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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恐怕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沈若柔再一次惊住了。
她方才，竟然喊她‘夫人’！
所以，她究竟是因为灵塔寺的事情所以对她生了恨意？还是说，刚刚她和老夫人的话已经全部都被她听到了？
不管是那个原因，对于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沈若柔根本就不敢往深处想。
但是，她终归还是要有些心里准备才好。
于是，在老夫人一脸慈祥地和裴知徽嘘寒问暖之时，沈若柔还是忍不住冷着个脸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裴知徽正在和老夫人说起她在淮阳王府的吃住时，冷不丁的就被沈若柔打断了话。
本来一张笑颜如花的娇颜，在转过头的时候，几乎一瞬间就变成了冷若冰霜的样子。
“夫人希望我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
我自然是希望你永远都来不了！
老夫人的眼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是裴知徽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转头对沈若柔不咸不淡地说道：
“大概，是在夫人哭诉着让祖母为了这个所谓的‘家’，舍弃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来了。”
此话一出，就连老夫人的心里也突突地不安了起来。
这丫头，似乎变了。
“你，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裴知徽那阴阳怪气的样子确实是吓到了沈若柔。
只见沈若柔飞快地来到了老夫人的另一侧，脸上是惊恐未定的表情。
“母亲，您看她那恨不得吃了我的眼神！”
说着，还不忘往老夫人的身旁缩了缩，好像真的被裴知徽吓到了一样。
“母亲，这丫头和当初刚回府的时候根本就是天差地别的样子！如今您还尚且在场呢，她都敢如此地放肆，这要是背地里，说不定就会做出杀人的事情来！”
裴知徽真的要被沈若柔这幅贼喊捉贼的样子笑到了。
她定定地看着沈若柔，语气冰冷地问道：
“怎么，我这都还没开始说什么呢，夫人就已经笃定了我会杀人？！那夫人在重金收买了那么多的杀手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事情又该怎么说？”
“还是说，你杀人未遂可以哭天抢地，而我这个侥幸逃了一命的人，如今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显然对于裴知徽说的话十分的同情。
沈若柔被裴知徽怼的哑口无言，嘴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裴知徽步步紧逼，甚至已经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
“如今，我还能客客气气地称你一声夫人，都还是看在了祖母的面子上！难不成，你还想着我像从前那样，喊你‘母亲’？”
说到这里，裴知徽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都是对她的不屑。
“我倒是敢叫，你敢应吗？”
老夫人的眼泪登时就下来了。
这孩子，只不过是为了活命，就已经受了太多的罪了。而这些人，居然一边拿刀指着她，一边说她将来会是杀人凶手！
这相府啊，要不是祖训在，她真的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裴知徽一回头就瞧见了老夫人老泪纵横的样子。
她从腰间拿出了一方帕子，上前为老夫人轻轻地擦掉了眼泪，并且温声安慰着：
“祖母放心，就算是为了您，这口气我也可以咽的下去的！”
老夫人闻言，眼泪流的更凶了。
“知徽啊，是祖母对不住你啊！”为了这相府，老夫人只能再一次选择了对不起裴知徽。
裴知徽并没有因此再回答老夫人的话。
身为这个家里面的长辈，说话做事却没有办法做到一碗水端平，任由着这些人胡作非为，虽然在青州对她多加照拂，但是的确也是对不住她的。
不过，这个家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所以裴知徽的心里此刻还算平静。
沈若柔眼底的欣喜之意还尚未抵达到脸上，就被裴知徽当头一句给熄灭了。
“夫人，你若是就此收手，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若还是执迷不悟的话，那么我就真的要像你所说的那样，借了淮阳王府的势力来报复你！”
话虽然是轻飘飘的，但是落在沈若柔的心里却是沉甸甸的分量
望着沈若柔眼底的那一抹阴暗，裴知徽心中冷笑。
她会放过沈若柔吗？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裴知徽一日不死，沈若柔的心里就一日不安！自然是要让她死了，才能高枕无忧啊！
而她方才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就是猜到了以沈若柔的性子断然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如此一来，她不仅卖了一个天大的人情给老夫人，将来再做出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不会有任何的人敢再置喙了！
裴知徽在慈安院里一直待到将老夫人的情绪安抚住了，然后还亲自伺候了她用过了晚膳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望月轩。
她一上楼，红枫就直接递给了她一张纸条。
裴知徽看过了纸条过后，直接就丢进了一旁的炭火盆中，眼睁睁地看着它燃烧殆尽。
“明日上午，出城一趟！”
“是。”
那纸条上，是关于那个曾经在她母亲杜妍华的院中伺候过的丫鬟的具体所在之处，杨家庄。
离真相越近，裴知徽的心里却越发的平静了。
次日一早，裴知徽才刚收拾好准备出门，就被迎面而来的裴天盛给拦住了。
“父亲？”
裴天盛端着那副自认为十分慈爱的表情，对裴知徽关切地问道：
“这么一大早的，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裴知徽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裴天盛固然是有事情来找她的。至于是什么事情的话，她倒也不是猜不出来。
“嗯，昨日去见了祖母，见她老人家这几日忧思过度，神思郁结，女儿准备出门去配些药材给祖母调养。”
“嗯，还是你懂事孝顺啊！”
裴天盛说着话就抬脚往里走，裴知徽跟在他身后，倒是有些好奇他究竟要怎么开这个口。
一到正堂内，裴天盛屁股刚挨到椅子，就对她满含愧疚地说着话。
“知徽啊，前几日的事情，是你那糊涂母亲做的蠢事！你放心，为父此番一定是不能轻饶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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