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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珑玲一个人早就跑到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药田里巡视一番了,她气鼓鼓地跺着脚,满脸沮丧。
“现在是说药田的时间吗!药田有什么了不起!最重要的是我的师傅都不见了!师傅呀,是徒儿不孝呀,把你一个人留在山里几十年,也没有来服侍你,现在连你在哪里都不知道了!你一把年纪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都是我的过错呀!”
他仰天长啸,眼泪吧嗒吧嗒直冒,连附近树枝上的黄雀都被吓得离巢乱飞。
皓睿走上前,扶着神医的胳膊,笃定地说,“爷爷,师祖肯定还活着!他只是被人掳走了。”
神医眸光一亮,一把抓住皓睿的手腕。
“你确定?师祖还活着?”
皓睿猛地点头,“我确定,很肯定!”
这时候不能在神医面前露出一丝犹豫,要不然神医整个人精神就崩溃了。
“好,我相信你!你自小就聪明,和人打赌从没输过!”
神医总算平静下来,他们几人围坐在里间的房间里,米珑玲从包袱里拿出干粮,一整天只顾着赶路,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米珑玲的牙齿努力地撕扯着已经干透了的饼子,灌了一口水,口齿含糊地问神医。
“爷爷,师祖有没有什么仇人?你说师祖消失,是不是仇人绑架他?”
神医支楞着脑袋,无精打采地。
“师傅是个大好人,总是做善事,遇到没钱的人看病,连诊金都不收。像他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仇人!”
皓睿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神医,心中感叹,原来师祖比爷爷品格高尚这么多,爷爷看病可是没有好处绝对不动手的,亏本买卖爷爷就没做过。
不过,他收养了自己,这倒是一桩亏本的大买卖。吃穿用度,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也从不计较得失!
所以爷爷还是很了不起的!
他忍不住接嘴道,“爷爷也是大好人,也做善事!”
神医嘴角抽搐着,心道,是不是好人爷爷心里清楚着呢,像师傅那样的人,爷爷是做不到的。
米珑玲头点得像鸡啄米,伸出大拇指向神医比去。
“对!爷爷最好了!跟着爷爷我吵架从来没有输过!还总是可以占人便宜!爷爷还教我顺走店里的好看盘子和碗,现在我装饼子的碗就是从醉香楼里顺出来的!怎么样,这碗好看吧!”
皓睿忙眼疾手快地捂住米珑玲的嘴,冲着青蛇三兄弟摇头。
“她是小孩子,乱说的,你们不要信呀!”
青蛇三兄弟点头如捣蒜,“不相信,不相信!爷爷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大善人,怎么会教小孩子做那些事呢?不可能!不可能!”
神医欣慰地抚着长须,“你们几个眼光很不错,孺子可教也!”
皓睿松了口气,放开一脸无辜的米珑玲,坐回了原本的位置,继续思索。
“如果师祖没有仇人,很可能就是有人绑架他去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爷爷,你记忆中师祖有没有认识什么阴暗的人物,或者师祖不愿意救治的品性不好的人?”
神医眯缝着双眸,回忆起几十年前的琐事。
突然他一拍大腿,“好孙儿,你提醒得太对了,师傅告诉过我,他之所以隐姓埋名,就是因为不愿意将毕生医术,全部献给个别的达官贵人。他说众生平等,他要发挥自己的全部能力,救治天下更多的劳苦大众!”
皓睿接着推测道,“所以说,师祖曾经有段时间,只单独诊治某个身份显赫的人,他觉得那样和自己的想法不符,所以离开了那人!”
“是的,师傅现在肯定仍然被那人困在身边!”神医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只可惜当时我还小,并没有把师傅说的这番话放在心上,也没有追问过那个人是谁。”
皓睿伸过手去,拉住神医的胳膊,“爷爷,没关系,至少我们知道师祖现在还是安全的。我们四处打听,一定会找到师祖的下落。”
几人聚在一起,匆匆忙忙地填饱肚子,一路上的劳累,每个人都觉得疲惫,便各自找了间房,休息去了。
皓睿自然是和神医住在一处,他井井有条地整理好床铺,让神医好好休息,自己则去看看厨房还可不可以使用,他想烧点热水。
厨房离着前厅很远,他手中拿着油灯,一步一步地穿过一条寂静的小路。
也许是很久没有人打理,小路两旁的树枝纷乱,乌压压地落在皓睿头顶,一只眼眸狭长的黑色羽翼鲜红爪子的大鸟,在错落的树杈上盯着皓睿。
很久没有人来了,这里安静了好几年,多么孤单,多么寂寞。
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个活人,一定要抱住他的大腿,绝对不能放他离开,死乞白赖地也要跟着他!
黑鸟双腿一蹬树枝,身体腾空而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一片黑色在皓睿面前闪过,皓睿下意识地抬起手肘,想要抵挡未知的危险,却仍然被爪子狠狠抓住了肩膀。
一阵疼痛袭来,皓睿侧脸看向肩膀,一只两尺来高的黑鸟赫然呈现在他面前。
“啾啾啾!”
黑鸟长鸣,声音大得连房间里的神医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黑炭头的叫声!太好了,黑炭头还在!”
他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循着鸟叫声,便匆匆赶来。
皓睿和黑鸟四目相对,皓睿伸手想扯掉肩膀上的黑鸟,可黑鸟无论皓睿怎么掰扯,它就是不放开,扑腾着翅膀,爪子扣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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