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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唏嘘。
京都都知道杨鸾萍杨柳腰,莫不是长荣王殿下怕了?
“咳咳咳,殿下,听说殿下好乐理,善琴律呢?臣也喜欢,早就想请教殿下了,奈何殿下公务繁忙,为天下苍生操心臣一直没有机会。今日殿下好不容易有了个空档,臣今日就借杨大小姐宝地,请教一下殿下乐理,可好?”斜对面站着的着的杨季晟被夏铮掐了一把在人群中悠悠开口。
言辞恳切,充满敬佩之意。整个荣庆谁不知道他杨季晟有名的乐痴,一手琴弹得出神入化!如今言辞如此恳切,长荣王殿下定然有过人之处!
况且殿下那么繁忙,如今天下也算是太平盛世,长荣王天纵英才非寻常女子可比啊!杨鸾萍虽说是大学士之女,终究是落了俗套啊!
一时间众人目光都钦佩的转向霍云来。
“今日杨大人也来了。”霍云来招呼着。男宾还是徐诘请的。想来夏铮应该也在,他们总是一块儿出现的。
“是殿下。”杨季晟走出来躬身行礼。
“嗯。”霍云来点头,“赏。”
这,这有什么可赏的?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参与也有赏?
为什么我们就没有?
弱绮抱着一架古琴走过来。
刚瞟到一眼谢朱颜就吓了一跳:“殿下,这是回凰!您就这样给杨大人了……”也不给我?
杨季晟心里也是一惊。回凰是前朝古琴,价比万金,长荣王殿下……真大方。自己不过是帮她说了几句话。
“杨大人住在西街宣化坊,无事你可以去看他。”霍云来拍拍谢朱颜的手背,眼睛里藏着狡黠。
她才不是想把回凰送给杨季晟呢。她只是想成全一段姻缘罢了。
霍云来看看徐诘,又看一眼杨鸾萍,开口还算是温润:“至于乐理么,应当寻一个高雅清寂之处方才好细细的品。不若这样,杨大人抽空档,孤让人将荣禧宫流觞庭打扫出来,到时候焚香煮茶,两人静谈便好。”说完喝一口茶。
众人心中一沉,看来长荣王殿下是真的不准备露一手了。
徐诘拿着茶杯的手几不可见的抖了抖,单独,谈论乐理?看来要好好盯着杨大人哪日上门了。
杨季晟颔首:“那就多谢殿下了!”
只有杨鸾萍心中一喜。她不知道霍云来到底会些什么,但霍云来是长荣王,自小是当成储君培养的,想来君子六艺不会差,到时候被压了风头就不好了。如今推脱倒也算是成全了她。想来是不屑与我们相比吧?念及此杨鸾萍心里又忿忿不平生出许多嫉妒来,大家都是女子,为什么?就因为她霍云来生来帝王家么?可是才子从来配佳人,哪里会配这个男人婆!
霍云来放下茶盏,才悠悠开口:“琴是不必了,可前不久些日子,孤曾去江南,亲入军营倒是颇有些感悟,不若,孤让众位听听,战场之上,能够听到什么。”
弱绮会意,下去准备。
众人正在疑惑,弱绮带着人上来了。抬上来的却是一面朱红大鼓!
霍云来眼睛斜睨杨鸾萍一眼,飞身上前。
众人只是觉得九天仙女下凡在自己眼前飞过。
鼓槌在手,霍云来淡定自若,神情镇定,
咚咚咚…
…
在场众人仿佛已经看见战马嘶鸣,硝烟四起。为首好似有人博弈,少年将领长枪白马,千里赴燕山,身后士兵群情激昂,誓要攻破敌军…
少时,仿佛有刀剑声、战马声、呐喊声,众多声音混杂,精神高度集中到了顶点…
突然,鼓声慢了下了下来,带着少年老成的自信、淡定,仿佛已得胜仗,鸣金收兵,一切归于平静…
众人还愣在鼓声里面不可自拔,还是杨季晟最先鼓掌:“殿下,臣今日明白了!这兰陵王入阵曲臣也研习了许久,终不得要领,原来臣缺的是殿下这一份少年意气而心怀大爱!”
众人惊醒,随即掌声雷鸣。
杨鸾萍低头喝茶。眼睛总往角落里瞟。
“诸位,这便是孤在江南道听到的声音。江南道向来是吴侬软语,风花雪月之地,但大敌当前之时,江南道的百姓一样可以奏出这般慷慨激昂的乐曲来。各位,孤以为,诗书琴棋歌舞茶没什么不好的,但是我荣庆的男儿岂能之有这些风花雪月?我荣庆万年之计还是要靠我荣庆的子民自己啊!”霍云来放下鼓槌,话音刚落就又道,“今日孤与众位能够一处赏花吟诗,他日若有敌军胆敢犯我,众位也一定要能随孤提剑上马,捍卫国土!文治武功,荣庆还靠诸位才子呢!”
掌声再一次雷鸣。
霍云来递了个眼神给弱绮,弱绮就上来道:“诸位继续,殿下还有要事处理,就起驾去后殿了。今日夜里殿下还准备了夜宴,诸位尽兴。”
“恭送长荣王殿下,殿下万福金安。”众人起身行礼。
霍云来走后议论声又起。
“长荣王殿下能文能武美若天仙,又胸怀大义,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啊!”
“是啊是啊,我看,杨家大小姐也不过如此了。”
“都是闺阁女子,比不得长荣王殿下。”
“殿下就是殿下,无论是女子还是儿郎,终究不是你我能够比肩的……”
杨鸾萍冷静的听着。甚至和人仍旧谈笑着,偶尔也夸一两句长荣王,但手里的动作却出卖了她。
嫩红色的指甲很长,但是快被她劈裂了。
蚕丝帕子已经可见清晰的经纬了。上面绣的花儿也已经不成形了。
“你千般万般好,终究还是霍云来脚下的泥土。”杨鸾萍心里只有一句话,“杀了她,取代她。”
后殿古树苍翠。
霍云来挥手示意弱绮先下去。
“徐尚书还要躲多久?”
树干后徐诘慢悠悠的走出来,一把将霍云来抱了个满怀将头枕在霍云来肩上:“臣拜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徐尚书徐大人是这样行礼的么?”霍云来笑道。
徐诘放开霍云来道:“诗经,邺风,击鼓。是么,殿下?”
“嗯。”霍云来闷声答应。
诗经
邺风
击鼓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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