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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伟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顺王，些许还比自己大些，面色不虞。
不知道两人讲了些什么，等流莺跑来禀告时，林子衿才知道林子怡和顺王的婚事是铁板钉钉上的事。
“顺王可说过给五妹妹什么身份？”
流莺撇撇嘴，”五小姐以前再受老爷疼爱，那也只是一个庶女，更何况眼下闹出这样的事情。我看顺王一开始也没想给五小姐多高一个身份，最后决定以侧妃身份迎娶。”
云初沏了一杯茶递给林子衿，“依我看，侧妃都是抬举她了！”
林子衿接过茶，淡淡一笑，清水芙蓉一般。
“你以为王府的侧妃好当吗？”
“嫁过去就是一屋子的莺莺燕燕等着你，想下手处置，先不说顺王同不同意，一个侧妃的身份做起事来永远都受到牵制。”
流莺似有所悟地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事，急忙问道，“那要是，那要是五小姐受到了顺王的喜爱，反过来再找小姐的麻烦怎么办？到那时再不济，可也算是王妃了啊！”
林子衿嗤笑一声，点了一下流莺的脑袋，“你啊，担心这么长远的事干嘛？”
“要是她真能放下心结，心无旁骛地去迎合献媚于顺王，那我也高看她一眼。可是，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怕她最想找麻烦的不是我，而是那个亲手把她送到顺王手中的人。”
林子衿语气幽幽，透露出不可琢磨的意味来。
林子怡的婚事办得很仓促，一是想堵住京中的闲言碎语，二是林朝伟丢不起这个人，只想着早早把这个逆女送出去，了结了这桩孽缘。
因为办得仓促，府内的装饰显得十分空洞。连林子衿的闺阁都没有挂上个红灯笼以示喜庆。
何氏是断断不愿让林子怡的任何东西出现在自己女儿身边的。于是在她吩咐之下，只有林子怡闺阁和香姨娘张氏的住处装置得非常精致。
林子衿去看了她最后一眼。
秋水居内，林子怡还没穿上喜服，只是刚刚梳洗打扮好。
林子衿见她脸上敷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妹妹国色天香，何必上这么厚重的粉，平白辱没了妹妹清丽之姿。”
林子怡以前最爱标榜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新淡雅之态，多是略施薄粉，以作为天然去雕饰。
此时林子衿说这样的话在林子怡听来，确是明里暗里的嘲讽。
“姐姐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上这么厚的粉吗？”说完不顾喜婆的阻拦，用帕子使劲一擦，露出脸上真实的一角。
林子衿淡淡扫了一眼林子怡嘴角的青紫，不可置否。
林子怡情绪激动，身着红艳的婚服，像从地狱爬出的女鬼。
“林子衿！这本应该是你承受的！被顺王那种恶心的老头生生折磨一晚的是你！被父亲硬生生嫁给他的也应该是你才对！”
林子衿失笑，摇摇头，叹道，“看来到了这地步，你还是执迷不悟啊。”
“执迷不悟？我又没做错什么，需要悟什么？！我一个庶女，我想往上爬有什么错！”
林子衿站起身来，片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想往上爬没错，身为一个庶女也没错。”
“你唯一错的地方就是不该踩着他人骸骨往上爬，不该建立在他人悲剧上欢笑。”
“姐姐我言尽于此，”林子衿轻笑了一声，“还祝妹妹新婚快乐，各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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