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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清来到袁家的时候就正巧看见一家人在院子里乐呵呵地说话。
“苏先生来了,快请进。”袁崇嘉忙上前把苏文清迎了进来。
苏文清进屋子给袁崇嘉诊过脉后说:“身体已然大好。”
“就是额头留了疤。”袁德昭皱了皱眉。
袁崇嘉倒是觉得没什么,这些时日反而将伤疤露了出来,虽然疤痕狰狞,不怎么好看,但他并不是很在意容貌。
“男子自不必在意这些。”
“此话不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该好好爱惜才是,能去掉干嘛要留着呢,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苏文清说。
“先生的意思是...能去掉?”袁德昭惊喜道。
“这伤疤刚形成不久,虽说不能去除得一干二净,但至少近看也不会那么容易让人发现。”
“多谢先生!”
袁崇嘉感激地看着小妹和苏先生。
虽说明面上他表现得很不在意,但只要一见到额上的伤疤总能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能去掉自是最好。
“对了,”苏文清突然看向袁德昭,“我方才进村,竟然发现有村民主动向我打招呼,甚至有的还称我一声‘先生’,这...”
这些时日,苏文清为了避免和村民发生冲突,回村都是趁傍晚大家不怎么出门的时候。
今日是答应了袁德昭所以才来得早了些,不想,村民的反应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往日不都对他喊打喊杀的吗?
袁德昭娇俏得歪了歪头,“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同苏先生说,当年你诊治的病人无故身故的事在老李头赶出村时他就招了,是他暗中所为,同苏先生无关。”
“这可是里正这么多年来干得最令人爽快的一件事儿了。”袁崇嘉也笑着补充。
“原来如此。”
苏文清放松一笑,想当初,如果不是那些被他救治过的村民替他说话,他都差点被李遂害得蹲大牢。
他从未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有洗清冤屈的一天,
“多谢袁姑娘。”
他知道,真正要感谢的人绝不是那老怂包里正。
“是我要感谢苏先生才是,如果不是你,二哥的伤也不会好得这般快,苏先生...不妨再帮我看一个人?”
“没问题,谁?”
“你认识。”
===
正值盛夏,天色渐长,趁着天还没有全黑,袁德昭和苏文清去了李婶家。
结果两人还没进门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趴在李家院子的墙头,阴险憨傻的笑着,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谁在那里!李婶,你家院墙头上有人!”
袁德昭的大吼惊动了在灶台旁忙碌的李婶,只见她拿起一个硕大的锅铲就跑了出来。
“谁,人在哪儿?”
“那里!”袁德昭随手捡了一根木柴,跑上前去。
留下原地呆滞的苏文清,好像此地完全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几人走近,才辨认出在院墙上直流哈喇子的人竟然是村里刘家的小儿子,刘能。
这人,从小痴傻,心智如同七八岁的孩童,见到好看的小姐姐都走不动路,曾经也缠过原主。
不过在尝过原主的拳头后,只敢躲得远远的。
这次也一样,“啊!啊!泼...泼妇啊!”
“泼你妹的妇!老娘还没嫁人呢!”
袁德昭一根木棍在空中旋转跳跃长了眼,成功击中刘能的臀部,把人送回了大地的怀抱。
“死,死婆娘,娘啊,痛,等着你们!”
刘能跌下来墙头,看着袁德昭语无伦次地又惊又叫,最后屁滚尿流地走远了。
李婶的锅铲都没派上用场,恨恨道:“这货骂人的时候脑子倒灵光,又来爬墙头!这刘家真是个挨千刀的!”
袁德昭当即明白了。
“李婶,这刘能...该不会是在缠着穗穗姐吧!”
这刘家的小儿子今年都二十有五了,此前说了两门亲,可新娘子过门没多久就都死了
村里都在传言这刘傻子不仅傻,还有那方面施虐的癖好,是以全村再也没有人把自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往火坑送了。
“哎...”李婶抹了把泪,“这都是什么糟心日子啊!”
待李婶完全冷静下来,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那刘家不仅是想让赵穗穗嫁给他家的小儿子,还暗地里尾随了赵穗穗多次,想瞅准机会就把这碗剩米饭给煮熟了。
有一次,差点就遂了他们心意。
“这刘家干的是人事吗!”饶是苏文清没有子女也气得不清。
“谁让咱们孤儿寡母的,受欺负也是难免的事。”
袁德昭拉着李婶进了屋,说明了来意。
“真的...苏先生真的愿意替我家穗穗看病?可是...”
可是她没钱啊。
“放心,苏先生不收钱,但苏先生只负责看诊不负责抓药哦。”
“那成,那成!”
如果全然不收取一分费用,李婶也断然会接受的,况且,赵穗穗这病花费得更多的其实是诊金。
疑难杂症,无人能看,药石花费少,难的是下诊断的名医。
这时的苏文清医术已然脱俗,但名气还差了些。
赵穗穗坐在院子里,神情呆呆的,长时间的口不能言让她性子越发沉静。
苏文清把脉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而后摇了摇头。
李婶的心一凉,“怎...怎么样?”
“当年穗穗发病的时候我也知道,医治确实是晚了些,但,怎么也不应该像这般口不能言才对。”
苏文清似乎也陷入了苦恼。
“穗穗她...”李婶抹了把泪,“穗穗她小时候其实是能说话的,只是喜静,但自从那次发热后,不仅不说话,连神志也是...”
“李遂那个庸医!这分明就是当时他用药不当!”袁德昭怒道。
当年如果不是李遂将苏文清赶出了安庆村,李婶也不会落得那般毫无选择任人宰割的境地。
“你们别急,也并非全然不能治,我开个方子,先将穗穗的身子调理好我再来施针。”
施针,说明便还有尝试的余地,说明还有期望。
“我的穗穗她...她还有救?”李婶简直不敢相信,握住了苏文清的手,当场就要跪下,被袁德昭及时扶住了。
“在下虽不敢保证,但总能比现在好些。”
“那便好,那便好!”
日子已经跌到了谷底,只要能比现在好那她就心满意足了。
袁德昭把苏文清送到了村口,又折了回去。
“阿昭,你怎么回来了,可是苏先生落下了什么东西?”
“并不是,李婶,你想赚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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