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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将细软和金银全部装车,那些粗笨的表面上的东西都不要动,好像我们要逃难似的。”然后招手:“伟雄,你过来,跟我到书房说些事。”
大儿子吴伟雄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他急匆匆进了书房。
关上了房门,吴一群对大儿子道:“这次你二弟的事,已经犯了,情况十分不妙,现在我们必须安排后路。”
对于二弟被科举舞弊案牵连下了典刑司的大牢事,早就有京城里的留守家人,连夜快马报了过来。
对于弟弟的案子犯了,做哥哥的心情是复杂的。一面是幸灾乐祸,一面又为自己老爹这个家庭顶梁柱担心。
幸灾乐祸的是,这次本来是自己应该上京赶考的,但是却被弟弟争了去。因为弟弟是嫡出,自己是小娘养的,处处的不受待见。
这一下自己算是脱了一灾,也看到自己的那个弟弟,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和自己争夺这偌大的一片家产了。
替父亲担心的事,这一次的事,一定会受到牵连,他的前途不保。没了父亲的前途,自己的后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也可能被牵连,但自己毕竟不是嫡出,罪过不会很大。
“你现在是我家独苗,继承祖宗血脉,就全靠你了。我现在将我这些年的积攒,全部交给你,你赶紧出逃。”
吴伟雄就跪倒在地,呜呜痛哭,说什么也舍不得离开父亲,要和自己的父亲一起挑起这场灾难。
对于儿子的孝心,吴一群还是感到非常欣慰的。
“这件案子说大就大,说小就小。说小,就是皇上要将这个案子的影响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就是那10个考官,丢掉性命,来给天下考生学子们一个交代,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吴伟雄不懂得这里的弯弯绕:“那要是说大呢?”
吴一群就神色黯然:“那就会牵连无数,即便是我这样的封疆大吏,也难逃一死,还会祸及全家。”
“那爹认为,未来会是什么结果呢?”
“皇上刚开始登基,就在沉稳中铲除了阉党,在为父看来,皇上虽然年轻,但还懂得大局。现在的大明帝国,已经风雨飘摇,成为了一个烂摊子。而这个烂摊子,就需要我们这些老臣们为他收拾。原先,三大案,掀起了东林和阉党的党争,倒了一大批官员;而这次阉党倒台,又牵连了一大批。官员体系已经元气大伤,不能再折腾了。再折腾下去,官员体系就彻底的崩溃了,那还有谁为他卖命呢?”
吴伟雄就懵懵懂懂。吴伟雄的确是一个智商平庸的人,还吃不透这官场上的东西。
“而皇上铲除阉党,并没有进行无限的牵连,其中抓了上千人,但最终放掉了六七百这事上看,他是不想将事情闹大的。那么这件案子,估计着他也会这么做。”
吴伟雄就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了,爹爹也可能逃过这一难。”
结果吴一群却又摇头:“皇上年轻气盛,这件案子关乎到他新皇登基的脸面,天威难测啊。”
听着这个结果,吴伟雄就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可是你让儿子躲出去,我躲到哪里去呀?”
吴一**待道:“这一点你放心,我已经给你交代了后路。你现在就上船,带着咱们家的所有金银细软,顺江而下,在长江口,会有郑芝龙的海盗船等待着你,带你去日本。”
吴伟雄简直惊讶老爹还和郑芝龙这个海盗有联系。
“在天启三年的时候,我放了郑芝龙一马,所以才有他的今天。这个人是很讲究义气的。在这些年,他也给咱们在日本置办了一批产业,再加上你带走的这一批,绝对能保证咱家三代4代的开销使费。”
看着眼睛雪亮的儿子,吴伟雄再次叮嘱:“但在这一段,你不必走得太远,随时留心为父的动向,如果我能够脱了大劫难,你就带着咱们的家产再回来。”
看看自己的老爹,听着他的叙述,即便是个傻子都已经明白了,这个老爹完蛋了。让我再回来,继续受你的白眼,你想都不要想了,就这一批财物,就足够我在海外发展安生了。
正在交代这件事情的时候,门子急匆匆的在外面禀报:“大人,督学来了。”
吴一群立刻吩咐儿子:“你立刻就走,按照我的安排办。”
等儿子走了,这才吩咐门子:“请。”
结果话音刚落,在外面早已经等不及的督学,已经急匆匆的进来了,两人一见面,还不等互相见礼寒暄,督学就直截了当的询问:“大人,这事可怎么办?”
吴一群神情淡定的让座,然后坐下之后慢条斯理的道:“不要惊慌,这事我估计这没有什么大不了,那10个主考是死定了,只要他们一死,就能给天下学子们一个交代,皇上也就会顺水推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督学忧心的道:“这么大的事,纵观各朝各代,都没有善了的道理,不会那么轻松掀过去的。”
吴一群点点头:“当然,地方上也要给上面一个台阶交代,拿几个人送出去。”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督学:“咱们这地方督导不力,也是有错误的,这一点咱们也不能推卸责任。尤其是你作为督学更是难辞其咎啊。”
督学闻听,当时就跳了起来:“下官也是秉承您的意思啊。”
吴一群挥手:“不要惊慌,你做的事,虽然有我的意思,但毕竟你是主管,”
“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挥手压住了激动无比的督学:“即便你把我推出去,你这个督学是无论如何也撇不清关系的,与其这样,就不如你一个人担了,然后我在外面给你奔走运作,最终保你无事。如果咱们被一窝端了,那就真正彻底的无望了。”
听到这么说,督学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色苍白的这也说不出话了。
正在两个人对坐无语的时候,门子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启禀老爷哎呦——”话没说完,就传来了一声惨叫。
吴一群豁然起身,刚要发怒,就听门外一个冷冷的声音道:“锦衣卫缇骑办理钦案,闲杂人等闪开。”
随着这声话语,房门被一脚踹开,一个纱帽蟒袍绣春刀的锦衣卫站在了门口。“吴一群,你的案子犯了。”
吴一群一见,当时就瘫倒在了地上。
督学悄悄的想要溜走,这个锦衣卫伸手拦住:“本官正要上你的府上抓你,这倒好,倒是省了我一番手脚。”
两个人被押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吴伟雄被几个锦衣卫,押解着回来了。
一个锦衣卫立刻对缇骑队长回报:“赃款赃物,一文不少的被我们截获。”
这个队长看了一眼:“就地扣押,等待李大人的指示。”
这里上演的一幕,也在其他的各个地方在上演,有的心存侥幸,以为能躲过这一劫,却被缇骑抓了个正着。
有的自认为自己必死,等来了锦衣卫,当着他的面,烧掉了他的罪状,而获得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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