的,难办的,得罪人的案子给典刑司了,自己的锦衣卫就可以轻松,可以闹个好人缘了。
而贺国光,犹豫了一下也没站出来反对。
在他认为,这不过是一个临时的差遣,就像后世的灭苍蝇办公室一样,一阵风也就过去了。
而只要自己办完了阉党案,这个衙门也就解散了。
但这里有个好处,就是利用自己的职权,尽量的少牵连一些人,少杀一些人,为这个大明的官场保留一分元气。
因为大明的官员,实在是太悲催,太可怜了。
他们不但随时有被杀的可能,而且拿着与实际工作不相匹配的工钱,这很不公平。
所以,就出现了一个怪现象,大明每三年的科举还有从国子监源源不断出来的学子,却怎么也填不满大名的官员缺口。上亿的人口,大明的官员却只有3万,这怎么能行呢?
“至于人员的搭配,朕不允许你从任何衙门里抽调。”
不从其他衙门里抽调经验丰富的官吏,那自己怎么运作?“为什么?”
“这一次牵连甚广,而且必须做到不偏不倚,必须做到除恶务尽。你看看今天的状况,就足以说明阉党的势力,已经渗透了咱们朝堂上的任何角落。我绝对不允许出现,人情说项,互相关照的状况出现。所以,朕允许你在市井民间,招募精明能干者,充任胥吏。”
贺国光就很惊讶,但最终也很理解。
这就是朱老五,谁也不信的性格淋漓尽致的显现。
这很崇祯。
“但是经费从哪里出呢?”这才是关键。一个衙门办公的费用,是很庞大的。而一个新设立的衙门,却要在市井民间,招募大批的人手,来维持这件大案的正常运作。其所耗的经费,就更加庞大。
就比如说到江南去抓捕那个广东布政使,一来一往人马住宿,差旅费就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你怎么也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去吧。
而一旦出现差旅费不足,就必然出现大家从别的地方找补。这样就势必造成,办差的人员敲诈勒索沿途,收纳犯人的贿赂事情发生。
而一旦这样的事情发生,最终的责任都会落到自己脑袋上。
哦,对了,这个时候大明还有完备的驿站系统,出差办案的人员,是可以在沿途白吃白喝的。
但估计这样的福利待遇也不会维持多久了。裁撤驿站,这是历史的必然,自己是指望不上的。
明朝的财政,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差。收入还是不少的。最大的一块收入,是内帑,然后是户部,再有太仆寺,还有兵部,工部也有一点。地方截留更多。
这样一来,财政不能集中,国家运转的户部收入返的少了,才有后来的所谓财政崩溃。
贺国光提出这个要求,就看向了户部该站的位置。
但是他失望了,那个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又看向了内阁。
黄立及立刻站出来,冲着崇祯道:“魏腌是皇上的家臣,这是办理皇家内部的案件,所以这笔费用,应该由内帑出。”
崇祯当时就不愿意了,我的内帑开销实在巨大,为了节约经费支出,刚刚裁撤了东厂,又整编了锦衣卫。好不容易省下点银子,结果却要为这个多出来的衙门支出。
肉疼,绝对的肉疼。
略一想之后,朱老五立刻下令:“这个衙门的经费就由前门的捐税出吧。”
所有的大臣都长出了一口气。
前门有捐税收入,但那就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但这不关大家的事,只要不管大家要钱,随他吧。
对于前门的捐税,贺国光倒是有些印象。就在满清的时候,乾隆皇帝为了褒奖和?,就将这个地方交给了和?,收取的捐税,全部归和?所有。
“那前门每日税收几何?”这得问清楚,少了不说了,若是多了,就凭东林党人红眼病的底子,最终别闹一个自己贪婪的罪名,那可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这时候,幸存的一个顺天府同知站出来,慷慨激昂的向他公布:“每一日的捐税,且不说,但每一个月的捐税,却足足有十两银子。”
贺国光一个前扑,直接趴在了地上。
自己是五品官,一个月的俸禄是十六石,按照现在的米价,是12两银子,再加上中间有些折扣,霉变的绢布冲抵,再给一部分形同废纸的宝钞,但怎么的也能落下八两银子。
结果前门的捐税,一个月仅仅收到10两,原则上连自己的俸禄都不够,更别说底下手下人的工资了。
可是按照现在这种艰巨任务,手下没有千八百人,是绝对完不成的。
千八百人啊,按照现在最低的俸禄,每月实打实的一两五钱银子算,那也就是1500两,而若是加上各级官员的层层递增,加上差旅费用,茶水笔墨,每个月没有1万辆银子,绝对下不来。
10两,和1万两相比,这比当初自己和张之及,在皇宫内准备和1万内操拼命时候,自己需要对付9990人相比,这是一件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虽然自己的蜂窝煤收入颇丰,但也没有丰厚到这种地步。
再说了,自己替朱老五做疯狗咬人,哪有自备狗粮的道理?
准备再为自己争取一下,朱老五摇手打断了他:“现在,你的名义有了,你的衙门有了,你的职权有了,你的人员也即将有了,而你的经费也即将有了来源,好好的做吧。”
贺国光就直接闭嘴了。
还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这就叫,既叫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
朱老五,好算计呀。
退朝之后,走到了午门的广场上。
在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京城里几乎万人空巷,都跑到这里看新鲜热闹。
张紫娟已经拿来了祭拜的东西。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祭拜了这一对母子。
这时候在群众中,有人认出了贺国光:“这就是那个为了维护他家的一条狗,而一下子掀翻阉党,为民除害的大英雄。”
百姓是盲从的,百姓更愿意接受一个让他们得到解脱的英雄。
于是,为了自家狗,而掀翻阉党的英雄故事,就这样在群众中传开,而且越传越神。最终百姓们认同了贺国光,是他们的大救星。
当贺国光拉着张紫娟的手,走向回家路的时候,沿途上如海的人潮,就如同波浪一般分开,给他们让开了一条大路。
而就在两面如海的人群,纷纷躬身施礼,他们带着对救星感恩的虔诚,眼里带着期盼,含着眼泪,目送这一对未来的神仙眷属,大步而去。
走过人海的胡同,贺国光心情也不由得激荡。
阉党的罪行在民间传说中,绝大多数是靠着掌握着话语权的东林党人传播的,有夸大其实的水份在。
但阉党也有些事情的确做的天怒人怨,祸害了百姓国家。
自己被裹挟到这里,莫名其妙地被推到了打倒阉党第1人的位置,从而引发了这场大战。这也算是自己穿越以来,做的一份功德成绩吧。
好吧,既然这样,既然不能逃避,那就好好的干一番吧,将真正的祸国殃民者铲除,登清一下吏治,让这个大明朝廷缓一缓,让这个天下的百姓缓一缓。
怀揣着改变历史的伟大愿景,贺国光感觉到自己真的是个英雄了。就在伴随自己身边的张紫娟那双俏丽眼睛里,闪闪发光的星星,就足可以让他感觉到骄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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