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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潇一脸蒙圈：“因为他？”
杨小敬摇头，一脸神秘道：“那是位公公……”
叶潇更蒙圈了：“我知道啊……”
杨小敬笑道：“你觉得，什么人会被一个公公伺候着？”
叶潇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
杨小敬先是见到自己手里的琉璃，猜测自己几人身份不俗。
又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察觉到陈琳是一位净了身的太监。
这年头什么人能用太监做奴婢？
除了皇宫大内之外，就只有王府了。
而不管是哪个，都足以让杨小敬这样的厮杀汉们效忠了。
有些失望，叶潇拍拍杨小敬的肩膀，就去了画师的房间。
杨小敬则是摇了摇头，叹口气之后就出了门，去召集当年的那些老弟兄们。
他理解叶潇的心情，却并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
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好汉子，到如今再因为跟错了主子，就稀里糊涂的丧命就太不值得了。
他当年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多少好汉子没在战场上让敌人杀死，最后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自己也就罢了，万万不能让其他的兄弟也冒这样的风险。
……
漫画的效果不错，叶潇很是满意，便继续给画师讲述剩下的剧情。
两个小家伙依旧凑在近前，嘻嘻哈哈的给漫画上色。一边上色，还一边偷瞄画师正在画出的内容。
杨小敬当晚没有回来，叶潇也一晚没睡。书房的油灯被挑到最亮，摇曳了一整个晚上。
等到天亮，见杨小敬依旧没有回来的意思，就把桌上的一摞纸收好，去厨房吃了早饭，回屋睡觉。
正睡的香甜，突然觉得脸上痒痒的，本能的就睁开了眼睛，看到杨小敬正用头发挠弄自己的脸颊。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十几个农家汉子。
嗯，就是农家汉子。
粗麻布短打扮衣衫，脸庞黝黑，粗大的手掌上满是老茧，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农人特有的土腥味。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双眼睛。
虽然没有传说中的那股阴冷，但是看人的感觉，就如同在看一块肉，似乎随时都在寻找着更合适的下刀位置。
因为是白日里小憩，叶潇并没有脱衣服，于是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
杨小敬指着身后的众人笑道：“人都给你带来了，看看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这种百战余生的老兵，任何一个带过兵的将军都会当成宝贝。现在既然被叶潇捡了漏，那就绝对没有放过的道理。
交谈中才知道，这些士卒都是当年参加过澶州之战的人。等看到杨小敬等一干好汉子血战沙场，诛杀萧挞凛之后，却换来一个交付辽国，任由对方处置的下场后，一个个的也就心冷了。找机会用军功换了脱离军籍的名额，就此回到了家乡。
这些人并不是全部，在其他的州县，也有许多这样的悍卒。
杨小敬叹道：“这年头不好混呐，尤其是我们这些在军伍中呆过的，到哪都被官府提防着。
最早从军伍里退下来，在澶州城附近住的，一共有二十多个。这十来年过去，就剩下我们十三个了。”
叶潇惊讶道：“这是为什么？”
杨小敬道：“还能是为什么，不会过日子呗。比如丁老四，自从回来，身子就长在赌场里了。兄弟几个劝过，也打过，但是没一次管用的，非说他是什么赌中仙，靠这个就能让兄弟们过上好日子。结果，知道这小子怎么死的么？”
叶潇试探道：“输的太多了，没钱还债？”
杨小敬道：“怎么可能，能在赌场放贷的，都是赌场自己的人。别管欠多少，到最后还都是进了自己的口袋，没什么损失。最多打一顿扔出去，就算了事。
而且越是这样的人，赌场越是喜欢。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人已经输红了眼了，但凡手里能有一点余钱，马上就又会跑赌场里来。只有这样的人越多。赌场的生意才会越来越好。”
叶潇奇道：“难道是赢的太多？”
杨小敬叹道：“没错，就是赢得太多。赌场是庄家，赌客在里面赢走的，那可都是赌场实实在在的钱。
偶尔赢少一些，赌场还不会计较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赢的这点钱早晚还得给他们输回去。
但是要是赢多了，嘿嘿……”
叶潇道：“你们这么多人，难道就没人帮他一把？”
杨小敬叹气道：“帮，怎么不帮。人家带人杀到家门口了，我们兄弟就和赌场那些人对上了，打了一架。
因为在城里，没敢下死手，弄伤了几个。但是对方人太多，我们兄弟也不可能一直守着，最后就和赌场的人商量，钱退七成回去，以后他们也不要再找丁老四的麻烦。”
叶潇道：“然后呢？”
杨小敬道：“然后，赌场就怂了，同意了。”
叶潇：“那不挺好么？”
杨小敬重重叹气道：“所以说，什么叫做生死有命。我们前脚才刚走，丁老四后脚就找人家赌场去了。说前面说的那些话都不算数，这钱他只能退回去三成，让赌场将多出来的四成还给他……唉……
等我们知道这件事找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扔乱葬岗，让野狗啃咬的不成样子。”
叶潇也在心中叹气，不免觉得有些可惜。但同时也感觉有些疑惑，赌场的人既然已经知道杨小敬他们这些人的厉害，为何还敢下这种狠手？
似乎是看出了叶潇的疑惑，杨小敬继续说道：“知道你在想什么，赌场为什么敢对丁老四下手对吧？
还不是自以为做的干净，认为别人不会察觉。他们却不知，丁老四在临死的时候，手心里死死的攥着一枚骰子，还是赌场专有的那种。”
叶潇道：“然后呢，都杀了？”
杨小敬“呵呵”笑道：“怎么会，我们可都是大宋的好子民，杀人可是犯国法的。”
叶潇愕然。
杨小敬继续：“不过奇怪的很，可能是苍天有眼，又或者是丁老四死不瞑目，阴魂作怪。那些赌场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都慢慢死掉了。
有的是骑马摔断了脖子，有的失足落水溺死，还有的是喝酒喝死，睡觉睡死。反正，到最后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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