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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霍云来点头，轻声说，“今后你不必跪我。毕竟，来日徐家哥哥是要做我的夫君的。”
徐诘愣住，夫君么？真的么？小殿下真的想要自己做她的夫君么？
霍云来回到荣禧宫，双手推开青鸾殿的门，喊到：“弱绮，把这个牌匾给孤换了，不拘换成什么都好，不要出现这个鸾字！同音也不行！”
日后徐诘入主荣禧宫可不能叫他看见了想起杨鸾萍来。
弱绮娇憨偏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迭声答应：“好的殿下！”
“殿下，用膳么？”善宜走过来问。眼下已经从霍云来醒来折腾到了晚膳的时候了。
霍云来点头，确实也饿了。
吃过晚饭，霍云来换了一件衣服悠悠闲闲的躺在孤虹庭看月亮。
石桌上一壶清酒两个杯子。
月光温柔清冷，就像徐诘一样。
流水缓缓而波光粼粼。
芭蕉翠绿。月季鲜艳。晚风温柔。衣袂翩跹。琴声悠扬。
月下霍云来斟酒自酌自言：“徐澄邺，上一世孤负了你。但，挖眼割颈也算让孤知你痛楚，爱你入骨。杨鸾萍杀我为你复仇，孤无话可说。这一生，我都输给你。”
徐府。
自从母亲走后，徐诘遣散仆从，只留下一个书童司云，谢老伯和张婶儿。入夜后，只剩下一片清冷月光，一间无人陋室相伴左右。
徐诘倚门，俊美的侧脸上流露出难得的温情和缱绻。
“殿下，臣这一生温柔不多，愿意都给臣的殿下。”
良久，徐诘自言道。
他微微仰头，月光照在他的头发上、耳朵上、宛若神?的脸上、白皙的脖颈上，他低低的笑出声，想起今日白天霍云来说话时的模样。从袖子里摸出那把匕首，匕首花纹古朴，抚摸上去仿佛还能感受到霍云来的体温。
辗转反侧一夜。
终于挨到早朝之时。
霍云来换好朝服，站在殿前台阶上。
她还记得那日天齐殿前三千阶阶染血。那是父皇的、宫女的、她的、徐诘的、抵抗的大臣的。
“霍云来糊涂了十八年，但近日她清醒了。”霍云来看那天高云阔，看那三千台阶压下眼泪小声说。
踏上曾经染血的台阶，霍云来暗下决心：荣庆有我。
“杨大人早。”霍云来挂上亲和的笑意向陆陆续续来的大臣打招呼。“夏大人早。”
不等杨季晟答应快步向前走去。
杨季晟被她如沐春风的笑感染，不知觉间也挂上笑意。
“殿下今日好似不一样了。”夏铮拍了拍杨季晟的肩膀，“你笑什么？傻里傻气的。”
见杨季晟傻笑夏铮白眼一翻嘟囔道。
“啊。”杨季晟回过神来，“我就是觉得殿下这样笑很好看啊…”
怎么周遭的空气突然冷了些？杨季晟抬头看天，晴空高照啊？
夏铮看他傻里傻气的样子又是一记白眼：“是你老师走过去了。”
“老师？”杨季晟抬头，果然是徐诘。
徐诘绕过霍云来身后，快步走到霍云来前面。
霍云来还在和那些大臣打着招呼：“胡大人早啊。”
胡朔受宠若惊，一大把年纪了第一次霍云来这么温顺亲和的和自己打招呼！“长荣王殿下早啊。”
霍云来衣裙翩跹，阳光洒在脸上，好一幅美人图！
她正扭头和人打招呼没注意看脚下的路，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
那人背对着她，身姿挺拔如松。转过身来看见是她温声行礼：“殿下万福金安。”
“徐大人早啊。”霍云来条件反射的打招呼，却也立刻反应过来是徐诘，“徐…徐家哥哥…早哈。”
“嗯。殿下请。”一夜不见，乖巧了很多嘛。
这人真是的，怎么笑起来那样好看！徐诘腹诽。
霍云来走进天齐殿寻了自己的位置乖巧站好。只是有意向后面站了一点。离徐诘更近，能够闻到他身上的松香味儿。
八宝公公向前一步，捏着嗓子高声宣布开朝。然后又退回去。
霍云来看着这一切觉得真好。
她又回来了。长荣王回来了。
“北漠战事已经平定，朕已经召周爱卿回朝，今日夜里便要举办夜宴犒劳周爱卿！”清平帝停顿一下看了一眼眼前现在还恭恭敬敬的大臣们，“朕有意要封周爱卿为安平侯，众卿以为如何？”
果然，一说这个事儿刚才恭敬的大臣开始躁动。
好在结果顺意。大多数都同意。
“看来众卿和我想的一样啊，来人……”清平帝仰面一笑，正欲喊八宝来传旨却被杨开打断。
“陛下，臣也附议。”杨开笑着开口。
附议你打断朕干什么？清平帝正要发火，杨开立刻开口了。声音提高了一点：“毕竟，周将军二十出头就已经是将军了！最年轻的将军啊！”说到最年轻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一下。
“年轻人嘛，热血沸腾的。此时加官进爵，日后功劳益大，陛下恐怕都会无官可封了。毕竟，荣庆境内，绝不会有第二个周闲庭了。”杨开说话时候笑得合不拢嘴，像是很欣赏周闲庭。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大臣谁不是一惊。无话可说了，只能说对方果然深谙陛下心性。
这世间再无周闲庭。年少气盛，他日无官可封，谁知道他会不会起兵谋反，就算不反，他日，谁可以与他制衡？
“杨相这话孤就不愿意听了。”娇俏的女声打断他的话，语气里还听得出来一点儿自负来，“他周闲庭是青年才俊，难道孤又不是吗？”
声音不大，殿内却一下安静了。众臣不禁猜测，为何长荣王殿下要保周闲庭？
“是是是，长荣王殿下说的是。”杨开陪笑道。心里却起疑：今日这丫头好像不太一样？早上来时和许多大臣打了招呼偏偏看见自己的时候径直走了过去。
“成何体统！”吏部侍郎杨季晟向来看不惯杨开的做派，暗自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咬牙切齿的骂。
夏铮忙着拉他一下，叫他不要乱动。
众臣暗暗放松一口气，这下有长荣王作保，周闲庭封侯的事还是有希望的。现在就看皇上怎么想了。
“陛下，臣也反对封周将军。”说话者，礼部尚书徐诘。
“徐尚书一向清正廉洁公正无私，今日怎么也跟着杨开一口气？”夏铮偷偷问旁边的杨季晟，“你老师今日可是出门撞在马车上撞坏了脑子？”
杨季晟拍开夏铮拉着他袖子的手，脸上却是含着笑，一脸钦佩与骄傲：“你不知我老师，我却是知道的。唯有此，才是一剂猛药。”
“你老师你老师，徐尚书在翰林院任职一年，不知是这朝堂上多少人的老师，怎么就你天天我老师我老师的喊。”夏铮被驳了面子便出言回击道。
“他们不过是见不得我老师年纪轻轻就当上尚书，眼红而已。”杨季晟白眼，“君子读书拜师怎能看年之先后生于吾？”
霍云来顺着群臣的眼光朝着徐诘望过去。徐诘今年也才二十出头，面容俊美，骨子里似乎都带着几分清冷傲骨之气。今日着官服看着都比那些糟老头子俊美上许多。檀黑色的官袍勾金线衬得徐诘面若冠玉，真真京都第一贵公子！这徐诘不知是这京都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前世自己真是瞎了眼！钟微疏比什么都比不上徐诘啊！
“这周闲庭何方神圣，还未回朝怎的这长荣王和徐尚书这般相帮？”
“徐尚书也就罢了，长荣王似乎是没有见过周将军的。”
“听闻，这周将军面容十分出色，可与徐尚书比肩，莫不是长荣王在为自己谋一个夫婿？”
“那为何不选徐尚书？不一样是青年才俊吗？我倒看徐尚书更顺眼些。”
“是啊是啊，再说徐尚书和殿下青梅竹马……”
一时间众人暗里议论纷纷。都是千年的王八，混到今天这顿晚宴的都是人精。
“徐尚书反对？”霍云来眼睛里透着笑意。自己这徐家哥哥自己是清楚的。江山万里河清海晏乃是他人生头一等大事。他今日相帮到时显而易见的。
徐诘微微点头，目光如炬，示意霍云来听大臣的议论。
霍云来侧着耳朵听了几句，转过身去，嘴角含笑，然后悄悄退后一小步：“徐家哥哥吃醋了。”
少女的气息扑面而来，徐诘勾起嘴角。身体微微向前倾。
“殿下莫忘了，三月…”
霍云来向前一步离开他的笼罩。
感觉到离开的气息徐诘懊悔到，怎么就把小殿下逗跑了。
“不必说了，徐爱卿，拟旨，封周闲庭为安平侯。”清平帝挥手喊来八宝。
“是，陛下。”徐诘拱手，不再多说。
“徐诘才智过人，也是青年才俊。况且他母亲婉阳公主是朕表妹，他是不会有二心的。他是反对封侯的，将来和周闲庭不会有什么好。若是将来……那就还有徐诘制衡。”清平帝思量到。
再说，自己有意要招徐诘为婿。
徐诘是个好孩子啊！若不是云儿痴迷那个什么净国公世子钟微疏自己早就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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