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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晚上，两个人又是去了平康坊里面寻欢作乐，结果正好，有别人来，一见这好姑娘都去陪这两人了，火了，跟那几个兄弟就要和赵昀动手，赵昀和玉清瞳两个人为了不砸坏里面的东西，就把他们叫了出去，在大街上大打出手，赵昀和玉清瞳这两位的武功，那是高手级别，这几个人完全不是对手，但是，人家放狠话了，说要带兄弟回来，玉清瞳来劲了，说：“你随便叫，本小姐就在这儿等着。”
结果那人叫来几十个人，赵昀并不怕这些人，他有那个自信自己可以把他们全摆平，但是得出人命，这可是天子脚下，随便弄出人命还能得了？他正盘算怎么处理掉这群人的时候，玉清瞳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别管了，跑！”
玉清瞳拉着赵昀在前面跑，那几十个在后面追，两个人快步跑上主街，好巧不巧，把巡夜的巡逻骑兵给撞上了，那位还说话呢：“谁呀，这么不长眼！”
玉清瞳一抬头道：“我！”
巡逻骑兵连忙翻身下马道：“见过帝姬殿下。”
见巡逻队在那，那些人便不敢再造次，连忙散了，但还是被巡逻队发现，这群人正愁没业绩呢，见到这些家伙，手里持械，呜嗷乱喊，还能放过，立马冲上去开始逮捕。
“哈哈，走吧。他们有罪受喽。”
翌日早晨，早朝之后，玉涟心叫人把玉清瞳和赵昀两人叫进了御书房里。
玉涟心正坐着，面前的龙书案上放着一份卷宗，见玉清瞳和赵昀两人来了，说道：“坐那。”
所谓的坐不是搬个椅子坐着，是跪坐，也叫正坐，一旁宫人拿了两个垫子，俩人就跪坐在垫子上，低着头等玉涟心说话。
“瞳儿，这两天，玩得很开心啊。”
“母皇，我……”
“我本来以为你喜欢玩，性子野，没怎么拘束你，可是你竟然到平康坊里面厮混，还跟人打架是吧！堂堂一国储君，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把皇位传给你。”
玉清瞳沉默不语。
玉涟心继续说道：“这平康坊果真是不能再留着了，明天我就让影卫去把那里强行封了。你不是喜欢跟那些女人在一起玩乐吗？我把她们都赏给你，让她们全都去你府上陪你玩，陪你野，可好啊？”
“真哒？”
“君无戏言。”
“谢谢母皇陛下。”
“我话没说完呢，赏给你是赏给你，但是，朕不会多给你一文钱，那些女人，你自己拿钱养着。”
“母皇，上千号人全靠我那些俸禄养着啊。”
“那不是你喜欢的人吗，既然喜欢人家，那就养到底咯。”
“这，娘，我养不起那么多人啊。”
“那我管不着，话已经说出来了，我又不能收回去，你还不领旨？”
“儿臣领旨。”
玉涟心看玉清瞳有点不情愿，说道：“怎么？不情愿啊？还想怎么样？还要朕给你拨个两万钱？”
玉清瞳啪就跪下了，很快啊，叩首道：“儿臣谢母皇恩典。”
“你谢什么啊？”
“母皇刚才不是说，要拨给儿臣两万钱吗？”
“我这不是……”
“母后您自己说的，君无戏言。”
玉涟心心说：“嘿，你这死丫头跟谁学的见缝插针？”
“罢了罢了，两万钱给你了。”
“那，儿臣告退。”
“退，退，退。”
玉清瞳退了出去，留下赵昀在屋里，玉涟心看着这个少年，说道：“这几天，玩得挺开心吧。”
赵昀俯首，一句话不敢说。
“朕知道，都是瞳儿拉着你去这儿去那的，你是个老实孩子，莫要被这些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给消磨了雄心壮志，赵昀，你的机会要来了。”
“机会？”
玉涟心顿了一下，说道：“而今甲兵已足，军粮充裕，朕准备，西征吐蕃，打通河西走廊，收复西域，你跟玉清瞳，你俩既然那么喜欢打架，不如就随朕出征吧。”
“臣，求之不得。”
“孩子，战场可不比街头械斗，你要知道，战场上刀枪无眼，你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臣，不怕。”
“是吗？每一个没有亲临战场的孩子，在上战场前都会说我不怕这三个字，朕当初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可当我看见面前那人山人海之后，我有一瞬间动摇了，我觉得我杀不完他们。后来，我杀死了一个敌人，然后就第二个，第三个，我什么都不想了，就是砍杀着面前的人，一直到自己砍不动了，回过头去，发现自己砍了一条血路出来，两边都是我杀的人。他们和我没有仇恨，但我却杀了他们。”
“这是没办法的事，您不杀他们，他们会杀您，还会杀您的亲人，然后还要用刀指着您的同胞说，这是奴隶。”
“你有下手杀人的觉悟吗？”
“有！”赵昀回答得很坚定。
“明日朕会进行任命，你回去等着明天的上朝吧。对了，瞳儿她，那孩子挺孤僻的其实，我抽不出时间，你多陪陪她，但是切记，行止有度。”
“臣，明白。”
“退下吧。”
回到玉清瞳的府邸，赵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殿下，我。”
“是我的错。我太放纵了，结果害得你也被母皇责骂了，”玉清瞳坐在墙角里，抱着膝盖，整个人蜷着。
“其实，陛下她没有太责备我，她还说呢，不久之后要去西征，要讨伐吐蕃，夺回河西，要你我一起出征呢。”
“真的？”
“真的。”
“出征了啊，你有铠甲吗？”
赵昀低下了头道：“没有。”
“你等着。”
玉清瞳起身出去，不久之后捧着一个木箱子进来，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套折起来的鱼鳞甲，还有一个凤翅兜鍪，她笑着说道：“这套甲，是用最好的钢铁打造出来的，你试试看。”
“这是，你的？”
“算是吧。不过款式是通用的，我穿着勒胸口，给你应该正合适。”
“这不太好吧。”
“哎呀，没事的，你穿上试试，来，我帮你。”
风卷起了枯草，荒原上的将军思绪回到现在，他抚着身上这套冰凉的铁甲，脑海中仍会想起那个时候，那个带着自己听书，喝酒，走马章台打群架的女孩，在自己身后，默默地给自己穿上铠甲的捍腰，抱肚，兽吞，革带，她那时候的恬静，让他如沐春风。
“铁甲依在，人却不复少年时啊。”
那一天，洛京的杏花在春雨中簌簌落下，年少的将军和年少的公主两人并肩骑着白色骏马，身着精良的甲胄，威风凛凛地走过洛京的街道，身后铁骑相连，气如长虹。
梦终是醒了，那飘散的花似乎还在。
将军看向天空，喃喃说道：“清瞳，也许，我们没法看见同一轮月亮了呢。”
龙胆枪立在风中，将军似乎坐够了，站起身来，拍着自己的那匹马儿，说道：“走吧，回营去。”
哥舒姑娘看向将军，说道：“赵将军，你不再坐着了？”
“坐够了，兄弟们应该已经聚在一起煮汤圆了，我若是回去晚了，估计连汤都剩不下。”
将军牵着马，拎着枪，往西边的戍堡走去，哥舒姑娘跟在他身后，一路没怎么说话，两人一路进了戍堡，几个兵士招呼着将军说：“将军，快来尝尝吧，热乎着呢。”
“好嘞，哥舒姑娘，要来一起过我们中原人的上元节吗？”
哥舒姑娘笑了下，说道：“我不饿，谢谢。”
她坐在城堡的墙头上，吹着苍凉的胡笳。
“君不闻胡笳声最悲，紫髯绿眼胡人吹。吹之一曲犹未了，愁杀楼兰征戍儿。凉秋八月萧关道，北风吹断天山草。昆仑山南月欲斜，胡人向月吹胡笳。”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那么一群人，回不去家。有的人，有家，不能回，有的人，找不到自己的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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