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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笙心里一惊，抬头望去，眼眸中瞬间带着汪汪的水气，“英雄”二字脱口而出，这姿势，这神情，倒是比刚才的女子，还要柔弱几分，好看几分，令人赏心悦目几分。
季宸渊紧了紧抱着她的手，侧脸在背光处显得棱角分明，神情傲然。
“连飞！”
“是！”
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嗖的一声穿行在人群中，行云流水般轻松，不一会儿，那一堆的人都趴下了。
顾时笙一手搭在季宸渊的肩上，那种异样的感觉，却是让季宸渊皱了眉头，那种感觉从血液中蔓延到心里，翻涌滚烫。
顾时笙没在意他的神情，发白的嘴唇淡淡张开，胸口一起一伏，喘着粗气，这一跑，可是把她一年的运动量都跑完了。
“你怎么才来。”
季宸渊拖着她的腰，往自己身边一带，大半的重量倒是靠向了他。
“让你长长记性。”
顾时笙努力撑开和他的距离，但是手臂早已不听地颤抖的厉害，她只好抬起脑袋，声音似是浸了蜜一般，“吃我豆腐吗？”
季宸渊嘴角轻扬，将她快脱落的胡字拿了下来，慵懒的语气带着些轻挑，“我和他，你更愿意被谁吃豆腐？”
顾时笙想了想，索性放弃了挣扎，理所当然地将全部的重量放在他身上，她都快累死了，本就是想靠在墙壁上缓冲，有个比墙壁舒服的，她当然是愿意靠了。
歇了会儿便推开他，整个人都不情不愿，瞪着她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果然遇到你就没好事，我遇到这头猪，都是你害的。”
季宸渊冷哼一声，“我倒是得感谢你，罪犯自动上门了。”
说着拉着她往马车那边走。
顾时笙一脸懵，这就是所谓的杀人犯，长得也太丑了吧！
万家的基因这么差啊！
万宗轩见身旁的人逐一倒下，吓得腿都软了，倒在地上艰难地往后爬。
“大侠，大侠，别，别，我是万贵妃的亲侄子，我可以给你钱……”说着那肥硕的大手从怀里掏出一把一把的银票。
连飞眼睛都不眨一下，三人转弯的那一刻，一刀下去，就让他永远闭了嘴。
顾时笙下意识缩了身子，瞳孔装满了恐惧，但她不能回头。
马车低调得很，和平常贵人家的马车并无不同，就是坐在车夫位置上的人，散发着生人莫近的气息太过强烈。
顾时笙嘟着嘴，“怕怕，好凶凶啊。”
上次在顾府，就是连逸拦的她，那一个“杀”字，她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悸，还是太子殿下比较和蔼可亲一点。
连逸看到主子的眼神，无奈之下带上了微笑面具，倒是更有种邪气了。
顾时笙垂了垂眼眸，语气倒是比往常平静了很多，“别带了，还不如让人害怕的好。”
转头看向季宸渊，语气淡淡，“太子身边的人，都这么真实吗？”
季宸渊伸手将她带入马车内，神情淡漠，“过来。”
瞅着这男人并不给面子，顾时笙哼声进去，坐在了他的旁边。
仅是片刻，她想起了什么，一惊一乍地扰了这清净，“殿下，我的香云纱还有那些书还在巷子里呢，我还没去看王姑娘呢。”
话音刚落，连飞就把包裹递了进来，顺便来了句，“看完，借来瞅一眼。”
顾时笙见着自己的宝贝一件都没落下，露出甜甜的笑容，“我家里还有几本珍藏的经典，到时候借你哈。”
说罢顾时笙瞧见身旁的人摆着一张臭脸，似是谁欠了他什么的。
顾时笙凑过去，眼角带着些灵动，笑盈盈地瞅着眼前故作正经的男子，“怎么，莫非太子也想看？”
季宸渊不动声色敛眉，捏起她的下颚，抬起她那精致的小脸，盯着她的双眼。明显可以感受到她呼出的淡淡幽香，手指敲了她的额头，神情漠然道：“小不正经的。”
她歪着脑袋，手指一根一根按住他抵着自己下巴的手，睫毛微微一眨，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那太子殿下那活儿，可成？”
“孤不介意就地。”季宸渊眼角微跳，低沉着声音。
顾时笙胸口闷着一口气，怎么这太子比自己还流氓，而且是一本正经耍流氓，脸皮比自己还厚的，实在是没见过。
见顾时笙闷不做声，若有所思的样子，季宸渊抵了她的额头，“小脑袋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我想什么，想那万贵妃的侄子呗。”顾时笙靠着垫背，假装让自己看起来毫不在意，“太子你可真是鲁莽，万宗轩死了，万贵妃岂不是要找麻烦，她的能耐，想必太子比我更清楚。”
她虽然面上镇定，其实怕的要命。她想知道，太子是怎么想的。
“我能杀他，自然是有了万全之策。”
季宸渊并不认为这是件值得讨论的事情。
“而且，”季宸渊顿了顿，双眸凝视顾时笙，“我说过我会护你周全。”
顾时笙目不转睛地瞅着他的侧脸，寒凌气势，神情冷淡，眉间微微蹙着，倒是颇有王者风范。
如果是他，足够有能力和决心和万贵妃抗衡吧。
“太子娶我，是否为了拉拢我爹爹，还是真心想娶我？”
季宸渊漠然的眼底划过一丝极浅的笑意，“收了我这么多聘礼，小白眼狼。”
小姑娘有些开窍了。
“时笙只是想明白了，想在这乱世之中存活，不管是寻常百姓还是皇亲贵族，都需要有能力保护自己，否则就像刚刚那位姑娘一般。”
显然，她没有能力让自己置身事外，这件事情，和她也脱不了关系。
今日太子救她杀了万宗轩，她也恨不得把万宗轩千刀万剐。
但自己也只敢偷偷摸摸做事情。
如若不是太子，又或者是别人呢？最后都是悲惨收场吧。
只要万贵妃没死，万家不倒，那顾家必定人心惶惶，她生在顾家，又岂能置身事外。
唯一的依仗，便是太子了。
“时笙，我娶你，是要护你一辈子的。”季宸渊心里又胀又怒，一手将她拦在怀里，在她耳畔轻柔软语，“此生唯一愿望便是，你能够无忧无虑，你可明白？”
顾时笙慌了心，目光慌乱间转向了他手中的扇子。
这把折扇上次看的时候还是合上的，这次一看，虽小巧精致，粗看扇骨有一百之多，但一点儿不显得扇骨多而厚大。颜色古润苍细，倒是一件传世古物。
这等极品的百骨扇却落在了太子手里，可惜啊。
一想今日种种，顾时笙心里更加确定了。
“香云纱是太子你送我的吧。”
季宸渊瞥了她一眼，似是轻嘲，“亏你还有点眼力。”
“太子为何送我这孤品布料？”
她可是知道这香云纱可是太后才有的，东靖仅有五匹，先帝全都给了太后。
“独孤聘礼。”
又是聘礼？她就不应该问的。
顾时笙缩了缩脖子，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这布匹吗，无非就是做一件衣服，穿什么都是穿，不穿香云纱又不是活不了。”
季宸渊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她胸前凸起的部分，缓缓开口，“好像不止吧。”
“你看哪呢，臭不要脸的。”顾时笙裹紧自己的胸，往外边靠去。
这太子果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一会儿甜言蜜语，现在直接往人家那个地方看。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簪花鼓吹画》。
顾时笙瘪了瘪嘴，摸了摸胸前偷藏的画，昧着良心说道：“这顶多值一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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