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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人全都腰系黑色绸带，脚踩黑色短靴，胯间系着一饼雁翎刀。其中四人的衣衫是墨绿色，另外一人则是红色。
“来的是什么人？”
叶潇低声问杨小敬。
杨小敬苦笑：“都是硬点子，怕是皇城司来的。”
皇城司是大宋特有的密谍机构，专门负责皇城警戒，刺探情报，直属皇帝管辖，类似明朝的锦衣卫。
皇城司下属人数众多，在编人员不下数万，在各主要州府均有配置，时刻监视着这个庞大帝国的一举一动，并上报给皇帝。
“能逃？”
叶潇问。
杨小敬摇头：“被皇城司盯上了，跑是跑不掉的。不但不能跑，还要将这几人都清理掉。否则一旦被他们缠上，生死两难！”
叶潇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随即高声说道：“几位找上我二人，不知是有什么事情？”
身穿红衣那人面无表情的问道：“澶州城西南三元巷第八户，数日前有惊雷声骤起，房倒屋塌，尘埃漫天，与你等有何关系？”
叶潇苦笑道：“我们便是那宅子的苦主，那宅子刚买来没几日，莫名其妙的就没了。若不是那日我等恰好不在家，恐怕也会在那声巨响中化为齑粉，如今想起来仍觉得后怕不已。
对了，您几位是何人！”
红衣人并不回答，而是继续问道：“巨响之后，官府带人前去查探。在宅子的废墟里发现数十具残尸，血肉模糊，惨不堪言。这与你等又有何关系？”
叶潇故作惊讶的看了杨小敬一眼，问道：“有这事？”
杨小敬摇头：“不知道……”
叶潇看向红衣人：“此事我们并不知晓。”
红衣人冷笑道：“知不知道的其实并不重要，带回大牢里细细的拷问，总能问出一些有用的来。”
叶潇惊道：“几位大人，我等乃是普通百姓人家，又没有做什么败坏国家法纪的事情，因何要拿我们？！”
红衣人笑道：“那次的巨响太过于诡异，已经引起将作监监承公输大人的注意，官家令我等要不惜一切代价查出这件事情的缘由。要怪就怪你们倒霉，澶州城这么大，偏选那出宅子居住。走吧，还有什么话，到了大牢里在说！”
说完一挥手，两名黑衣人从身上解下一条锁链，走上来便朝着叶潇和杨小敬的脖子上套了下去。
杨小敬的反应极快，双臂微微一抖，两柄短剑便从袖中滑落到手中，紧接着猛地往上一划。
两名黑衣人的身子微微一僵，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身体从小腹到胸腔，整整齐齐的被切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沿着伤口涔涔流出，透过缝隙甚至能够看到里面蠕动的内脏。
这一击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以至于剩下的三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出异样。直到那两人的内脏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鲜血浸湿了地面，才猛然惊觉。
只可惜，到了这个时候，杨小敬已经不可能再给他们任何的机会。
身体猛的前冲，眨眼间便来到红衣人的身前，短剑忽的挥出。
红衣人的身子只来得及微微后仰，脖颈处便出现了细细的血痕。
杨小敬一击得手，身子快如闪电的闪到剩下的两人身边。手起剑落，两颗好大头颅便朝着身下滚去。
直到此时，红衣人脖颈处的血痕才开始往外喷涌鲜血。那两个没了头颅的脖颈也同时往外喷血，再加上一地的内脏鲜血，让这一方天地变得血气冲天。
叶潇皱皱眉，胃里不由一阵翻滚。
当初在旧宅的时候，虽然用火药杀的人更多，而且肢体横飞，血腥程度比如今的场面更有过之。但那是在自己离开之后才发生的，并没有亲眼目睹。如今亲子看到这么血淋淋的场面，一时间还真有些承受不住。
“你就不能，稍微文雅一些？”
叶潇说道，同时捂着嘴巴强行忍住呕吐的欲望。
杨小敬将短剑在红衣人的身上蹭蹭，把上面的血渍擦干净，又重新收回到袖中，这才笑道：“文雅？那是那些诗赋风流的相公们才会做的事情，我们可不会。当年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下手唯恐不快，唯恐不狠。只有又快又狠，才能震慑住战场上的敌人，让他们轻易不敢靠近过来。当年我们一支十人的斥候遇到辽人的百人队，眼看是跑不掉了，我便一马当先，生生的将其中的两个辽人用金瓜锤砸的稀烂。哈哈，你可知那一战的结果是什么？我们这只斥候小队，用两人战死，两人重伤的代价，生生的杀死了三十七名辽人，剩下的除了逃跑的，还生擒了十一个。”
说到这里，得意的神情又变得有些暗淡：“唉，可惜了，活下来的这八个人除了我之外，有三个后来战死疆场，两个死在刺杀萧挞凛的路上，剩下的那两个澶州盟约后，被送给了辽人，然后死在了那片林子里，连块碑都没有。”
这事儿是杨小敬的心结，一说起来就会黯然神伤。
叶潇也不理他，这种事情只能自己硬抗，别人的劝慰基本上不会有任何的作用。
杨小敬只悲伤了很短的时间便恢复了过来，开始用雁翎刀在地上挖坑。
他似乎很擅长这件事情，坚硬的泥土在刀刃的劈砍下，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大坑。
将五具尸体全部扔进坑里，又填土埋好，就将马车解下来，让马匹站在泥土上反复踩踏，直到将泥土踩踏的普通旁边泥土一样坚硬才停止。
做完这些，又肃身站好，对着埋葬那五人的位置深深一揖，连续三次后，这才牵着马匹，重新走回到马车这里。
“以后咱们行事要格外的小心才行，既然是被皇城司盯上了，后面的麻烦肯定会绵延不断。可别让人家抓到切实的把柄，那可就完蛋了。”
杨小敬说道。
叶潇看着杨小敬，朝着方才埋葬那几人的地方扬了扬下巴，笑道：“为何要对那些人施礼？”
杨小敬重新套好马车，赶着马车继续朝前走，一边说道：“都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厮杀汉，兔死狐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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